警員撲過去要攔,但就在這時,咖喱盤裡“叮”的一聲,像是勺子碰到了什麼東西。
柯南一把將盤中的硬物舀起——就見顆粒分明的炒飯當中,一顆沾血的大牙靜靜躺在當中。
“什麼鬼東西!”警員嚇了一跳,緊跟著反應過來,“這裡為什麼會有牙?……難道是死者吃咖喱崩掉的?”
另一個警察摸摸下巴,學著偵探的樣子推理:“一個心靈瀕臨崩潰的老人,吃飯時不小心硌掉了自己的牙,然後心態崩潰,上吊自殺——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柯南:“……”我冒著被你們扔出房間的危險來這找牙,是為了讓你們把案件判定成自殺的嗎?
他歎了一口氣,隻好像個天真的小朋友一樣暗暗引導:“…………”
柯南:“???”
他震驚地摸向自己的喉嚨:怎麼突然發不出聲了?!
貝爾摩德看著他:“……”都說了感冒期間不能過度用嗓。這傻孩子,怎麼不跟烏佐學習一下保護喉嚨?
雖然她很懷疑烏佐不說話,其實不是為了保護嗓子,而是出於彆的原因——比如嫌嗓子啞著說話難聽……
想到這,貝爾摩德略微一怔,發現了一個問題:
ol guy出不了聲,烏佐又不想說話,那今天……誰來推理?
不會真的要逼她這個醫生轉行成偵探吧!那樣各方麵受的關注也太高了,她要這個“新出醫生”的身份可還有用呢。
不過很快,貝爾摩德又想起了另一個人。
——樓下不是還坐著一個fbi嗎。
雖然那家夥偶爾腦袋不太靈光,但再怎麼說也是一個正經探員,想破一起隻有一個嫌疑人的案件,應該不在話下吧。
……
不住的思索中,兩人被警員一前一後趕下了樓。
柯南麵色有些凝重,不過想起樓下還坐著江夏,他又暗自鬆了一口氣——問題不大,隻是少了一次破案機會而已,至少這一起案子不會被當做自殺草草收尾。
到了客廳,柯南摸出手機開始敲字,打算把剛才在樓上找到的新線索告訴江夏,有了這些線索,偵破案件不在話下。
之前掉進河裡的時候,柯南拿著傘的右手扭了一下,他隻能用左手慢吞吞地敲字。
半天才寫了一行,柯南看著這進度,臉色略微扭曲。
好在這時,旁邊傳來一道天籟般的聲音。
“新出醫生”在眾人聚集的茶幾邊坐下,然後蹙眉道:“這件案子有點奇怪——柯南居然在餐盤裡翻出一顆牙。而且死者的牙齦沒有愈合過的痕跡,簡直像是新拔的一樣。”
正在跟手機鍵盤奮鬥的柯南:“!”
……謝謝醫生,醫生你真是個好人!
而且這位醫生比他想象中還要機智——或許是察覺了這裡隻有一個嫌疑人,“新出醫生”顯然也開始懷疑網球教練了,因此他坐下的位置是自己人的這一邊,說話時還刻意壓低了聲音,讓對麵的網球教練難以聽清。
網球教練聽不清,朱蒂卻聽得一清二楚——貝爾摩德就坐在她旁邊,雖然兩個老師挨著坐非常正常,但某種直覺告訴朱蒂,這話簡直像是專門說給她聽的一樣。
朱蒂:“……”……陷阱?
這個狡詐的魔女又想做什麼?
或者說,她背後的烏佐想讓她做什麼?
雖然這兩個乾部究竟有沒有狼狽為奸、狼狽為奸到了什麼程度,都還有待商榷。不過有一件事是一定的——他們都是那個黑暗組織的成員,而且一個比一個更擅長坑人。
朱蒂的注意力原本已經漸漸傾斜到案件上麵了,可此時,她又突然驚醒。
朱蒂:“……”不能摻和這一起案件!
雖然不知道貝爾摩德為什麼在引誘她破案,但總之,跟這兩個危險人物的意圖反著來就對了。
……
旁邊,貝爾摩德說了半天,卻隻引來了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哇!好可怕。”“是飯太咯牙了嗎?”之類的評價。
而剩下的這些人當中,唯一看上去靠譜一點的朱蒂,此時卻出乎意料的氣定神閒,她穩穩地坐在榻榻米上,就好像嘴巴被黏住了一樣。
貝爾摩德:“……”嘖。
她聽著警察們“是自殺?”、“應該是自殺”之類的低語,無聲歎了一口氣:這可怎麼辦,難道案子就這麼算了?
受害人和嫌疑人的感受她懶得管,她隻知道如果烏佐排的戲掉到地上沒人接,還是當著她這個知情人的麵……那麼這個任性的家夥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夜晚、大雨、深山老林,附近還有一條正在漲水的河……
危險要素實在很多,即使周圍全是警察,貝爾摩德也不想賭他心情不好時會做出什麼。
貝爾摩德:“……”可現在誰都不破案,難不成真的要她下海當偵探?
或者耐心一點,等ol guy把推理過程敲在手機上,然後找人念出來?
這麼想著,貝爾摩德餘光瞥了一眼柯南。
然後就發現這個小學生不知為何不敲字了,而是正眼帶欣賞地看著她,見她回頭,還朝她露出了一抹開朗的微笑。
貝爾摩德:“……”
……快寫啊,你怎麼不寫了!
她的頭頓時更大了。
就在這時,她旁邊的鈴木園子輕輕“咦?”了一聲。
女高中生的聲音滿是驚訝和喜悅,緊跟著她整個人就悄悄坐直了,和剛才癱在小桌上快要滑到桌底的疲憊模樣截然不同……簡直像被什麼古怪的東西滿血複活了一樣。
貝爾摩德心裡咯噔一聲,立刻意識到有什麼掌控之外的事發生了。
她先是轉頭看了一眼場上最讓她忌憚的人,卻發現江夏正靠在桌邊打盹。
她又順著鈴木園子的目光,疑惑地往玄關那邊一望,然後赫然發現,那裡的大門竟不知何時被推開一條縫,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走進來,隨手拍掉了衣擺沾到的雨水。
貝爾摩德一驚:這,這不是烏佐那個傷到腦子的部下嗎?他怎麼來了?!
話說回來,這家夥一身黑站在黑漆漆的玄關,鈴木園子卻居然能一眼看到他……這小姑娘觀察力相當驚人啊,真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