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墊載著人撞在朱蒂身後,朱蒂被撞的一趔趄,栽進水中,那氣墊則一頭翻倒下去,連人帶氣墊上的東西全都落進了水裡。
“oh, rry!”朱蒂以為是哪個性急的遊客,撲騰著站起身,回過了頭。
下一刻,她瞳孔驟縮——周圍的水飛速被一大片血液染紅,與此同時,血水中,一具滑溜溜的身體沿水漂來,撞到了她身上。
朱蒂心裡咯噔一聲,她抓著那人的胳膊,用力把人從水中拉起,就見這居然是剛才在門口見過的那個時髦女人,千吉良泠此時臉色慘白,頸側血肉外翻,已經從一個趾高氣昂的活人變成了屍體。
周圍的遊客聽到動靜一回頭,就見兩個女人泡在一片血水當中,有一個四肢無力,顯然已經死了。
遊客:“……”
遊客:“啊——!!!”
朱蒂手心一滑,那具屍體就撲通掉下去,麵朝下趴在水裡,和血液一起飄向了前方。
而在剛才氣墊翻落的位置,一柄折疊刀沉入水下,哢噠落在池底。
極遠處,用狙擊鏡觀察著這邊的赤井秀一:“……”
……針對性如此明顯,那個人果然動手了。
……
“阿嚏!”
柯南打了個噴嚏,默默裹緊了浴巾:奇怪,明明是夏天,不知為何卻有點發冷。
水中驚現一具被割喉而死的屍體,所有遊客都連滾帶爬地上了岸。江夏湊過去看了看,也很快被水上樂園的員工喊了上來。
沒多久,目暮警部就帶隊趕來。
一抬眼看到朱蒂,他脫口而出:“怎麼又是你啊。”
朱蒂:“……”這話你不是更該對江夏和他的幾個同學說嗎?
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目暮警部這句話彆有深意。
警察們找目擊者問了一圈,再回來時,目暮警部麵色變得嚴肅,他看著朱蒂,眼底帶了一點屬於警察的審視:“能再詳細描述一遍案發時狀況嗎。”
朱蒂心裡歎氣,但也隻能像個配合的好市民一樣,重複自己已經說了好幾遍的話:
“當時我正在水裡玩排球,背對著隧道那邊,沒看到身後。後來恢複水流供應沒多久,突然有東西從後撞了我一下,把我撞進了水裡。我站穩以後回過頭,就發現撞我的是一個趴在氣墊上漂流的遊客,撞擊時她的氣墊翻了,她也沉進了水裡,然後……”
目暮警部:“然後她就被割喉死掉了?”
朱蒂點了點頭,突然覺得不對。
果然,目暮警部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更狐疑了:“警方在你們碰撞的地點,找到了沉在水下的凶器——一柄折疊刀。而根據目擊者的證詞,死者趴在氣墊上漂向你的時候,並沒有太多任何異樣。
“也就是說,死者被割喉以後當場死亡,在血液湧出來的時候,你們方圓五米以內都沒有其他人,這裡的水又清又淺,不存在有第三者潛水過去行凶的可能……”
朱蒂:“……”不好的預感增加了。
目暮警部:“另外,我聽說你和死者在水上樂園的門口發生過衝突。所以結合現狀,目前最合理的推測是——你們碰撞在一起之後,趁兩人都沉在水中,你一刀割開了她的喉嚨,然後擦去折疊刀上的指紋,把刀扔在了水底。”
朱蒂起初還很鎮定,但想起東京警方的辦案能力,漸漸有點心跳加速:“……那個,雖然看上去確實是這樣,但凶手其實並不是我。”
目暮警部歎了一口氣,每一個凶手都會說這句話:“那難道是我?”
朱蒂:“……”
江夏在旁邊等了又等,卻見朱蒂始終沒冒殺氣,不由有些失望。
再拖下去天色就太晚了。想想這位fbi好像也有點事件體質,買賣不成仁義在,他隻好開口:“跟死者同行的那三個人,現在在哪?”
目暮警部聽到他開口,立刻丟下朱蒂轉了過來:“他們在隔壁的員工休息室。”
江夏:“這三個人跟死者也有矛盾。”
朱蒂投來暗含感激的目光。
目暮警部想了想:“雖然他們當時都有非常明確的不在場證明,但你都這麼說了,那就先找他們問問情況!”
……
目暮警部弄來了一張簡單的園區示意圖,上麵畫了這片水上叢林大致構造。
江夏隨手在上麵打了個叉,標出案發地點,然後像個正經偵探一樣開始了詢問。
先被問到的是那個短發女生:“案發當時我在哪?我看看,嗯……差不多是這個位置吧。”
她伸手在圖上指了指:“除了小泠,我們三個今天都是來打工的,我當時坐在高台上當救生員。”
那個眼鏡青年聞言也湊近看了看:“我的話是在這,這片休息區,當時我正在幫遊客整理遮陽傘,忽然聽到水邊傳來慘叫……”
他想起那片血水,很可惜似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黑皮青年也在低頭找自己的位置,很快找到了:“我在這。當時我搬東西路過,看到水裡一片血紅。唉,怎麼死得這麼突然。”
水上樂園今天的客人不少,三個人的說法都能得到佐證。而他們每個人都離當時的撞擊現場十米以上,就算是長臂猿也不可能伸手割喉。
江夏摸了個筆記本拿到手裡走流程:“你們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什麼時候?”
高木警官正要記,忽然發現自己的工作被搶了:“……”
……江夏真勤奮啊。
那三個大學生倒是都被偵探這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唬到了,認真回憶著:“之前小泠突然說她頭暈,然後就獨自回休息室了,從那以後我們就各忙各的,一直沒看到她——她每次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都非常暴躁,所以我們也不想往槍口上撞,擔心被她遷怒,就沒主動去找她。誰知她竟然獨自去漂流了,還在水裡被人……唉。”
朱蒂總感覺這些人像是在暗示什麼:“那個,我再重複一遍,我沒有把她割喉。”
三個大學生聽到她的聲音,噌地轉過頭,齊刷刷對她怒目而視。
不過其中的“怒”多多少少帶了點表演成分:千吉良泠死不死的倒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如果這個外國女人是真凶,他們三個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