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無聲呼出一口煙,蹙眉沉思:“……”在英國究竟到底發生了什麼,居然能讓這麼一個決心跑路的人老老實實回到東京,而且再也不敢跟fbi聯係?
甚至回來以後,衝矢昴這個想要辭職的外圍成員也沒受到什麼懲罰,隻是像以前一樣,平靜地繼續著他的日常。
赤井秀一在組織裡待過幾年,他很了解那個組織對待叛徒和臥底的殘酷態度。
而如今的一切太過平靜,平靜到充滿了反常。就像一張安靜張開的漁網,等著他主動跳進去,自投羅網。
這條線索不能放棄。
但肯定也不能上門送人頭,給黑衣組織做慈善。
因此赤井秀一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直接溜進衝矢昴的公寓——根據他這段時間的遠遠觀察,衝矢昴的公寓裡,顯然加裝了很多機關。
雖然比起“用來捕獲赤井秀一的道具”,那些機關更像是衝矢昴疑心病發作給自己搬來的保護措施。但機會隻有一次,赤井秀一當然不能隨便冒險,他打算找一個足夠穩妥的時機,來接觸這個看上去經曆了不少事情的線人。
……
長夜漫漫,幾個fbi的腦子轉的快要冒煙。
而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和忙碌的成年人不同,高中生們睡了個好覺,悠閒地繼續著自己平平無奇的生活。
等到了約好的那一天,幾人早早來了水上樂園。
鈴木園子伸了個懶腰:“我還以為朱蒂老師很高冷呢,之前請她喝咖啡她都不去,沒想到現在變得這麼熱情外向……”
話到一半,她意識到什麼,猛然警覺:“等等,她該不會是衝著江夏來的吧,否則為什麼轉變得這麼突然?”
柯南:“……”戀愛腦可真敏銳。
不過那個老師雖然的確有可能是衝著江夏來的,但目的恐怕跟你想象得有些出入。
一群人各懷心思地等人,等了一陣,終於看見一道模特般的高挑身影從停車場那邊走了過來。
鈴木園子遠遠看到,怔了一下:“怎麼突然戴了個墨鏡?”
江夏:“……”八成是用來擋黑眼圈的。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就見朱蒂打了個嗬欠,果然一副難掩困倦的模樣。
不過很快,隨著兩邊對視上,這位女外教連忙振了振精神,笑著朝他們一揚手:“hi~”
這時恰好一個年輕女人從旁邊走過,她被朱蒂抬手的動作嚇了一跳,手裡的易拉罐啪嗒落地,濺落的咖啡撒在了她的名牌挎包上。
朱蒂聽到動靜,轉頭看了一眼。
然後就被拉住了。
那個年輕女人一臉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包,緊跟著又抬頭看向朱蒂,怒道:“你沒長眼睛嗎?怎麼走路的!——都怪你推的那一下,灑出來的咖啡把我的包弄臟了,我才剛背了沒幾天,你說這該怎麼辦!”
朱蒂:“……”這人從哪跑出來的,什麼情況?
“那個人”對自己出手了?
她暗暗警覺,認真審視著對麵的時髦女人。
時髦女人被她的氣勢一壓,稍稍有些發虛,但很快她又重新囂張起來:“裝什麼傻,彆以為你是外國人就能蒙混過關!”
江夏發現這邊有熱鬨,走了過來。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也一起跟來了,柯南也溜溜噠噠跟在後麵。
幾個人剛才正好都在看朱蒂,對事情的經過還算明白。
鈴木園子雖然懷疑朱蒂接近他們的目的不純,但更看不慣那個時髦女人,她哼了一聲:“碰什麼瓷,剛才朱蒂老師壓根沒碰到你,是你自己沒拿穩那罐咖啡。”
時髦女人不依不饒:“要不是她突然抬手,我的咖啡怎麼會脫手!你看看我的包被她糟蹋成了什麼模樣,這可是還沒在日本發售的超級限量品——是你們這些窮鬼一輩子都買不起的東西!”
鈴木園子:“……”
頭一次被人罵窮鬼,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新奇,一時竟忘了接話。
毛利蘭乾笑著拉架:“不要這麼說,朱蒂老師也不是故意的,這件事雙方都有過錯,不如先冷靜一下看看怎麼處理。”
有隊友的好像不止他們一方。正說著話,那個時髦女人的同伴也走了過來。
戴著眼鏡的英俊青年歎了一口氣,一本正經地拉著偏架:“雙方都有過錯?——小泠能有什麼過錯,如果不是被你們嚇到,她肯定不會拿不穩咖啡。”
另一個短發女人也小聲道:“小泠的皮包那麼貴,肯定不會自己往上麵灑飲料,這件事當然要怪你們了。”
最後一個黑皮男人點頭應聲:“你們還是趕緊道歉賠償吧。”
朱蒂:“……”四個人?
……是“那個人”最喜歡的團隊搭配!
她暗自警覺,打量了一下時髦女人,又仔細看了看她的幾個同伴。
確定這幾人當中沒有肉體力量太強的練家子,朱蒂稍稍放鬆了些:“好了好了,不就是一隻包嗎——就當是我的錯,一會兒你把賬單發我,我賠給你。”
反正能找詹姆斯報銷——正好上次的漫畫她沒好意思拿去報,隻能含淚自掏腰包,這次的包要補回來……總之,不能讓這麼一點小事打亂她之後的行動。
千吉良泠見朱蒂答應得這麼痛快,反倒怔住了:她其實隻是找人發個火,順便炫耀一下自己那隻昂貴的包,再好好欣賞這些人不敢置信、痛哭流涕,一邊喊“這麼貴我一輩子的工資都賠不起啊”一邊求她高抬貴手的模樣。屆時她就能大發慈悲地收一筆清潔費,然後饒了這些可悲的平民……
一套劇本都寫好了,可她卻唯獨沒想過,這幾個窮鬼真的能拿出錢賠她。
甚至那個外國女人談起“賠償”時輕描淡寫,就好像被弄臟的根本不是什麼昂貴奢侈品,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菜籃子。
……反倒顯得她這個追著要賠償的人像個真正的窮鬼。
千吉良泠一時臉色通紅,她嘴唇動了動,半天才怒道:“賠我?你知道這包多少錢嗎?!”
朱蒂按著手機,隨口附和:“多少啊。”
總不可能比赤井秀一炸掉的那幾輛跑車貴吧——跟那家夥相比,她簡直是節約勞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