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忙著救同伴的時候。
高森真澄也匆忙的從車上跑了下來。
她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幾個警察的注意力全都不在自己身上,而且鳥丸奈緒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高森真澄:“……”那個女人……跑了?
那我要不也……
這個念頭忽的從她心中閃過。
然後變得越來越具現化,越來越清晰——比起在牢裡耗費完剩下的青春,就算馬上要被抓回來也好,她想最後自由地看看外麵的世界。
高森真澄小心望著幾個警察,退了一步,又退一步。
然後攥緊手上的手銬防止它發出聲音,貓著腰悄悄地轉頭就跑,很快消失在夜色深處。
警察們終於把暈倒和斷腿的倒黴同伴抬下了車。
他們麻溜地跑到不會被炸彈波及的地方,同時聯係警局讓他們派人處理炸彈。
打完電話,小警員犯愁地撓頭:“這案子怎麼回事,我們捅了犯罪窩了嗎。前麵的兩起殺人拋屍案就算了,今晚這個炸彈犯又是怎麼回事!”
另一個稍微年長的警員歎了一口氣:“有點荒唐,但是好像又有點合理——你忘了嗎,真正的‘送葬銀幣’,那個看著很知性文靜的女人,她可是靠自己搞到了一把槍。雖說能弄到槍的也可能隻是普通罪犯,但是……”
話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那個‘送葬銀幣’呢?!”警員騰地起身,“另一個,另一個怎麼也沒了!”
其他警察:“!!”
他們遠遠往警車裡瞄了一眼,沒看到有人,心裡頓時咯噔一聲:“糟了,她們跑了,快去附近找!”
……
夜色幽沉。
警察們想起要麵對的可能是一夥敢隨地動用炸彈的持槍惡徒,不敢貿然分散尋找。
思索片刻,他們乾脆留在了現場:“那輛撞了我們的改裝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炸,阻止無辜民眾貿然接近車禍現場也很重要!恰巧這裡有三四個巷口,除掉傷員,咱們一人一個,正好把關。
“至於那些歹徒,反正已經跑了,還是等更專業的搜捕人員幫忙吧,我們什麼東西都沒帶,貿然過去也隻會添亂。”
其他幾個警員鄭重點了點頭,接下了把守巷口這個重要的使命。
而另一邊,在敵人的無聲幫助下。
豬塚三郎得以和他帶來的幾個同夥分散開,尋找那個跑掉的菩陀會社實際二把手,鳥丸奈緒子。
“那家夥到底什麼時候溜下車的,反應真快。”豬塚三郎一邊忙碌尋找,一邊念念叨叨地嘀咕。
他設想的劇本非常絲滑:開車過來把警察撞懵,一槍打死後座上的鳥丸奈緒子裝成同夥尋仇,然後引爆改裝車、抹消自己的一切痕跡,再匆匆乘坐同夥的車輛離開……
畢竟是個有人教有人帶的外圍成員,豬塚三郎在大哥豬塚太郎和豬塚次郎的言傳身教下,業務熟練,類似的事已經做過不少次,車輛人手都是現成的。
可偏偏鳥丸奈緒子反應太快,突然遇襲也沒呆住,反倒以比警察還要快的反應速度逃走了。
“這下麻煩了,這種小巷最方便藏人,再過十幾分鐘,條子那邊的車就會過來……”
滅口工作一旦脫離常見的模板,豬塚三郎心裡就忍不住咯噔:“鳥丸奈緒子應該也接觸過二哥的不少事,她落網了,會不會導致組織的事泄密啊。她又是二哥的員工,要是這麼連坐下來,一個公司都血流成河……”
豬塚三郎越想越覺得不妙。
然而此時,大哥不幸去了天堂,二哥在他的概念中還在醫院躺著,全都幫不上忙。
沒法靠喊“大哥!”“二哥!”解決問題的豬塚三郎思索片刻,覺得這種涉及泄密的事,有理由找上司。
於是他點開郵箱,頭一次顫顫巍巍地主動給那位前不久聯係過他的神秘上級發去了消息。
……
另一邊。
庫拉索剛剛加急處理完一個叛徒。
她回到藏身地,衝洗乾淨身上的硝煙和鮮血,有些心累地回到休息室鋪開毛毯。然後她撕開薯片袋,隨手拿了一部沒看過的電影,打開家庭影院,想放鬆一下疲憊的心靈。
可是才剛窩進毯子裡,開場畫麵還沒過完,手機嗡嗡的震了一聲。
庫拉索:“……”
……這種沒有固定休息時間、不能錯過任何一封郵件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心裡低罵著,手卻還是隻能伸過去摸索到手機,拿起查看。
點開一看發件人,庫拉索的頭更疼了:“……”豬塚三郎沒事找她乾什麼,烏佐那邊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她歎了一口氣,隻好暫停下電影,點開郵件。
豬塚三郎的畫風,和他那兩個倒黴的大哥不太一樣:可能是那兩個人越長越歪,到了豬塚三郎這裡教育收緊——跟兩個上完職高直接就業的哥哥不同,豬塚三郎一直讀到了大學。
這種事在庫拉索看來有好有壞。
而放在當下,比較明顯的缺點之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種大學出來的家夥寫郵件總是囉囉嗦嗦的,前後冗長的敬語姑且不提,中間那段也總是要理個前因後果出來,把事寫得明明白白,爭取一封信能搞定的事不用再發第二封。
庫拉索跳過前後的廢話,一邊帶著殺氣嘎吱嘎吱嚼著薯片,一邊努力挑有用的內容看。
“伺機幫組織滅口?”庫拉索眼眸微動,很快明白了這個外圍成員的小心思:滅口是假的,豬塚三郎的真正目的,大概是在豬塚次郎被警方控製之前把人偷走。這樣還有機會整容轉成不能見光的地下成員,也算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