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平凡的夜晚,忙碌著的當然不隻有高中生和組織外圍成員。
高森真澄對兩邊各自的發展一無所知。
好不容易擺脫那些熱情的小學同學之後,她拖著那隻巨大的行李箱,穿過寂靜的夜色,匆匆往家跑去,滿腦子都是自己的事。
很快,高森真澄就回到了她所租住的公寓。
她乘著電梯上樓,到房間門口後,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這才打開門,飛速閃身進去。
不大的房間,站在玄關就能直接看到客廳。
客廳頗顯淩亂,花瓶碎片和裡麵的花散落一地。碎片最密集的地方,趴著一個打扮邋遢的年輕男人,那人腦後一片鮮血,看上去早就斷了氣。
高森真澄把空的行李箱拖進屋,卻沒立刻裝箱。她癱坐在地,叼了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彌漫的煙霧中,高森真澄靠著牆,疲憊地自言自語,在心理安慰自己:“居然偏偏在這種時候碰上小學同學,她們還跟那個厲害的名偵探是朋友……聽說那個偵探掃一眼就能迅速找出凶手,不過我家才是案發現場,而商場離得那麼遠,就算是江夏,也一定看不出什麼吧。”
高森真澄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走上殺人這條路。
事業蒸蒸日上,她原本打算過兩天就換一處更好更安全的房子,誰知沒等找到好房源,這個前男友先不懷好意地找上了門。
高森真澄確實有過一段墮落的不良少女時光,那段時期她做的事如果被大肆宣揚出去,或許模特事業也就到此為止了。
前男友深知這一點,張口就要500萬。高森真澄一想到往後餘生都要活在為這種家夥打工的痛苦當中,就忍不住順手抄起了旁邊的花瓶。
等回過神,那隻沉重的花瓶,已經砸在了前男友的後腦勺上。
而她又不想為這種人渣自首,於是隻好匆匆去超市買了行李箱回來,打算等夜深人靜,就把人處理掉。
“好了,不要進行那些悲觀的設想,起來乾活。”高森真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給自己鼓勁。
她正要起身,然而目光落在那具亟待處理的屍體上麵時,一件預料之外的事,讓高森真澄渾身一抖,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尖叫——這屍體怎麼睜著眼睛?!
她記得很清楚,剛才出去買行李箱之前,她看著瞪著眼睛的屍體,覺得害怕,所以特意給他把眼睛合上了。
可現在……
“真的就那麼死不瞑目嗎……”高森真澄哆嗦著上前,“我也不想殺你的,可誰讓你不給彆人留活路。”
她閉著眼睛伸手一按,再次把屍體的雙眼合上。
看著重新變得安詳的屍體,高森真澄重重鬆了一口氣,癱坐回地上。
就在這時,她的手忽然撞到什麼東西,那東西敲在地板上,發出叮當的清脆響聲。
“嗯?”高森真澄疑惑地低頭看去,看到一枚小巧的外國銀幣,“這是什麼,從那家夥身上掉出來的嗎?”
她搖了搖頭,把錢幣擦乾淨塞回屍體口袋裡,然後深吸一口氣,開始毀屍滅跡:正好幾公裡外有一片還沒開發的野生湖區,多塞點石頭,把屍體沉進湖裡就好了。
……
服裝秀開始當天。
一大早,高森真澄就坐車來到了離會場最近的站點。
她瞥了一眼小店裡販賣的報紙,若無其事地走過去買了一份,看完又刷了刷手機,確認最近沒有任何“湖底沉屍”的消息,這才鬆了一口氣。
“應該不會被發現吧。”高森真澄在心裡安慰自己,“每年有那麼多失蹤人口呢,肯定不差這一個。冷靜一點,問題不大。”
這麼想著,她渾身輕鬆地扔掉報紙,打算去會場。
誰知一轉身,街邊居然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江夏一手拿著票,另一手提著包,看了她一眼,朝她露出一個客氣的微笑。
而在江夏身後,兩個女同學就沒那麼客氣了。
“我們來啦!”鈴木園子蹦噠過去,一把抱住了陷入呆滯的高森真澄,“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高森真澄:“……”
……今天可是工作日,你們這夥人不用上學的嗎?!
她表情險些裂開,想要努力露出微笑,臉卻不聽使喚。
好在這時,旁邊嘎吱一聲刹車聲。
菩陀服裝設計公司的助理開車趕到,朝高森真澄揮揮手:“真澄,我來接你了。嗯?這些人是誰,你朋友嗎?”
高森真澄笑得比哭還難看,點了點頭。
鈴木園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想哭就哭出來吧,有我們這麼夠義氣的朋友,感動也是很正常的,哈哈哈哈哈。”
柯南:“……”
雖然不太清楚這位老同學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從她的反應來看,今天過後,這串爽朗的笑聲,大概會成為高森真澄的噩夢吧。
……
幸運的是,小助理開來的是一輛商務車,座位夠多,一趟就把他們拉去了會場。
“你們好,我是霧山小夜子。”小助理從後視鏡裡看著他們,有些感慨,“沒想到真澄還有朋友……啊不是,我是說,沒想到她居然有這麼有名的偵探朋友。”
高森真澄眼底漸漸失去高光:“……”能不能彆提偵探了,還是來聊聊我沒朋友的事吧。
雖然有個人逐漸喪失了聊天欲和求生欲,但有鈴木園子在,小助理也是個健談的人,車裡氣氛一路都很熱鬨。
……
車輛往山清水秀的郊外開了一陣,最終停在了一處建在深山的彆莊麵前。
小助理介紹道:“到啦。這就是我們老板重金租下的‘法國館’,據說由上世紀的有錢人出資建造,當時隻有達官貴人才有資格進來,不過現在已經改成酒店了,隻要攢攢錢,挑個不被包場的日子,誰都能進來。”
幾個人提著行李進到賓館,在小助理熱情的介紹下,到櫃台登記。
而在他們踏入賓館大廳之前。
側樓,一間房間的窗簾後麵。
豬塚次郎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鏡,鏡片劈哢閃過一道寒光:“又是這群高中生?嗬,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