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去過。”安室透現在心情不太好,說話於是也很直白:
“不過不是正常配送——那份郵件被指定了送達時間,是有人特意讓我在晚上7點多送過去的。收件人地址在1003,10樓3號房,但這種公寓裡麵隻有兩戶,根本不存在3號房。
“所以我隻能又把那份快遞拿了回去,找快遞公司的人核對,然後才發現收件人填的電話根本聯係不上,整份快遞單都有問題。”
目暮警部:“……”
被他這麼一說,這件事頓時全是疑點,橋爪明那所謂的“堅實的不在場證明”也變得搖搖欲墜。
江夏說出了他心裡的疑問:“那份郵件很可能是橋爪先生指定的,專門用來配合他的拍攝進行不在場證明。所以他這份證明問題很大。”
安室透點了一下頭。其實昨天他去那邊的時候,發現圍牆外麵的雜草叢裡有過鏡頭的反光,所以他刻意借快遞車擋住了自己的大半身形,沒直接往那邊看,也沒在鏡頭麵前露出臉。
離開時他又觀察了一下,發現那邊的攝像頭隻是在拍這棟樓,而不是在刻意拍他,於是沒再搭理:那個小區環境很好,交通也便利,住了不少名人,他猜測那大概隻是一個想蹲新聞的記者。
隻是安室透沒有想到,那居然是個跟命案有牽扯的記者,而且把自己也牽了進來。
安室透:“……”早知如此,當初知道那個充當吉祥物的兼職跟江夏有關的時候,他就該立刻告辭。沒想到他都小心避免了跟江夏共乘一輛車,最終卻還是沒能躲過……
正想著,新工作又出現了。
幾個節目組的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會兒,抱來一套眼熟的玩偶服。
安室透看著那隻假貓頭套:“……”
“既然是假的不在場證明,那麼現場一定會留下破綻。”木下洋子學著江夏的樣子摸了摸下巴,“我們去嫌疑人的偷拍目標那裡看看情況吧!”
……
出了警局,就又能開直播了。這裡對案件有相應的保密措施,但保密程度往往沒那麼高,經常能看到死者的高清照片和謀殺案內情出現在新聞上。
而且現在嫌疑人都已經被扣在了警局,不用太擔心打草驚蛇,木下洋子調整好她的話筒,對著鏡頭狡黠一笑:“接下來,我們要去某個神秘地點查找線索!”
假貓打開變聲器,附和地點了點頭。然後一行人乘車前往嫌疑人昨天盯上目標的地方。
直播畫麵,很快出現在了所有關注著這件事的人的屏幕上。
伏特加看著這隻離洋子小姐很近的假貓:“……”
……波本這家夥是不是很閒?居然有空陪烏佐胡鬨!
不過轉念一想,被坑成這樣都還沒發現烏佐的真身……哼,和偶像的短暫接觸又算得了什麼?這麼下去,波本遲早會被榨乾最後一滴樂趣,變成一次性道具,死不瞑目。
現在的快樂,就當一點臨終福利好了。
伏特加關掉屏幕,酸溜溜地開起了車。
……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嫌疑人提供的“不在場證明”地點。
這裡是一處頗為高檔的公寓。
到了公寓樓外,木下洋子正要走大門,江夏卻拉了拉她:“不在這邊。”
他回憶著嫌疑人提供的視頻角度,帶著一群人繞了一段路,來到了某處正對著單元門的圍牆外麵:“應該是這一帶。如果他真的他從晚上6點蹲到了第2天早上,將近12個小時的時間,一定會留下痕跡。”
晚上6點到早上7點?
正在看直播的記者同行們眼睛一亮,紛紛活躍了起來:業內有不少人知道,橋爪明和他死掉的搭檔討厭歸討厭,在挖醜聞方麵的能力卻強到沒話說。
既然他盯著這棟公寓,就說明公寓裡一定有料可挖。
一群人開始悄悄調查這棟公寓裡到底住著誰。
……
另一邊。
高田議員行程很忙,但此時他卻忍不住一直暗中觀看直播,觀察動向。
看到這個所謂的“神秘地點”,他心裡咯噔一聲,怒斥秘書:“那家夥居然都找到這了!早就讓你處理他,你拖到現在拖成這樣,沒用的廢物!”
秘書:“您這段時間這麼忙,肯定不會去那邊住,所以我才沒讓人去那邊堵他……”說著說著他疑惑起來,“橋爪明應該也很清楚這一點,怎麼還是要跑去拍。”
議員血壓都快高了,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從被小人物冒犯的憤怒中冷靜下來:“算了,這時候插手隻會讓事情越來越麻煩。那棟樓上住的名人政客不少,敢查就讓他們去查。”
……
江夏在嫌疑人所說的盯梢地點找了找,很快就看到草坪上有三個新鮮的小洞。
安室透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很快認了出來:“三腳架。”
江夏點了點頭:“他可以隨便找個時間來到這,把相機架好,開好錄像。這樣就算人不在場,也能拍下當時的情況。”
這個不在場證明確實沒多少技術含量,再加上安室透說過那個快遞件很有問題,顯然,這隻是橋爪明現編現造的粗糙背景。
江夏仰頭看著公寓樓,比起案子,他此時在想另一件事:也不知道橋本摩耶現在究竟藏在哪裡。
這個倒黴的“英雄副駕駛”應該還正處於組織的掌控之中, 在東京的某個角落悄悄生活著,隨時準備被組織放過,或者滅口。
要是自己在東京閒逛直播的時候,能跟這個未來小弟來上一場命中注定的偶遇,是不是就能直接把人抓來上崗?
江夏試圖辨認樓裡的氣息,但卻沒能找到想象中的冰紅茶味,他遺憾地歎了一口氣。
……
“阿嚏!”
東京的一處小島上,橋本摩耶正吃著盒飯,突然背後一陣發寒。
他警惕地瞥了一眼拉緊的窗簾,又抬起頭看了看房間裡的另一個組織成員,鹹魚似的目光重新銳利起來。
那個成員突然被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