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打量著亞薩警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雖然什麼都沒能問出來,不過問題不大——反正剛才亞薩警督出去打電話的時候,小白已經扒在了他的肩上。
之後亞薩警督突然衝出去追人,小白也好奇地跟著一起追,然後把所有該傳的情報傳了回來。
江夏:「……」那個「亞洲男人」,聽上去倒有些像偽裝過的衝失昴。這個小弟的事件體質,果然很妙……
不過這麼看來,離開東京之後,衝失昴的黴運也直線上升——在機場差點被墜樓者砸到,出來了又被警察圍堵,也還好英國警察基本不帶槍,否則一個走火,人就沒了……這和在東京時那個桉件叢中過,黴運不沾身的苟活王者十分不同。z
思來想去,江夏覺得或許是因為赤井秀一命太硬,所以在他當了「衝失昴」之後,原本的衝失昴就變成了他身份的破綻。
就像組織裡沒人能用宮野明美這個死人來威脅赤井秀一一樣,如果衝失昴真的死了,那麼也沒人能通過「偶遇真實的衝失昴、進而發現東京的「衝失昴」是假貨」這種途徑,抓到赤井秀一的破綻。
江夏:「……」外麵的世界這麼危險,小弟居然還要往外跑,這合適嗎?這一點也不合適。
這種時候,身為一個有判斷力的好上司,應該把他拉回正道,避免無謂的浪費。
江夏在桉發現場附近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屍體旁邊,像在專心思索著什麼。
而幾米外,其他人看不到的視線死角。
一片片式神從江夏心口的紋印當中飛出,落在屋後牆根,凝聚成一團傀儡黏土,很快拔高成型。
蜘蛛小姐一身純白和服,出現在角落。
片刻後,她忽然想起什麼,又散開自己,重新堆積。這一次,她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現代裝束。
她伸手按了按略顯蓬鬆的裙擺,又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默默散開長發,讓發尾遮過皮膚。之後她才站直身體,抬步走向一旁。
變成鬼之後,「蜘蛛大人」的傳說和靈魂相結合,蜘蛛小姐以往每次成型,都穿著一身嚴嚴實實的和服,臉上也戴著白紗鬥笠,低頭時不會露出一寸皮膚。
如今被迫變成一個現代秘書,她總覺得不太習慣。
不過,想想紋印空間裡各種口味的蓬鬆殺氣,再看看周圍的人……
蜘蛛小姐抬起頭,目光穿過發飾上的薄紗,落在公園裡來來往往的人身上。
看著那些露胳膊露腿的半袖,以及一些臉紅偷看她的路人,蜘蛛小姐漸漸覺得,問題不大。
而且仔細一想,靈媒師主人開著她的傀儡四處亂跑的時候,看上去也一點都不覺得羞恥……這說明這身衣服十分正常,無需多慮,還是快點去乾正事吧。
這麼想著,她在樹叢裡摸索一番,找到靈媒師之前藏在附近的支票,揣進懷裡,快步離開。
公廁中,桉發現場。
亞薩警督雖然抓到了一條關於可疑人員的線索,但經驗告訴他,在桉件告破之前,其他線索也不能放過。
他於是詳細問提供了新線索的江夏:「你真的看到過死者去那家咖啡廳?她是自己一個人去的,還是跟同伴一起?」
見江夏專注想著什麼,有點走神。
毛利蘭替他回答道:「她有一個同伴,是一位戴著眼鏡,穿著套裙的女白領。」
「……」還是跟溫溫柔柔的小姑娘說話開心,亞薩警督立刻拋棄了討厭的偵探,轉向毛利蘭,「她們是幾點到店裡的?」
毛利蘭一怔:「這個……」
柯南聽到他們的對話,湊了過來:「哥特蘿莉是一點左右
到店的,女白領差不多比她晚到十分鐘。」
「這樣啊。死亡時間是十二點半到一點半,這麼說來,死者剛到那家店不久,就被殺了?」亞薩警督蹙眉思索著:
「有同伴的話,同伴應該早就發現了她的失蹤才對,除非下手的其實就是死者的同伴。
「難道事情其實是這樣——到店之後,女白領找借口把死者帶到這間廁所,然後殺死了她?隔間門鎖是滑動式的,上麵也沒封頂,空隙很大,隻要用長杆從門上方的縫隙裡伸進去撥動,就能簡單把門反鎖。」
安娜警長用筆杆撓了撓頭:「不過廁所裡這麼多人,爬到門頂反鎖隔間的話,太顯眼了吧。」
江夏回過神,看了看表:「聽說附近有幾家賣場結束,所以來這裡換衣服的人正好變多。而在死者死亡的時間段,人還很少。這種反鎖手段其實可行。」
「原來如此。」安娜警長恍然大悟:
「另外,聽幾位在廁所排隊的人說,從她們進去開始,那間隔間就一直鎖著,裡麵還不時有手機鈴聲響起。
「我們查了死者的通話記錄,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打電話來找她,都是同一個號碼,到現在已經打過三四次了。」
正說著,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
亞薩警督眼神一厲,拿過手機:「準備錄音。」
然後他接了起來,按下公放。
江夏湊過去聽。
很快,聽筒中傳出一道女人的聲音,她聽上去很不耐煩:「你到底在乾什麼?!我都在店裡乾坐這麼長時間了,如果有事不能跟我說一聲嗎?為什麼總像這樣臨時爽約?」
亞薩警督一頭問號地聽完,才開口道:「我是警察。」
那邊似乎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茫然道:「警察?……未紘她怎麼了?」
亞薩警督看了一眼資料,死者確實叫久瀨未紘。
他簡單說明了情況,讓對方儘快趕來,配合調查。
那間咖啡廳,離這裡的確不遠。
很快,電話對麵的女人,也就是死者的好友——莊堂唯佳,匆匆趕到了現場。
「……未紘,未紘!」女人難以置信地撲向隔間,又被警方攔下。她看著那具相貌淒慘的屍體,呆滯道,「為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柯南望著她的背影,揪了揪自己翹起來的碎頭發:「……」是錯覺嗎,總感覺類似的場景,之前好像在飛機上見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