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不算太遠,又有佐藤美和子的車速在。
沒多久,幾人就飆到了事故現場。
一群人開門下車,觀察著這片陌生的區域。
江夏也混在幾人當中,打量著剛剛來過一次的地方。
比起剛才的驚心動魄,此時沒有愛爾蘭這個凶徒在此上演生死時速,這裡看上去比剛才寧靜了不少,顯得格外荒涼。
夜色已晚,警方在案發現場架起了探照燈—剛才檢查過屍體之後,他們很快找到了死者身上的證件,於是這個人的身份,也立刻變得明確起來。
“死者名叫昭尾伸吾,三十五歲,是米花町三丁目的太陽汽車公司的修理工。”
高木警官看到江夏,近乎本能地報出了新鮮熱乎的已知情報,比看到目暮警部還熱情:“他從大約四層樓的高度掉下來,全身受到劇烈撞擊,當場身亡。”江夏轉頭看去,旁邊是一棟破破爛爛的廢棄大樓。
沿著大樓外側,有一排通往樓頂的鐵質樓梯。
這棟樓顯然已經廢棄很久,無人修繕,安全隱患數不勝數。
甚至不用細查,隻是這麼仰頭往上一看,就能看到鐵質樓梯上,有一些鏽蝕出來的窟窿。
·
之前已經回家的目暮警部,也早已從被窩裡驚坐而起,被迫放棄了早睡補覺的甜美計劃,匆匆趕來加班。
他站在江夏旁邊,仰頭看著這棟破破爛爛的樓,忍不住有些動搖:“真的不是意外事故?樓梯和扶手都那麼脆,大晚上爬這棟樓,失足墜落好像也很合理"
“但是我提前接到了死亡預告。”毛利小五郎這一次難得和目暮警部產生了意見分歧,“時間剛好能對上,怎麼看都像是冰室那家夥動了手腳!”
“嗯”目暮警部看了一眼江夏,有點猶豫:確實,仔細想想,每次隻要這幫老弟出現在死亡現場,那不管這件事看上去有多像“自然死亡”或者“意外事故”,最後事實都會證明,這其實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大樓外側的樓梯上。
四樓和五樓之間,正是死者墜樓的地方。
鑒識科的警員戴上裝有照明的安全帽,掛上安全繩,小心查看著情況。他們的聲音很快順著對講機傳了下來。
“這裡的扶手是剛斷的。斷茬還很新鮮,而且早有腐蝕的痕跡——應該是死者爬到這裡的時候,扶了一下欄杆,誰知欄杆卻忽然斷了,所以他才從樓上栽了下去。”
查看片刻,他又補充道:“現場沒爭執的痕跡。他不是被人推下去的。”
“確實太像一場意外了。就算不是,這麼查下去,恐怕最多也隻是發現有人故意唆使死者來這裡爬樓,但這樣的話,很難把那人送進去。”佐藤警官也不禁有些頭大:
“不過我們從剛才在這附近巡邏的警員那裡,聽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死者墜樓的時候,不巧砸到了一輛停在樓邊的轎車,還差點打到了車主。
“但經曆完這種天降橫禍、生死攸關的事,那個車主竟然沒有嚇呆,也沒有留在現場等待處理,更沒理會近在咫尺的警員,而是一言不發,匆匆開車逃走了。”
江夏摸了摸下巴,想起愛爾蘭當時的樣子,嚴肅點頭:“可疑,非常可疑。”停頓片刻,發現周圍不知何時多了幾個追著命案報導的記者,這些人或許會把他此時的發言如實描述出去。
想想組織那個“不能害同事”的表麵傳統,江夏於是又客觀補充了一點廢話:“不過反過來想,如果那個逃走的人是加害方,或者幕後指使者,他不會刻意站在那麼危險的地方。死者墜樓的具置、當時的風速、死者的動作影響他具體落點的因素實在太多。而且這周圍光線不好,稍有不慎就是兩條人命。
“總之,幕後黑手不會
把自己置於這麼危險的境地。開車逃跑的那個人,很可能跟死者有關,但不是凶手,而是有一點彆的關係。”
毛利小五郎點了點頭,看上去十分讚同這種說法:“那當然!指使死者墜樓的,一定是那個打電話給我發來“死亡預告”的冰室!至於差點被砸死的倒黴蛋,嗯可能他是冰室的同夥,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秘密,冰室想順便把人滅口。也可能他是死者的同夥,冰室想把人打包殺掉。隻是那個人比較警覺,預感到了什麼,所以躲過一劫?”
目暮警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總之那應該是一個關鍵人物——聽說那個小巡警拍到了車輛照片,既然這樣,就發出去征集一下線索吧。被砸過的車,外形應該很好辨認。幸運的話,或許能找到目擊者。”
江夏:“”可惜愛爾蘭已經換車了,換車之前還鬼鬼祟祟地抄了小路,沒
被彆人看到。
他默默看著目暮警部把剛才的指令編成郵件,心思不禁再次飄遠:組織裡的“那位大人”,似乎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如今他忽然看到愛爾蘭的車被放上新聞、大肆尋找,或許會冒點殺氣出來。
所以他的窩點,咳,所以他的住所,究竟在哪?真想親眼見一見。
這個善良的boss統領著那麼多美味的乾部,他本人應該也不會太過遜色吧。要是連點高檔殺氣都冒不出來,那可就實在太丟人了。
死者墜樓的新聞,很快登上了各個網站。連同愛爾蘭那輛模糊的車影照片一起。另一邊。
琴酒難得不用加班。他算了算時間,發現今晚竟然九點前就能完成手頭的所有任務。
身體感到了輕鬆,心裡卻不禁十分不爽。再想想最近越發忙碌的愛爾蘭,琴酒眼底的殺意無聲變得濃重了很多。
不過除了殺意,此時他眼中還有一些疑惑:“”烏佐剛才發來的那一封郵件,究竟是什麼意思?
正在獨自思索著。
這時,琴酒忽然發現旁邊,伏特加像是看到了什麼十分令人震撼的消息——這個大塊頭怔了一下,臉色略微有點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