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佐究竟是從哪得到了他們的任務消息,又是怎麼盯上的那三個人?
琴酒沉默片刻,有了一種猜想:難道自己和伏特加要找的“千成瓢簞”,其實碰巧就是佚名給出的那個“富有的國際通緝犯”的藏品之一。而烏佐正在順著線索狩獵通緝犯,忽然發現有三個鬼鬼祟祟的家夥跟他目標一致,所以就順手跟幾個盯梢人競爭了一下?
這個疑問從腦中閃過,琴酒沒什麼顧忌,立刻問出了口。
然而跟那場“佚名遊戲”相關的事,似乎涉及到了那一份該死的“用戶保密條款”。
琴酒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最終問出口的話是:“你從伏特加那瞥見了任務?”
“……”
嘴忽然不聽使喚,琴酒額角繃起一道青筋,煩躁地呼出一口煙。
問出口的這句話,其實是剛才,他腦中閃過的另外一道念頭:昨天烏佐忽然在他們附近冒出來,又忽然意味不明地走近,琴酒當時的注意力都在這個危險的新乾部身上,沒太關注伏特加那邊。
因此琴酒也確實想過,或許真的是伏特加關電腦關慢了,被烏佐看到了零星的消息。
想到這,他餘光瞥了一眼伏特加。
伏特加察覺到琴酒的注視,心裡大罵果然如此:烏佐一直喜歡給他扣鍋,從來就沒有停過。
他短暫不敢出聲,但很快又回過神:“不對啊大哥,我當時在看的是那幾個人的論壇聊天記錄,電腦上根本就沒有盯梢成員的消息!”
“就是就是。”電話對麵,江夏聽到了伏特加的大嗓門,對此深表認同。高中生的語氣聽上去十分坦然,“如果事先知道那些人和你們的任務相關,我就不靠近了——身為一名成熟的乾部,我怎麼會乾擾自家組織的工作呢?”
“……”琴酒想起那幾個死在烏佐附近,死得奇形怪狀的倒黴成員,忍不住捏扁了手裡的煙,發出一聲冷笑。
對麵,烏佐的聲音繼續傳來:“總之,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問題,是你們不事先跟我通氣——我今天確實遇到了幾起案子,其中的死者或者凶手,應該就是你說的“盯梢人”吧。老實說,讓那幾個人突然出現在你的麵前,難道你能認出他們是組織成員?”
可能是他的語氣太過理直氣壯,而且頗有條理。琴酒居然還真的思索了一下。
然後發現,確實很難認出來。
換句話說,那些能被一眼認出來的家夥,恐怕也不會被派去盯梢。
“……”但那也不能抹消烏佐對他的盯梢人下過手的事實。
不過,比起這個……
“死者或者凶手?”琴酒蹙了蹙眉。在他的印象當中,烏佐那些案件裡的凶手,通常都會被警方抓走。
……難道有組織的外圍成員,以“凶手”的身份落到了警察手中?
他沉默的時間稍微有點長。
電話對麵,江夏忽然說:“你該不會在怪我把組織成員送進了警局吧。”
“……”
似乎覺得他默認了,聽筒中,很快又響起了烏佐的聲音:“這麼說來,我還誤打誤撞地做了件好事。你還不知道吧——這三個盯梢人,或者說這個小團夥,已經以“詐騙團隊”的形式,被警方盯上了。大阪府警正在密切關注他們,一有證據就會隨時抓捕,而他們都還對此一無所知。
“從目前的進度來看,就算沒有我,用不了多久,他們三個也很快都會進去。到時候你們要想辦法滅口的,就是身在警局的三個人了。
“不像現在,他們死了兩個,隻一個需要處理。驚不驚喜?……說起來,真是沒有想到,被警方盯上的人,竟然還能在組織裡正常工作。也就是因為這一點,我才覺得他們跟組織無關——大阪分部的這些人真是太大意了,應該讓有能之士接手,好好整頓一番他們的人員。”
琴酒沒有說話,隻有周身殺意湧動。
這一次,他的殺氣倒不全是衝著烏佐去的,而是朝著大阪分部的那些廢物。
雖然烏佐說的那些鬼話,十句裡麵最多信上一兩句。
但這一次,烏佐確實沒有渠道能弄到相關的消息。應該隻是組織成員本身就有不少違法狂徒,而這種類型的人,又不巧很受烏佐矚目,所以雙方遇上了。
不管怎麼說,落到警察手裡的那個家夥,必須儘快處理。
琴酒問:“另一起案件,怎麼沒有報道?”目前他隻看到了在回轉壽司店裡死去的那個盯梢人。
江夏:“那一起事件離警察本部很近。而且有目擊證人說他看到了案發現場,因此死者和嫌疑人直接被帶走了,沒有破案過程。就算有媒體報道,熱度也不會太高,你們仔細在網頁的犄角旮旯找一找,沒準能找到相關的報道。”
“目擊證人……”
琴酒心裡,這個多管閒事的家夥已經被判了死刑。
他看了伏特加一眼,伏特加立刻乖覺地搜索起來。
這一次,不用“江夏”當關鍵詞,而是用盯梢人的各種假名試了試,他很快找出了一條相關的消息。
在這條熱度不高的新聞當中,記者沒能拍到橋下屍體的案發現場,隻找到了那個熱心的“目擊證人”。
視頻裡,白發蒼蒼的老頭慷慨激昂地說:“這是天譴!那些家夥裝作熱心的年輕人親近老人,騙走他們的最後一分錢,然後冷酷離去,不顧那些被他們欺騙了感情的老人的死活。這種人,死了也是活該!”
不管是“詐騙”,還是“死去的老人”,全都無法引起琴酒的絲毫興趣。
但他想起三個盯梢人離崗的時間,以及可能因此而錯過的千成瓢簞。眼裡不禁泛起冷光,他緩緩擦拭著槍口:“真是多事。”
“對了,看到目擊證人的話先彆殺。”烏佐簡直像是隔著電話嗅到了他的殺意一樣,忽然說,“還沒到他退場的時候。至於警局裡的那個成員,稍後我幫你撈出來——不用客氣。”
“撈出來?”琴酒蹙了蹙眉,“你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