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野醫生:“三十年前,市川孝太郎曾經是我父親的合作夥伴,兩個人合作打拚事業,一起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誰知好景不長,市川和另一個投資商合夥背叛了我父親!然後……”
然後他父親病逝,母親也鬱鬱而終,總之就是和市川孝太郎不共戴天。
“說來慚愧,其實最早,我沒有複仇的勇氣。
“我起早貪黑,寒窗苦讀那麼多年,才考上醫大,成了醫生。一想到要為了市川這種渣滓賠上一生,我就難以忍受。”
岡野醫生歎了一口氣:“可誰知,這家夥居然想了這麼一出好戲——正好之前工會開會的時候,我和內海醫生閒聊時聽說,他們那邊的一家醫院,有護士打針時用混了藥,導致患者身亡。
“周圍的人一開始根本沒發現問題,還是後來醫院內部清點藥物時才察覺了不對,那個護士平時得罪的人又把這件事捅了出去,這才被警方發現。
“所以我想,不如我也趁勢而為,在市川裝病的時候殺了他,這樣他也會‘因病逝世’——隻是我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還裝了監控,想要事後複盤。”
岡野醫生說著,顯然也對市川孝太郎的操作難以理解,咬牙評價了自己的感想:“這個戲多的變態!他難道以為自己是在拍電視劇嗎?居然還裝攝像頭!”
……
內海醫生沉默地混在圍觀人群當中。
聽到自己的名字突然從凶手口中冒出來,他眼角微不可查地一跳,視線狀似無意地掃過了在場的其他人。
然後發現,事情還好:似乎沒人把注意力集中在這個傳聞上,他們大概隻單純覺得,這是醫生之間在聊普通八卦。
內海醫生無聲地鬆了一口氣,心裡的殺意卻不禁湧了上來:
岡野這個蠢貨,既然沒出息地想去自首,那乾脆一點承認罪行、然後閉嘴跟著警察走就好了,扯那麼多乾什麼!難道揭露事情的前因後果能讓他得到救贖嗎?管不住嘴的混賬!
……
提起這個,內海和彥其實有點心虛。
——那個“用錯藥物,誤殺患者,事後成功瞞過了警察”的護士,其實根本不存在。這隻是他結合各種可能的情況,自己拚湊出來的假故事。
至於目的……
是人都想成就一番事業。有些人喜歡單獨打拚,當孤狼英雄,還有些人喜歡一呼百應,小弟成群。
內海和彥無疑就是後者。
因此最近,在成為乾部預備役,權限得到了提升之後。
他陸續用組織的情報網,查出了一些醫生的背景,從中挑選出幾個合適的人,試圖掌控。
——比如今天這個在仇人身邊工作多年,卻始終不敢下手的岡野醫生。
……
如今,岡野醫生倒確實是如他所願,成功作案了,並且被他捏住了把柄。
可之後,這人卻愚蠢地被警察抓住,還說出了他講過的八卦……
“……”內海和彥拳頭硬了。
不過還好。東京的醫院有很多,案件也多,應該沒人會閒到去一一核實。醫生之間聊這類八卦,當然也很常見。
總之,在場的這些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案件背後,有他內海和彥的影子。
……
隻是,經曆了這麼一番事,內海和彥忽然就理解了組織為什麼經常滅口一些即將被捕的家夥。
——比如現在,他就想把岡野這種人全都滅口。否則等這些人將來進到警局,做完筆錄……日後有心人一看,發現很多口供上,都有著他“內海和彥”的名字。那豈不就壞了事。
正想著,他忽然敏銳地察覺了一道視線。
——好像有人在看他。
“?!”
內海和彥倏地轉過頭,然後額角帶汗地發現,那道視線的來源,竟然是一個偵探。
可能是他轉頭的動作實在不小,江夏明顯怔了一下。
旋即這個偵探望著內海和彥,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江夏的視線開始在他和凶手之間來回轉動,摸著下巴,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
那種“我仿佛懂了”的表情,一瞬間讓內海和彥的冷汗都下來了。
不過很快,內海醫生又強行冷靜下來。
——證據。
江夏就算有所懷疑,他也一定沒有證據。
大概隻是那種所謂的“偵探直覺”在作祟。
內海和彥:“……”總之,要冷靜下來。此時最不能做的,就是自亂陣腳。
等這一趟事情結束,回到東京,如果這個不怕死的小偵探還是對他有所懷疑,到時候再處理不遲。
說起來……
內海和彥暗暗想:自己好像聽過一個傳聞。
等江夏終於挪開了視線,他低頭打開手機,悄悄搜索了一下關鍵詞。
很快,內海和彥看著上麵老舊的新聞,露出一點殺氣騰騰的微笑。
——江夏以前自殺過,而且時間距離現在不算太遠。
內海和彥:“……”也就是說,往好處想,江夏剛才來找醫生們搭話、還盯著自己那張印著“精神科醫生”的名片看了很久,或許是想找他治療。
既然這樣,日後自己稍微動一動手腳,這個偵探就能自覺去死了。簡直就是送上門的人頭。
“……”另外,就算因為剛才的事,江夏有所警覺,不肯再找他治病……
——那不是還有組織麼。
屆時就請組織裡的殺手出手,儘快把江夏滅口。
內海和彥想:這種觀察力敏銳的偵探,顯然非常克製他這種人。
另外,江夏沒準還給不少其他成員添過堵。樂意去殺江夏的人,一定不少。
到時候,自己險些被看穿的問題,自然就解決了。
……
由於凶手的配合,案件很快告破,順利得讓人簡直不太適應。
毛利蘭、鈴木園子和柯南簡單做過筆錄。
一回頭,忽然發現江夏不見了。
他們一怔,四處找了找。
最後還是鈴木園子敏銳地發現了江夏的去向:“在院子裡。”
幾人走下樓,就見江夏正低頭注視著地麵。
看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彎腰拾起了什麼。
“江夏?”幾個同學走近過去,好奇地跟著往地上張望,“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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