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案子順利解決。
剩下的,就是卡車撞進咖啡廳的事了。
江夏拉過一張凳子,坐到旁邊,認真圍觀警方跑來跑去收集線索,並不著急破案——等老板多冒點殺氣再說。
琴酒和貝爾摩德,或許是他們殺過的人、和想殺的人實在太多,所以整天殺氣纏身。
安室透卻不是時刻都在冒殺氣。
江夏:“……”難得老板今天遇到了衝矢昴,而且正因為車輛“事故”心情不好,不如趁機補充一點咖啡庫存。
而且附近正好出了“車禍”,他短暫掛機劃一劃水,也很合理吧。
……
“這是你開來的車,沒錯吧。”
佐藤美和子奔波了小半天,有點疲憊,她望向對麵穿著司機製服的安室透,沉默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你為什麼總在各種地方打工?”
“收集情報。”安室透回答得非常坦然,他從衝矢昴身上收回了視線,正色道,“我是個私家偵探,接到的各種委托五花八門,總得想辦法完成。”
佐藤美和子:“……”胡說八道,你那個“安室偵探事務所”裡,明明隻有江夏在乾活。
這麼想著,她看向江夏,安室透也同步看了過去。
江夏原本正望著遠處走神。
察覺到旁邊的視線,他略微一怔,回看過去。
鬼們扒在江夏耳邊,嘀嘀咕咕地複述了兩個警察剛才的對話。
江夏看了一眼安室透身上咕嘟咕嘟的咖啡味殺氣,很給麵子地點了點頭:“確實,老板提供過不少重要情報,不然很多案件都沒法順利解決。”
安室透:“……”雖然確實是他想聽到的解圍,但為什麼感覺良心有點痛……
佐藤美和子將信將疑。
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更不用擔心江夏會遇到無良老板——畢竟今天過後,安室老板可能就進去了。
佐藤警官心情複雜地看向安室透:“說說吧,今天是怎麼回事。你把貨車停在斜坡上,然後直接就去送貨了?”
提起這個,安室透也不禁蹙了一下眉:“我很確定我拉了手刹,排擋杆也打到了四輪鎖定,如果沒人動手腳,車不可能自己滑下去。”
旁邊的小警察正在幫鑒識科的警員整理物證。
聽到這句話,他回過頭插嘴道:“我們剛才檢查過了貨車的情況——手刹沒拉,也沒有鎖定車輪。”
安室透了然點頭,語氣鎮定:“那就是有人要害我。或者想利用我,害死下麵那家咖啡廳裡的人。”
說著他就轉頭看了一眼衝矢昴——剛才等待警察趕到的時候,安室透找高中生們問了咖啡廳裡的情況,然後得知衝矢昴差點被貨車撞飛。
衝矢昴一不留神跟安室透對上了視線:“……”好平靜的神態,好篤定的語氣。這人就差直說“背後有烏佐作怪”了……安室先生到底被烏佐坑害過多少次,才能這麼熟練啊。
衝矢昴:“……”說起來,組織裡那個流傳出烏佐風聞的源頭,難道就是……
他忍不住暗中打量了一下安室透,回顧著對方的氣勢和能力。然後越看越覺得——或許這就是傳說中那位和烏佐鬥智鬥勇無數次,至今存活的英雄。
同為被迫害過的人,衝矢昴肅然起敬。
……
安室透原本是想說完這些話之後,從衝矢昴那裡,得到一些或許有用的反饋。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衝矢昴看著他的眼神有點奇怪——安室透思索對比了好一陣,詫異地發現,這個神秘研究生的視線,似乎和平時公安部下們望著自己的崇拜眼神重合了。
……崇拜?
安室透:“……”烏佐的這個部下,心理狀況好像不太正常……被烏佐折騰出精神問題了?
他懷著滿腹疑問收回視線,暫時放下烏佐的事,重新看向盯著他的警方,決定先解決眼下的麻煩。
……
一想到“破案”,安室透就本能地想翻一翻江夏這本案件參考書——隻要稍微有點證據,江夏一瞬間就能整合起全部的信息,找出案件真相,比自己破案快多了。
然而,想起剛才江夏四十五度角仰望遠方大樓的走神狀態,又想想那輛撞進咖啡廳的車、以及倒黴被撞扁的死者……安室透沉默了一下。
——參考答案今天可能不在線。
看來隻能自己努力了?
他心裡歎了一口氣。
“那我就直說了。我覺得這不是一場意外,而是蓄意謀殺。”安室透指了指斜坡頂部的平整地帶:
“平時我都會把車停在那個平台上,但今天,那裡已經停了一輛私家車——就是那輛,現在都還沒開走。所以我隻能把車停在了附近的坡道上。
“總之,比起追問我,查一查那輛車的車主,或許能更快找到案件的真相。”
佐藤美和子點了點頭。雖然心裡對安室透有那麼一點點偏見,但不能否認的是,對方說得也有些道理——辦案不能放過任何一點線索,尤其這還是一場命案。
她轉過頭,打算囑咐一下旁邊的小刑警。
不過開口之前,附近湊過來一個人:
“那個,那其實是我的車。”
佐藤美和子一怔,轉頭望去,看到一個拿著手帕擦汗的中年男人。
她一下沒想起來這人是誰、是怎麼混進案發現場的:“你是……?”
“他是那位死者的朋友。”江夏不知何時回過神,像個普通證人一樣提供著線索,“進店的時候,這位先生說自己有預約,坐到了窗邊的位置。卡車撞進來的時候,他正好因為忘記拿手帕,去了洗手間,所以同伴死了,但他逃過一劫……真是幸運。”
大原社長表情一僵:“……”看上去很正常的一件事,從這個偵探嘴裡說出來,自己怎麼就變得那麼可疑?!
可是對方說的這些,偏偏都是真的……嘖,當時就該連這人一起撞死。
大原社長心裡泛起一絲惡意。
然而此時後悔,為時已晚。他隻能硬擠出悲傷。抬起手帕,擦了擦眼角:“是啊,我真的很後悔,如果今天沒來這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