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樹通過dna追溯係統,接近了這個秘密。而你正是因為這個,對他起了殺心。弘樹察覺到你異常旳態度,跳樓自殺之後。堅村也通過某些途徑,知道了這件事。”
工藤優作歎了一口氣:
“以堅村嚴謹的性格,他應該會先找你確認情況、並要求你公開道歉,而你卻殺了他……沒猜錯的話,案發現場那些被破壞的資料裡,就有諾亞方舟帶來的‘dna追溯係統’吧。”
“……”
所有前因後果都被揭穿。
辛多拉瞳孔微張,頹然坐倒在沙發上,終於放棄了抵抗。
目暮警部見他沒有反駁,從腰上取下手銬,走向托馬斯·辛多拉:“21點18分,以謀殺堅村中彬的嫌疑……”
這時,一牆之隔的走廊上,一道聲音低低響起:“斷電。”
沒有任何一個“人”,聽到他所說的話。
但旁邊空調的呼吸燈,卻很有規律地閃爍片刻,忽然黯淡下去。
下一秒,控製室、屏幕、走廊、房間……整個米花市政大樓,忽然陷入一片漆黑。就連高木手中的筆記本電腦,也像被黑客入侵了一樣,瞬間斷電關機。
完全的黑暗中。
江夏開著鬆田陣平的傀儡,打開彆在領口的揚聲器,大大方方地推開控製室的門, 走了進去。
突然斷電, 原本死寂的屋子裡,不少人都驚慌地喊了起來:“怎麼回事?!”“工作人員呢!”
有這些嘈雜聲響的掩蓋, 再加上開傀儡時,從鬼那借來的夜視能力,江夏如入無人之境。
他先一針放倒辛多拉的秘書,將他往門外一丟。
然後徑直走到辛多拉旁邊, 靠近過去, 手指在領口彈了一下。
很快,領口彆著的麥克風中,傳來“秘書”的耳語:
“社長,走這邊!”
——這是來自貝爾摩德友情提供的遠程變聲。
江夏雖然也試過阿笠博士的變聲器, 但可能是他這個外來戶柯學之力還不夠強, 變出來,總是差那麼一點意思。
不過問題不大,反正他有變聲工具人,而且不止一個。
……
辛多拉剛才被工藤優作一套靈魂質問, 再加上來自警察和物證的壓迫, 頹然坐倒。
此時, 場館忽然斷電。這種意料之外的變故, 打亂了警方和偵探的節奏。讓辛多拉有了一點喘息的時間。
耳邊,秘書的聲音, 聽上去一如既往地沉穩而可靠——秘書跟了辛多拉十幾年,很受器重,平時也幫他辦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完全能夠獨當一麵。
被他這麼一喊, 辛多拉本能地站起身, 跟在“秘書”身後, 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一間全是警察的控製室, 進到走廊裡。
……
走廊裡偏涼的風一吹,辛多拉打了個激靈,倏的回過神。
他循著感覺,望向身側的助理。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斷電,波及了整棟米花市政大樓,除了控製室, 連走廊裡也一片漆黑, 他看不清秘書的臉, 隻隱約借著黯淡的安全地標, 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形。
正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秘書已經很看眼色地解釋道:“我剛才讓他們緊急斷電, 應急電源那邊也做了手腳,即使隻是恢複部分恢複照明,也還需要將近一分鐘——您先去使館避一避吧。現在大樓外麵全是記者,這邊的記者對殺人案非常瘋狂,像一群嗅到血腥的鯊魚。如果您跟警方走,很可能會被他們拍到。”
……
辛多拉一邊心有餘悸地聽著,一邊跟著秘書, 走向側門。
聽到這,他讚賞地點了一下頭, 放鬆了不少。
沒錯,秘書旁觀者清,這才是正確的解決方式。
而剛才, 自己實在是判斷失誤,竟然想就那麼認罪,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嘖, 那種沒眼看的畫麵,一旦被拍下來、傳出去,一切就麻煩了,“辛多拉it帝國”的敵人,可不隻是警察,還有那些像虱子一樣驅逐不完的商業對手。
而要是立刻去使館躲避,不被當場帶走,一切就還有周旋的餘地。
辛多拉:“……”說起來,這裡的偵探還真是可怕。麵對他們的時候,竟然有一種“被發現了證據就會ga ”的壓迫感。
不過,嗬,清醒過來之後, 仔細想想:區區一把沾著指紋的假刀,算什麼證據?又不是錄像、直播之類的鐵證——他手中掌握的權力, 足以讓他淩駕於這所規則之上。
想到這,辛多拉眼底不禁湧出一股殺意, 憤憤想:工藤優作最好彆再回美國,否則他的繁忙日常裡,恐怕還得多出一項“讓缺乏眼力勁的混蛋偵探意外身亡”。
秘書似乎轉頭看了他一眼。
這個舉動,辛多拉非常熟悉——隻要他在場,他忠心的部下們做完決定之後,都會小心翼翼地看看他的眼色,以免判斷失誤。
“做得不錯。”辛多拉點了點頭,寬容地給予肯定,“這段時間,你要多忙一些了——我在大使館不方便出來,你記得在外麵協調好。”
秘書謙卑地點了點頭:“請您放心。”
……
很快到了側門。
目暮警部雖然下令封鎖了米花市政大樓,但這次的宴會上,名流實在太多:有害怕ai襲擊、硬要回去的,有聽說孩子出事、硬要闖進來的,還有來來往往的警察……封鎖實在沒起到多少成效。
兼任保鏢的秘書,一手刀敲暈了無辜的守門警察。他貼心地幫辛多拉推開門:“為您安排的車已經到了,您先走,我留下來對付那些煩人的家夥——工藤優作或許會猜到您的去向、派人阻攔。”
“好。”辛多拉點了一下頭。
側門一開,遠處街道上的警笛聲,頓時變得清晰起來。
辛多拉還沒完全從剛才的推理地獄中緩過來,他精神緊繃,看到街邊停著一輛眼熟的車,立刻趕在警察注意到這邊之前,壓低身形,快步走近。
也顧不上擺架子等秘書開門,他自己拉開後門,一屁股坐了進去。
門砰一聲關嚴,辛多拉重重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太陽穴忽然一涼——一把槍抵了上來。
握槍的是一隻修長漂亮的手。
旁邊的真皮座位上,金發女人微笑地看著他,紅唇微動,吐出卻的是他秘書的聲音:“幸會,辛多拉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