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沉默片刻,假裝沒察覺到手機的震動。
過了一會兒,錯開了足夠的時間,她才像無聊想看一眼時間似的,取出手機看了一眼。
就見裡麵多了一封郵件。
從郵箱地址來看,果然是烏佐發來的。
這個囂張的年輕人竟然當著一群警察的麵,毫不在意地聊著黑暗的話題:
[我記得你之前說,想體驗一下幕後黑手的視角?]
貝爾摩德:“……”
她盯著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看了兩秒,心無聲提了起來,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
旁邊。
柯南正一邊努力尋找線索,一邊暗暗觀察江夏的破案進度。
見江夏打著嗬欠挪向沙發,柯南略微一怔,也覺得江夏的樣子有些奇怪:“你很困?”
江夏模糊應了一聲:“有點,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晚了。”
柯南露出了一點恍然大悟的神色:江夏又深夜出去飆車了?
這話他隻在心裡想了想,沒說出來,畢竟周圍一圈全是警察。而這種多少不太合法的事,還是彆當麵說的好。
因此柯南的注意力,很快放到了現在的案子上。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問江夏:“剛才島村小姐和毛利大叔講述他們行程的時候,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柯南記得,剛才毛利小五郎複盤時間線的時候,江夏的視線,一直在他和島村小百合之間來回打轉、欲言又止,顯然察覺了什麼。
隻是後來,小蘭忽然問起了毛利小五郎和女人約會的事,江夏沒來得及說。
……
“這個啊……”江夏聽到柯南問起這些,語氣變得有點遲疑。
說話間,他又打了個嗬欠,慢慢往後靠住沙發背,回憶著說:
“其實剛才,竹中小姐帶我找的兜風地點,也一樣能看到東都海灘大橋。
“而且我們聊著的時候,我無意間透過車前窗看出去,就看到前方十幾米外,隱約有一個身形很像毛利叔叔的人——當時,他旁邊確實站著一個短發女人。”
島村小百合就是短發,這麼巧?柯南有點詫異:“也就是說,你也是島村小姐的不在場證明?”
“差不多吧。不過我們到那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了,而凶殺案是發生在九點,我沒看到他們九點時的動向。”江夏說著說著,眼睛合上了一些,夢囈似的講著他的經曆和推理:
“提起這個,我總覺得事情有點奇怪。按照毛利叔叔所說,他和島村小姐在那待了足足一個半小時。
“可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卻沒有太多停駐過的模樣——垃圾袋裡隻裝著易拉罐的拉環,沒有任何吃剩的零食包裝,飲料也隻有各自手上的一罐……總不會是乾說話說了一個小時吧。不過當時光線很暗,也可能是我認錯了人……”
柯南搖了搖頭:“你的觀察力一直都很敏銳。如果這次你沒看錯,那意味著他們真正到達那裡的時間,不是晚上八點半,而是更接近你們過去的時候……”
他還沒來得及細嚼這個疑點,忽然又察覺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柯南看向江夏:“說起來,離得那麼近,你沒過去打個招呼?”
“本來想去。但是我想下車的時候,竹中小姐拉住了我,說不要打擾他們……我總不能硬甩開她下車吧。”說到這,江夏像是回憶起什麼場景,臉紅了似的彆開頭,頓了片刻才又繼續道,“另外,我當時覺得毛利叔叔跟朋友一起去居酒屋喝酒了,所以我看到的可能隻是跟他很像的人,就沒過去……之後沒過太久,他們就離開了。”
柯南原本正點頭聽著。
點到途中,忽然覺得不對,望向江夏:“……?”你臉紅什麼?
本來,柯南沒太多想。畢竟有些人就是喜歡胡亂牽線——竹中小姐不讓江夏去打擾毛利小五郎和島村小百合,可能隻是八卦之心發作,想順手撮合一對。
但江夏說起這件事時,卻竟然詭異地有些羞澀……
柯南重新回想了一下江夏剛才的話。忽然感覺自己抓到了重點:江夏竟然要“甩開”竹中小姐才能下車……
柯南摸了摸下巴,腦中逐漸浮現出了當時的畫麵。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坐在一輛車裡。江夏看到熟人,想開門下車打個招呼、順便幫小蘭看住她不安分的老爹。然而下車前,旁邊的“竹中小姐”忽然親熱地一把摟住他胳膊,撒著嬌把人拉回來,並且持續抱著,直到說服江夏放棄下車查看。
想到這,柯南眼神逐漸變得狐疑:為什麼竹中小姐,要這麼千方百計地阻止江夏下車?而且他們竟然正好兜風兜到了關鍵地點……
是單純地不想被打擾到約會,還是她和命案之間,有一些至關重要的牽扯?
……
走廊裡,暗中觀察著這邊的貝爾摩德:“……”
雖然目前,烏佐還沒開始揭穿案件所用的手法。
但貝爾摩德一路跟著他看下來,再結合剛剛從警察那裡旁聽到的消息,她已經大致猜到了這一起事件的真相。
結合這個,再看看烏佐現在正在做的事……
雖然距離有些遠,貝爾摩德聽不清江夏在和柯南說些什麼。
但結合兩人各自的神態和反應, 以及柯南突然凝重起來了的眼神……
貝爾摩德總覺得,自己好像領會到了烏佐剛才那封郵件的意思。
……烏佐該不會是想讓彆人以為,她才是這些案子的幕後黑手吧。
貝爾摩德:“……”……雖然她確實說過“想看看幕後視角”,但那隻是在找借口,想聽關於毛利小五郎的劇透。
而且,就算真的要體驗幕後,那她想體驗的,肯定也隻是那種神乎其技的策劃過程,以及站在上帝視角俯視眾生、笑看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快感……誰會想隻在“背鍋”這個方麵體會幕後視角啊!
貝爾摩德麵上神色平靜,手裡的煙卻嘎吱變了形。
一瞬間,她忽然有些慶幸:還好之前她約烏佐出門的時候,烏佐一直都在拒絕。
如果烏佐每次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