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看著混亂的場麵,慢幾拍地理順了今晚發生的事:“……”烏佐還是那麼喜歡狗血連續劇啊……
不管怎麼說,如今找到了凶手,一屋子人終於能夠安睡。
警察趕來之前,伏特加再三確認了一下,發現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起殺人案、或者說烏佐的舞台劇,似乎都已經落幕。也就是說,此時單獨行動,應該也不會再遇到什麼莫測的風險。
他於是立刻收拾包裹,連夜離開。
當然,上車之前,伏特加先謹慎地花了不少時間,仔仔細細把車輛來回檢查了好幾遍——他以前沒少幫琴酒安炸彈,對車上各個適合藏炸彈的地方了如指掌。確認過沒有問題,他又排查了一下離開的路,這才小心上車,迅速開走。
……
房間裡,安室透地敏銳地發現,有人在試圖避開警察,暗中逃走。
但他盯著伏特加的車,並未阻攔。
——今天在場的人並不算少,而且,按照伏特加什麼都愛往上報告的習慣,他有可能已經把“偶遇波本”之類的消息傳了出去。
總之,事到如今,已經很難達成“悄無聲息地抓捕伏特加並偽裝成他失蹤”的結局。而在這種情況下,一旦伏特加失蹤或者死亡,在他附近的“波本”第一個就會被組織找上。
用一個伏特加,來換波本的臥底身份……怎麼算都覺得很虧。
畢竟成功在組織裡潛伏到現在的公安臥底,其實已經不多了,有代號的更是少之又少。在拿到足夠關鍵的情報之前,安室透得真正把自己當成“波本”,繼續在組織裡紮根。
在安室透遺憾放跑犯罪分子時。
另一個房間裡。
江夏也望著窗口,不舍地目送著伏特加沒入深林的車影。
……身邊的高質量殺氣源變少了一個。
不過還好,這隻是暫時的。隻要能維持之前和琴酒之間的和睦關係,想順帶見到伏特加,並不算難。
唯一有點麻煩的就是,伏特加不像琴酒一樣常年冒殺氣。想拿到他的香草冰激淩味殺氣,需要采取一點合適的技巧,對症下藥。
說起伏特加……他除了粉kira以外,好像也是木下洋子的粉絲。
想到這,江夏很快有了打算。
——找機會送伏特加一些簽名周邊好了。
這麼珍貴的東西,必須親手遞送,方顯誠意。
屆時,送完周邊,可以順便想個辦法弄點殺氣下來,當做伏特加的回禮。
正好鬼多了,琴酒一個人,用不了太久就會被薅完。現在再加上伏特加……和這兩個同事待在一起時,鬼們就不會覺得無聊。
反正琴酒和伏特加留著那些殺氣也沒用,還不利於身心健康。不如送給有需要的靈媒師和鬼,互惠互利……
……
第二天,警方總算想辦法繞路趕到,開始調查情況、忙碌善後。
安室透慣例婉拒了警察們“回警署做筆錄”的要求。
他在現場簡單做完筆錄,找到混在警察當中的部下,借了一隻合適的備胎,安上、然後帶著江夏低調離開。
換好了備胎的車輛在林間穿行。
臨到岔口,安室透習慣性地減速、扔骰子、踩油門……
等一切塵埃落定,順著“往鳥取縣”的路標開出去一段,他才忽然一怔,想起來臨出發的時候,自己其實正在糾結,到底要不要繼續風見裕也提出的那個“觀察江夏究竟有沒有事件體質”的計劃。
算起來,從計劃開始實行,一直到今天,已經過了四天。
“……”嗯?竟然隻有四天?
……為什麼他總感覺已經過了兩三周似的,時間異常漫長。
而現在,離安室透定好的觀察周期。還有三天。
……真想就這麼算了。
但是眼看時間過半,隻剩三天了……而且計劃書都已經提交備案,如果臨時變更,還得再寫一份變更報道,並且重新規劃這三天他自己和部下們的工作時間。
想著想著,最近非常缺覺的安室透就打了個嗬欠。一時難以作出決定。
……立刻停止計劃的話,總覺得江夏身上還有一些疑點,尚未理清。
可要是繼續下去,似乎也難有所收獲。畢竟現在,他找不出足夠有效的檢測方案。
“……”
沉默片刻,安室透忽然靈光一閃。
他眼角餘光微動,瞥向自己的口袋。
……這種充滿不確定因素的事,果然還是交給同樣充滿不確定因素的客觀物體來決定吧。
這麼想著,安室透伸手把骰子取了出來。
——在理智和邏輯已經儘力、剩下隻能靠蒙的情況下,扔骰子拋硬幣這類決定方式,其實頗為省時省力。
比如這一次——如果扔到1,就繼續和江夏一起隨機出行。
如果扔到23456,就中止計劃,馬上回去。等做完組織的任務,再找個沒有命案也沒有江夏的地方,煮一壺咖啡,做一份甜點,悠閒地補一份計劃變更書……
想到這,安室透趁江夏在旁邊閉眼補覺,手指一動,扔出了決定命運的一骰。
骰子咕嚕嚕在空中滾動,最後落回他手心,被他握住。
安室透張開手,露出靜靜躺著的瑩潤骰子。
朝上的那一麵,赫然露出一枚圓潤的紅點。
“1”
“……”
……
另一邊。
伏特加連夜輾轉回到市區,馬不停蹄地前往新乾線車站,並在上車前仔仔細細確認過了周圍沒有烏佐,這才小心上車。然後立刻聯係上琴酒,一到東京,就飛速想回歸崗位。
琴酒帶著兩個狙擊手在約好的地點觀察片刻,發現伏特加周圍沒有可疑人物,看上去不像被什麼人逮到以後送過來釣魚,這才靠近過去,讓伏特加接手了司機崗位,狙擊手們則該乾什麼乾什麼去。
很快,黑色的保時捷356a,平穩駛向目標所在的公司。
琴酒靠在駕駛座上,悠閒地看了看表,發現現在離伏特加放假結束,還有小半天。
伏特加平時雖然很敬業,但放假的時候,他也總是會拖延到假期最後,才戀戀不舍地回來。
……相比之下,這一次,就顯得格外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