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心的男大學生似乎很擅長登山,一直走在最前麵。
來到懸崖路段時,他回頭遠遠看了看江夏一行人,猶豫片刻,主動放慢了腳步。
等後麵的遊客走近,他站在凸出的石塊上,朝毛利蘭伸出手,並像個教練一樣熱情道:
“攀爬的時候注意使力,你們是新手,可以拽著這些繩子上來。當然,也可以拉我的手……”
話音剛落,一隻手抬起來,搭在他手上。
……一切發展都如男大學生所願。
唯獨做出這個動作的人,和他憧憬的畫麵有些許出入。
——拉他的不是開朗可愛的女高中生,而是她旁邊,那個用口罩和帽子擋著臉,但看身形絕對“性彆男”的人。
男大學生:“……”
江夏在熱心人反應過來之前,拉住他的胳膊略一借力,輕巧地翻上石塊。
石塊下方,柯南欣慰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平光鏡,放下了不停戳著江夏小腿的手,鏡片劈哢閃過一道反光。
毛利蘭沒發現柯南的小動作。
她打量了一下石塊的高度,腳尖在側麵一處窄小的凸起上一蹬,輕鬆跳了上去,速度不比上普通的台階慢多少。
男大學生看著這一幕,笑容微僵。
這和他想象中的“帶新人”劇本不太一樣……
安室透則沒立刻爬上去,他低頭看了一眼柯南,觀察著這個奇怪的小孩。
就見柯南仰頭朝毛利蘭伸出了手:“小蘭姐姐,我不要陌生人拉我,萬一他是壞人,拉到一半假裝手滑怎麼辦?電視裡都是那麼演的。”
安室透:“……”
委托人潮文造一怔,同樣意識到了找人拉自己的危險性。他看著仿佛居心叵測的男大學生,冷哼一聲,沒搭理他,而是抓住了旁邊用來攀爬的繩子,爬向上方。
砰一聲輕響,在他使力的一瞬間,粗壯的麻繩突兀崩斷。
潮文造身體失衡,腳在相對平滑的岩石邊緣一滑,整個人伴隨著驚叫,摔向懸崖一側。
江夏垂眼看見,飛速上前,一把將人按住。潮文造險險掛在了懸崖邊。他呆滯片刻,手忙腳亂地爬上了石頭。
安室透同樣因為這意外的變故怔了一下。
他想起銀狐“左撇子”的特征,再想想這個左撇子大學生提出的“拉著繩子爬上來”的建議,眼神一瞬間變得犀利。
男大學生被他審視的目光驚得一哆嗦,突然有了一種對方要立刻把他按倒然後扭送什麼地方的危機感,他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江夏鬆開已經站穩的潮文造,跳回石塊下方,撿起斷裂的麻繩,打量一眼。
然後他拍了拍安室透,把繩子遞過去,低聲道:“可能隻是意外。”
在老板專心查看麻繩時,江夏暗暗收回了剛才拍他的手。
……手中多了一縷咖啡味的殺氣。
沒想到剛才那驚險的一幕,竟然還能帶來這種收獲。老板是不是對左撇子有一點偏見?這麼說來,確實赤井秀一和琴酒都是左撇子……可能是“左撇子”+“殺人”這個關鍵詞,讓剛才的安室透產生了某些聯想。
江夏一邊思索著殺氣的掉落原理,一邊趁場麵混亂,暗暗把異常罕見的咖啡味的殺氣收好。
並且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下安室透,想看看有沒有漏掉的。
鬆田陣平同樣盯著安室透,雙眼略微放光:沒想到老同學竟然也會掉落高檔殺氣……雖然它還是更喜歡酒味,但咖啡也很不錯,怎麼說都比那個消毒水好多了。
會突然產生殺氣,可能是老同學以為殺手在他麵前動手了,所以產生了相應的情緒波動……嘶,他還是那麼嫉惡如仇啊。鬆田陣平有點感慨。
在鬆田陣平暗暗觀察安室透的時候,江夏也在暗暗觀察著這隻思維活躍的新鬼,欲言又止。
最終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安室透這個馬甲精,講解起來太複雜了。還是以後讓鬆田陣平自己慢慢看吧……
……
安室透身上,並沒有掉落更多殺氣。
——他查看了用來充當扶手的麻繩,很快發現繩索的斷裂處並不平滑,也沒有腐蝕性藥物的味道。再加上整段繩子老舊的狀態,這看上去更像是自然老化。
委托人似乎隻是比較倒黴……難道這個左撇子真的不是殺手?
委托人潮文造卻並不這麼想。
他定了定神,一把拉住男大學生的領子,怒喝:“果然你就是銀狐吧!”
男大學生一怔,匆忙否認。
繩子突然斷裂的事,以及後來安室透陰森的注視,再加上委托人回過神後的怒吼,讓其他旅客隱約意識到了不對。
原本湊在一起的登山隊伍,間隔逐漸變大,一群人慢慢分散開。
隻有那對情侶依舊跟在江夏他們後麵,沒有試著超過他們。情侶身上的包似乎特彆沉重,其中的那個女人體力不濟,走得很慢。
……
離休息點還有一段距離時,委托人有點走不動了,一群人暫時停下來休息。
那對情侶也不遠不近地停下,從包裡取水喝。
拿水杯的時候,他們小心擋住包,取完又迅速合上。
毛利蘭瞥見這些動作,小聲問江夏:“他們好像不想被我們看到包裡。裡麵難道藏著殺手裝備?”
一群人正好坐在那對情侶的下風口。
包一開一合,安室透鼻尖忽然動了動,壓低聲音說:“有股奇怪的味道。”
柯南也同時蹙眉:“是有一些腐臭的氣息。”
江夏:“?”
他跟著聞了聞,什麼都沒聞到。
於是讓鬼飄過去,往情侶們的包裡偷瞄了一眼。
確認過答案後,江夏也像個正經偵探一樣附和道:“很像放了一段時間的血。”
“血?!”毛利蘭無聲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她先是倏地回頭看了一眼委托人——這個銀狐的公認暗殺目標。
見潮文造正坐在旁邊噸噸噸喝水,並沒有被暗殺,這才驚悚稍減。
“……他們的包裡究竟裝著什麼?”毛利蘭想起了以前看過的無數驚悚,慌張地小聲問,“不會是任務目標的人頭吧。”
“應該不是。”江夏也小聲回她,“沒人會隨身帶著人頭做任務。而且如果是頭,氣味應該會更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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