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生成傀儡的時候,有江夏的式神和殺氣參與,所以傀儡的長相,是他本身靈魂和當事鬼的巧妙融合。
隻是和之前相比,現在這個由宮野明美操控的傀儡,在氣質上更加貼近她本人。
傀儡生成後,宮野明美生澀地動了一下,似乎在適應這種久違的狀態。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實體,不太熟練地理順裙擺。
然後抬手按在胸前,朝江夏微微鞠了一躬。
江夏還是頭一次吃到這麼多能量核、擁有這種能夠自主行動的神奇傀儡。
他坐在床上,仔細打量了一下宮野明美,感覺她看上去非常正常——站姿標準,麵色也頗為平靜,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和表情。
考慮到鬼胎們畢竟已經死過一次,思維和身為人時相比,多少會有些缺損。剛才,江夏其實有點擔心宮野明美會突然嚶嚶嚶,或者像貓一樣對著討厭的東西哈氣——這些行為放在一個迷你q版鬼胎的身上,還稱得上可愛,但要是換成這麼一個外形高冷的禦姐來做……
嗯?
好像也還行?
……最多看上去奇怪了一點。
這種獨立的傀儡,比平時更耗殺氣。
察覺到殺氣的異常流逝之後,江夏很快搖了搖頭,從古怪的思緒中擺脫出來。
然後抬手指了一下桌上的水杯示意。
宮野明美回頭看了一眼,很快理解了江夏的意思。
她走到桌邊拿起杯子,又回到床頭,優雅地鋪開裙擺,半跪下來,把水捧給江夏。
“……”
……正常人遞水是這樣的流程嗎?
還有剛才的按胸鞠躬……小白最近是不是帶著她看了什麼奇怪的電視劇。
不過,這種放到現實中有些浮誇的動作,被宮野明美的傀儡理直氣壯地做出來,看上去竟然頗為合理。
江夏一邊暗暗評估著傀儡的行為,一邊接過水杯喝了一口,隨口問她:“感覺怎麼樣?”
宮野明美嘴唇動了動,想說話,但卻沒能發出聲音。
她微帶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嚨,轉而點了一下頭。
江夏看著這一幕,意識到這個無法說話的缺陷,和傀儡的強度無關,而是鬼胎本身的問題。
——它們平時是鬼的時候,也隻能發出簡單而單調的聲音。江夏能聽懂鬼們朝他打的小報告,全靠靈媒師和鬼之間的契約。
按照這個來看,宮野明美的傀儡要是真想說些什麼,恐怕也隻能嘗試嚶嚶嚶——就像霧天狗總喜歡發“阿”這個音一樣,江夏懷疑這隻天狗鬼是在背著他練習,好最後湊出一個“阿彌陀佛”。
宮野明美遞完水,依舊半跪在地上。仰頭盯著江夏看。一直到江夏放下杯子,她才重新起身站好,像個忠誠過頭的管家一樣沉默地侍立一旁。
江夏默默看完了全程,感覺怪是怪了點,但配上“佚名小姐”神出鬼沒的逼格,和新乾線抱炸彈跳車積累出來的名氣,整體倒是似乎沒有太大的問題。
先給她看點行為正常的電視劇,然後等要用到她的時候,提前下好命令,應該能收獲不錯的反饋……
想了想,江夏決定再稍微放寬一點自由度,方便觀察。
他看向宮野明美:“你現在想乾什麼?”
問完,想起來這隻鬼現在沒法說話,不方便交流,於是改口:“去做你想做的事。”
……在這一群鬼裡,宮野明美算得上正常,脾氣也很好,應該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
如果她有什麼過於離譜的舉動,江夏也能馬上附身過去,重新掌控傀儡,收拾殘局。
下完新命令的同時,江夏想起了什麼,轉而看了一眼窗戶。
一想到他每次去阿笠博士家串門,宮野明美都要趴在灰原哀頭上rua妹妹的行為,她最想乾的事,江夏覺得並不難猜……
正想著,眼前光線一暗。
江夏詫異地回過頭,發現宮野明美竟然沒立刻跳窗、走直線前往灰原哀身邊。
……而是來到了他床頭。
宮野明美伸出手,抽走了江夏手中喝了一半的水杯。
江夏略顯疑惑地盯著這一幕:傀儡也會口渴?她想喝水?
然而宮野明美對水毫無興趣,很快又把杯子放下了。
放好後,她重新回過身,一把把江夏按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嚴,同時伸出手,熄掉了床頭的夜燈。
做完這一切,營造出了“睡熟”的氛圍後,宮野明美才開心地直起身,她走到窗戶旁邊,提起裙擺,翻窗而出,打算走直線跑到博士家,去找妹妹。
江夏默默從床上坐了起來,盯著打開又被從外關上的窗戶:“……”
……他睡著以後,對殺氣的消耗不像平時一樣敏銳。除非消耗量太大,否則並不會驚醒。
而放在當前這種情景下——江夏一直放任消耗著的殺氣不管,宮野明美就能在灰原哀那邊多待一段時間……嘖,這鬼還挺機智。
可惜他根本還沒睡。
江夏幽幽看了一眼窗外,附身進傀儡裡。
再睜眼時,已經換成了宮野明美的視角。
他沒有立刻接管傀儡的使用權,而是打算先跟去看看情況,不對勁的話,再趕緊接管。
順便提醒宮野明美:“想找你妹妹的話,記得找個合適的理由。”否則灰原哀大概會腦補到頭禿,然後繼續她走到哪把頭發掉到哪的危險行為……
宮野明美微不可察地偏了一下腦袋,順著江夏的話,想到了那個場景。
然後她優雅的步伐略微一頓,打了個寒顫,趕忙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
阿笠博士家的門鎖著,但有幾扇窗戶沒鎖。
宮野明美輕巧地攀爬到二樓,進到彆人家裡,然後順著樓梯下到客廳,又一路來到亮著光的地下實驗室。
阿笠博士已經睡了,目前這個家裡,隻有灰原哀一隻夜貓子尚在活動。
柯學撿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