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江夏幫灰原哀把碗盤收回廚房。
灰原哀進門時先飛快回頭瞥了一眼客廳,發現柯南和博士抱著滑板,跑去實驗室調試了,她這才趁機輕聲問江夏:“事情結束了嗎?”
她記得昨晚,江夏在扔給她的紙條上說,組織的新成員正在搜尋她。
江夏擰開水龍頭,思索片刻,在嘩嘩的水流聲中告訴她:“才剛開始。”
灰原哀臉色略微一變。
宮野明美飄過去,趴在妹妹頭頂摸了摸她的頭,心疼地歎了一小口氣,活人的煩惱可真多。
“不用太緊張,過幾天就沒問題了。”江夏覺得,等皮斯克這個見過灰原哀小時候長相的人被琴酒滅口,灰原哀差不多就能出門放風了。
至於貝爾摩德……下午,江夏去辦手機卡的路上,順帶去了一趟學校,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緒方老師最近中了彩票,突然暴富,打算辭職去美國深造。帝丹中學收到了幾份應聘英語老師的簡曆,其中包括一個叫“朱蒂·斯泰琳”的美國人,她想來當外教。
沒記錯的話,朱蒂正是追著貝爾摩德來到島國的fbi的成員之一。
隻要日後給朱蒂透露一點貝爾摩德的消息,平衡一下兩邊,讓貝爾摩德分不出太多精力搞事就好。
灰原哀聽到江夏這麼說,點了點頭,眼底的驚恐稍微散去一點。
……雖然江夏還隻是一個外圍成員,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在情報方麵總是非常靠得住,似乎總能探聽到一些內部消息……難道是因為江夏在組織成員麵前沉默寡言的樣子讓人不太防備,所以他成功聽到了不少傳聞?
總之,既然江夏說不用緊張,那自己隻要多在家裡待幾天,應該不會出太多狀況。
這樣其實也不錯,她可以理直氣壯地逃學了小朋友們雖然活潑可愛,但天天被一整個班的小朋友淹沒,讓灰原哀略感些疲憊,正好趁這段時間窩在家裡,休息一下。
灰原哀很快找好了逃學的借口,她把江夏手邊的碗盤攬過來,埋頭洗碗。
……
等待追悼會開始的日子裡,江夏有些擔心如果這時候來了外地的委托,他是該無視琴酒“最近留在東京”的要求、溜出去撿鬼,還是專心留在東京、耐心等待開箱皮斯克。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得有點多。
這麼一長段時間以來,彆說來自外地的委托函,江夏連發生在東京的命案都沒遇到過。
倒是怪盜基德活動稍微頻繁了一點,發過兩次預告函。江夏半夜開著馬甲出去,撿回來兩塊能量核,總算有點收獲。
到了追悼會前一天,江夏收到了琴酒發來的郵件。
他出了一趟門,坐在熟悉的壽司店裡,從琴酒那聽到了暗殺當天的計劃。
計劃其實比較簡單酒卷導演的宴會上,有一個環節,是播放幻燈片。
屆時大廳裡會熄燈,遠離幻燈片放映儀的地方將一片黑暗。到時,隻要威脅暗殺·吞口議員站在吊燈底下,皮斯克再用裝有柯學消音器的槍一槍打斷塗著熒光塗料的吊燈鏈,吞口議員就會被墜落的吊燈砸碎腦袋,死於“意外”。
就算警方有所懷疑,在名流雲集的宴會當中,他們也會處處遭到掣肘,難以放開手腳去查,最終還是隻能以“意外”結案。
當然,為了儘可能順利地達成這個目標,比起“告知烏佐暗殺流程、讓他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協助皮斯克”,琴酒把更多的時間,花在了“提醒烏佐不要擅自在宴會上獵殺無辜的羔羊”一事上。
萬一宴會場上有另一個人突然被害,那麼警方在會場停留的時間,無疑會變得更長,對現場的檢測也會更加認真。
一旦發現了議員死亡案的疑點,警方也能更加名正言順地扣留參與宴會的賓客,找出殺害吞口議員的凶手……那樣事情反倒麻煩。
……
江夏現在對這個世界的案發頻率其實沒什麼數,不是很有底氣地應下了琴酒的這個要求。
如果屆時真的出了意外……那也隻能一口咬定它就是單純的意外,跟烏佐毫無關係。
交流的過程中,江夏沒看到負責動手的皮斯克,大概是琴酒故意錯開了兩個人見麵的時間。
江夏沒能提前見到這隻盲盒,略顯失望。
好在,馬上就到了追憶會開始的日子。
……
追悼會當天傍晚,江夏換上黑色正裝,來到了邀請函上所說的杯戶城市飯店。
他在宴會廳門口出示邀請函、登記姓名,進宴會廳之前,領到了一份紀念品。
那是一本紙質很好的圖冊,裡麵有酒卷導演的生平和代表作介紹。另外,登記人員還在書上放了一枚折疊過的紫色手帕。手帕用料精致,紋路細膩,左上角繡有“酒卷導演追憶會”的字樣。
紫色……
江夏收好紀念品,進到宴會廳,瞄了一眼其他人拿到的紀念手帕,發現全都是彩虹七色當中的某一色這是為了對應酒卷導演的代表作《彩虹色的手帕》。
其中,紫色的手帕相對來說要少上很多。
江夏翻了翻腦海中的劇透庫,想起來主辦方是打算在宴會結尾時,安排那些持有特定顏色手帕的賓客發表參加追悼會的感言。
而在原劇情線裡,來參加這場宴會的皮斯克和貝爾摩德,就都領到了紫色的手帕……組織成員有百分百被發到紫色手帕的特性?
江夏收好手帕,打量了一圈宴會廳。
此時離追悼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皮斯克已經提前到了,正站在不太顯眼的地方仰視吊燈,鞏固踩點。
貝爾摩德卻沒有出現。
江夏看了看自己周圍的鬼們,發現它們此時都正目光一致地盯著身上縈有殺氣的皮斯克。
頓時知道貝爾摩德沒來、也沒有易容前來,並且根本就不在這附近皮斯克身上的殺氣雖然濃鬱,但隻比普通殺氣的品質略高一點,如果有貝爾摩德那樣的高檔殺氣在周圍徘徊,鬼們不會是這個反應。
……這跟劇情線裡的情況有些不同。
江夏撚了撚下巴,心想貝爾摩德不會是摸去博士家偷塔了吧。
猶豫片刻,他給貝爾摩德發去一條郵件,旁敲側擊地詢問。
雖然上一次分彆時,場麵被弄得不是很愉快,但問一問又沒有損失,大不了被拉黑名單。
發完,江夏就做好了收不到回信的準備。
誰知剛把手機收好,準備去找人交換名片的時候,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江夏一怔之後重新取出手機,按亮屏幕一看,就見是貝爾摩德的回信:
[想讓我過去?
躺回來求我,我會考慮哦~
[圖片]]
江夏看著附件裡,那張他睡過一晚上加半個白天的柔軟雙人床:“……”
一秒後,他手指在按鍵上飛快點了幾下。
郵件拖入垃圾箱。
順便粉碎。
操作完,江夏心平氣和地走到長桌邊,隨手端起一杯鮮榨葡萄汁。
才剛喝了一口,手機又是一震。
打開一看,竟然還是貝爾摩德的消息。
這次語氣正經了一些:
[我之前不是在車上說過麼,我平時活動的身份被fbi盯上了,現在用那個身份出席宴會,隻會引來一群討厭的鬣狗]
江夏動作略微一頓。
這似乎和他印象裡的情況不太一樣。fbi追貝爾摩德追得有這麼緊?
是因為現在有烏佐策應,貝爾摩德在找借口偷懶。還是情況確實變得比較嚴峻了?如果是後者……難道是他這個意外的舉動,無意間導致了現在的結果?
江夏陷入沉思。
雖然他確實打算對fbi告密、小幅度賣一下貝爾摩德。但為了防止在撿皮斯克的問題上出岔子,他還沒采取任何實際行動啊……
這麼說來,第一次見到貝爾摩德的那天,她確實提到過fbi的事。
江夏當時也聽到了,但他沒想到情況會嚴重到貝爾摩德無法再用克麗絲·溫亞德的身份招搖過市。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岔子?
想了一下,暫時沒有太明確的思路。
江夏頓時不再關注這件事。
fbi和貝爾摩德的恩怨,跟他有什麼關係,他隻是一個總是倒黴遇到命案的高中生偵探罷了。
而且fbi對他的影響又不大。
從負麵影響上來說,這群人不能在島國合法抓人,為了防止被遣返,他們也隻能像其他違法分子一樣避免與警方衝突,適時開溜。
就算是最差的情況,烏佐的馬甲在fbi麵前掉了,一旦fbi想采取什麼行動,江夏隻要報警就行了。
退一步說,萬一fbi們在赤井秀一那個掛比的帶領下成功圍困住了本體,江夏也可以用傀儡溜出去報警,來一個反包圍……地頭蛇就是這麼的快樂。
何況,實際上,除非fbi那裡有大量的鬼和殺氣,否則本體絕不會那麼好抓。
傀儡黏土是玄學利器,就算不依靠警察的力量,隻要赤井秀一不在幾百米外偷偷用麻醉槍狙他,一切就毫無問題。
假如赤井秀一真的那麼沒有節操,本體又倒黴中彈,那江夏也能開個傀儡悠閒地搶先一步把本體撿走。
另一方麵,從正麵影響上來看,這群fbi很少殺人。
雖然江夏還沒和他們打過照麵,但猜也能猜到,這八成會是一群既沒有殺氣,也沒有鬼的窮光蛋,吸引命案的能力也堪憂。
比如王牌赤井秀一,他對命案的吸引力,甚至還不如朱蒂……等等,說起這個,不知道帶赤井秀一去給安室透瞄兩眼,能不能開發出老板量產殺氣的新功能。
目前安室透身上的殺氣太稀有了,就算偶爾出現,也會很快消散,速度快到江夏難以捕捉。
但鬼們對殺氣要靈敏得多,而從之前幾隻鬼對安室透那點殺氣的反應、以及後來人魚每次見到安室透時都垂涎盯著他的模樣來看,老板的殺氣質量應該很不錯。
……希望赤井秀一有用。
另外,順著這個一想,把赤井秀一放到琴酒的可視範圍內,應該也會有同樣奇特的效果……
江夏暢想了一下光明的未來,忍不住開始期待將來與赤井秀一的會麵。
等回過神時,就見手機裡又多了一條郵件。
依舊是貝爾摩德的。
她也不一次發完,更像是隨想隨發:
[聽說你是第一次旁觀對這種大人物的暗殺。這種事不用太認真,看戲就好,出了問題也不要暴露自己,我們實行個人責任製,誰犯錯誰承擔~你今天不是主要執行人,就算中途出了意外,隻要不讓情況惡化,鍋就落不到你身上]
“……”
貝爾摩德意外的友善。
說實話,剛才收到第一條惡作劇一樣的回複時,江夏堅信就算自己真的跑過去躺下、如果沒有父母鬼抱腿,貝爾摩德也隻會說“我隻說會考慮,沒答應真的要來哦”之類的話,並得逞地笑著把他拉黑。
沒想到她竟然解釋了原因,還主動給出了劃水指南……難道是上次從她家走的時候沒殺她,提升了好感?
另外,“烏佐”早已從貝爾摩德手中離開、恢複了自由,工藤新一卻沒有死這大概也是貝爾摩德態度變得友善的原因之一。
當然,更大的功臣肯定還是父母鬼。話說貝爾摩德到底多少歲啊,氣場對她的影響竟然這麼強烈而迅速……
江夏感慨著收好手機。
按照現在的情況,貝爾摩德應該確實不會再過來易容狀態的也不會。
這場宴會,對身份的審查比較嚴格,而在有執行人和策應的情況下,貝爾摩德要是再打暈一個人、頂替那人進來,隻會讓組織想要達成的“吞口議員意外身亡”的結局,出現很多不必要的破綻。
總之,既然貝爾摩德不在,江夏就得真的稍微策應一下皮斯克了。
塑料同事情也是同事情,該有的支援,多少應當有一點,日後好交差。
不過現在,離皮斯克動手還早,不需要過多考慮劃水的姿勢。
江夏於是很快把這件事挪向腦後,他看向宴會廳裡逐漸增加的人,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