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那時江夏還隻是一個外圍成員,沒多少接觸並影響到琴酒的機會,而且琴酒這種疑心過重的人,本來也很難受到彆人的誘導。
反而是olguy本身正義感很強,好奇心也過盛。他會去追蹤琴酒這種扮相可疑的黑衣人,然後被琴酒打暈灌藥,邏輯上其實沒有什麼問題,甚至讓人覺得非常合理……
……不,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貝爾摩德掐了掐太陽穴的位置,勉強按捺下不受控製胡亂發散的思緒,重新將思路導回正題。
——不管怎麼說,讓烏佐繼續出現在毛利蘭旁邊,就像把牛奶和墨水混在一起,會讓她渾身不適。
而且貝爾摩德清楚atx4869的真相,知道雖然希望不大,但她的olguy可能還活著,隻是會變成其他的樣子。
江夏小時候跟工藤家有些來往,一定見過工藤新一小時候的長相,這很危險。
……
經過一番考量,貝爾摩德終於鞏固住了自己不知為何有些動搖的方針——烏佐對她的anl和olguy來說,是絕對的威脅。
……必須鏟除。
……
琴酒發完郵件,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正在走神的貝爾摩德:“為什麼直接宣布息影。這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隻會讓那群fbi的鬣狗加深對你的懷疑,甚至把他們引到這邊。”
貝爾摩德回過神,懶懶地點了一根狹長的女士煙,吸了一口,這才挾著煙霧說:“他們對我的了解,遠比我們想象得要多,甚至我連這一次息影,都已經做好了永不複出的準備。”
琴酒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身上的氣息冷了下去:“除了當年狼狽逃走的赤井秀一,fbi還派出了彆的老鼠?”
赤井秀一和貝爾摩德的接觸算不上多,貝爾摩德卻忽然說出這種話……如果不是她在找借口,那就意味著fbi有過其他情報來源。
“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抓老鼠是你們的工作。”說著,貝爾摩德眼眸微動,夾帶了一點私貨,“不過我倒是覺得,比起那些藏得很好的家夥,我們現在有一個更加明確的目標——你還打算讓雪莉在外麵悠哉多久?”
貝爾摩德雖然厭惡宮野夫婦以及雪莉,但過去有一個階段,她卻不得不頻繁出入組織的研究所。
雖然她那些泄露的情報,尚不好說是臥底露出去的,還是雪莉的問題。但比起那些不知名的臥底,貝爾摩德當然更願意把鍋推給雪莉,儘早殺了她。
江夏聞到車裡逐漸濃鬱的蘋果香,忍不住側頭看了她一眼。
雪莉對她來說,還真是一款絕佳的催化劑,貝爾摩德現在身上的殺氣,幾乎已經達到了幾分鐘前江夏剛見到她時的水平。
——剛才貝爾摩德一心想殺他,周身殺氣純粹清冽。隻是後來,隨著時間流逝,她的殺氣少了一點……現在倒是又陰差陽錯地漲回來了。
貝爾摩德感受到江夏的注視,斜睨他一眼,轉頭朝他吐了一口煙。
她想起自己剛才紛亂的念頭,收住話頭,興趣缺缺地看向了窗外。
車上一時陷入沉默。
琴酒專心思索了一會兒老鼠和雪莉的問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這才重新集中到今天的事上。
他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後排的氛圍。
原本今天,他是想把烏佐交給貝爾摩德,讓她處理一下烏佐那些不算嚴重,但確實可能會在某些時候礙事的心理問題。
但現在,琴酒感覺這不夠謹慎——不知道為什麼,貝爾摩德似乎很不待見江夏。
那種似有似無的厭惡和惡意,連他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看出來,何況是能輕鬆擺布心理醫生的烏佐……琴酒擔心如果真的讓這兩個人待在一起,如果哪天烏佐耐心耗儘,報紙上或許會出現“知名國際影星慘遭凶殺客死他鄉”之類的報道。
另一方麵,貝爾摩德也不是善茬,她的隊友死亡率總是很高,臨時搭檔更是逃不過折損的命運,和常年隻用一個伏特加的琴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要不是貝爾摩德能力強,還深受boss寵信,肯定早就因此被追究責任了。
之前隻想著貝爾摩德醫學造詣頗深,對組織也還算忠誠,但現在……把烏佐交給她,真的是個合適的選項嗎。
琴酒無意識地把玩著手上的煙盒,陷入沉思。
其實仔細想想,在這之前,貝爾摩德的態度很正常,甚至對烏佐這個新成員頗為好奇,也還算熱心。
後來聽到烏佐“名偵探”的身份,知道了真身以後,才出現了那種厭惡情緒。
是烏佐做過什麼,還是單純的貝爾摩德討厭偵探?……對了,雪莉!
琴酒忽的想起貝爾摩德剛才的某一句話,思維一下敞亮。
——貝爾摩德對雪莉的厭惡一向不加掩飾,而雪莉還在組織裡的時候,尤其是她叛逃的前一年,也從來沒遮掩過自己對江夏的照顧。
如果是這樣,貝爾摩德現在的情緒,倒也不算全無緣由。而且她剛才催促尋找雪莉的話,似乎也是對這種原因的明示。
想到這,琴酒麵無表情地從後排收回了視線。
內部的爭鬥繁雜且毫無意義,這女人有空遷怒,為什麼不把這心思拿去工作。
……
黑色的保時捷從山平町駛回繁雜的鬨市,停在了琴酒常去的地點之一——杯戶大廈樓下。
貝爾摩德以前來過這。
她給自己簡單易了容,走下車。
本來以為要去負二層的酒吧,然而進了電梯,卻發現其他三個人按了向上的電梯鍵。
貝爾摩德一怔。酒吧挪地方了?
……
三分鐘後,貝爾摩德坐在裝潢精致的壽司店裡,看著菜單上價格不菲的餐點酒水,又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江夏,隱約懂了什麼。
用來做據點的店,組織多少都有參股。
這些店裡除了會給成員提供一定的便利,其他地方和正經店鋪沒什麼區彆,甚至會因為暗中有靠山,反而更加規矩森嚴。有些酒吧會對年齡差不多的未成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組織的店卻往往敢查各種人的證件。
而因為組織成員的身份需要保密,店裡的職員又有所流動。不可能為了進去喝一杯酒,就把組織成員的身份暴露給所有可能值班的店員。
所以哪怕是他們,為了避免麻煩,也得在來這些店裡時遵守規則——比如把有烏佐參加的會麵地點,改到酒吧以外的地方。
貝爾摩德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可惜了,本來她打算灌烏佐一頓,從他那套來一些自己感興趣的情報,再順便滅個口,但現在……
還是等琴酒他們從這家滑稽的壽司店離開以後,另尋時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