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接觸過不少命案的兼職偵探,安室透盯著這一堆東西,略微蹙眉。
——如果說那些工具,能勉強解釋成伊豆神秘之旅的遊戲道具,那麼那一張被打了紅叉的合照,就太奇怪了。
考慮到自己正在給組織做任務,安室透暫時壓下心裡的疑惑,繼續在主辦人的房間中,尋找病毒“暗夜男爵”。
然而經過他迅速無聲的搜索,安室透發現,房間裡根本就沒有能裝載病毒的信息載體,甚至連酒店房間裡的保險箱,他都破解開看了看,依舊一無所獲。
……難道主辦人隨身帶著它?
安室透一邊猜測,一邊把主辦人的房間恢複原樣。
然後他離開房間,來到二樓,透過欄杆縫隙,隱晦地盯著下方大廳裡的主辦人。
主辦人正在跟其他參與人員搭話,看上去很像一個努力識彆著主辦人身份的普通參與者。
安室透看了一會兒,逐漸感覺不對勁——他沒看到江夏。
之前江夏答應過他,會負責吸引其他參與人員的注意力。
而現在,大半參與人員都在大廳,江夏卻不知道去哪摸魚了……
有問題。
江夏不是這種人。
他對待工作很認真,應該乾不出當麵放隊友鴿子的事。除非……
安室透思緒電轉,忽然想起了主辦人房間裡,那一包明顯被拆開過的藥,以及行李中的萬能房卡。對了,那一身“暗夜男爵”的衣服,應該也是穿過一次之後,又重新塞回行李當中的……
這一串信息,讓安室透心裡忽的有所猜測。
他突然起身,快步回到電梯前,準備上樓。
……
時間稍往前一些。
江夏從霧天狗那聽完了安室透擅闖彆人房間、並光速在主辦人的行李中發現暗夜男爵s服、暴力通關的事,陷入沉思。
……大意了。雖然安室透確實有偵探屬性,但仔細想想,偵探其實隻是他的兼職,他本身是個特務來著,闖空門是專業的。
話說回來,安室透和主辦人這倆亂闖彆人房間的家夥,竟然好運地沒互相撞上。
否則要是他們猝然在某個房門口相遇,那江夏的任務基本上就失敗了,鬼也沒得撿,除非他立刻把烏佐的馬甲脫給波本看。
——至於親手把江原時男掐死,江夏拒絕。以穩為主的正經靈媒師,題目裡沒有這個選項。
不過,就算現在安室透和主辦人沒直接撞上,江夏也覺得,事情有點懸。
安室透的推理能力,和對線索的分析能力,不容小覷,現在他連人家主辦人的大本營都翻了個遍,很可能已經盯上了主辦人……這麼下去,對江夏來說,依舊是沒有任務也沒鬼的結局。
江夏開始思索。
安室透來伊豆神秘之旅的目的,是尋找“暗夜男爵”病毒。
而現在的實際情況是,這裡根本沒有病毒,一切都是主辦人上下嘴皮子一碰,無中生有。
也就是說,等事後抓到了主辦人,他交代過殺人動機,安室透的任務自然就完成了。
……既然這樣,不如大家雙贏,讓安室透這個半勞模好好休息一晚上,自己則好好地撿一晚上鬼。
想到這,江夏很沒良心地走到自己的行李旁邊,拉開了隱藏拉鏈。
裡麵露出一管無毒無公害的麻醉劑。
……
在江夏搗鼓自己行李的時候,灰原哀把江夏擱在地上的水壺拿起來,抱進洗手間,重新仔仔細細地衝洗了一遍。
這期間,她聽到門輕輕響了一聲。回頭望去,就見江夏出了一趟門,不到一分鐘,就又回來了。
灰原哀放心地收回視線,繼續嘩啦嘩啦洗。
等她抱著一隻閃閃發亮、絕對沒有藥劑殘留的水壺走回客廳時,卻驚訝地發現,江夏靠在沙發上,一副已經睡熟的模樣。
灰原哀猶豫片刻,把壺隨手往旁邊一放,走過去推了推他:“江夏?”
江夏毫無反應,睡得比暈得還要沉,簡直像靈魂出竅了一樣。
這種過於突然的睡眠,讓灰原哀逐漸有點慌。
一慌,人的腦洞就會跟著膨脹,被害妄想也是同樣。
——灰原哀忽然想起來,剛才柯南啪嘰倒地的時候,她問江夏出了什麼事,江夏說的是他喝的水裡,“可能”被放了安眠藥。
那時,因為江夏的語氣輕鬆自然,灰原哀不自覺的忽視了“可能”這個表示不確定的詞,並堅定的認為,江夏一切儘在掌控,說不定連藥都是他親自放的。
但是現在……
該不會江夏其實也不小心喝到了,隻是他喝的比較少,另外因為體型, 抗藥性比柯南強一些,所以撐到了現在?
既然這樣,下藥的就不是江夏了……而一提到“往彆人的壺裡下藥”這種陰險事,灰原哀第一時間想到了酒店裡的另一個組織成員。
突然藥倒她的兩個同伴,那人想乾什麼?!……灰原哀精神緊繃,心想那人難道是衝著她來的?
萬一真是這樣,她繼續留在這,房間裡的人很可能陷入危險……想到這,灰原哀“自我犧牲以免拖累他人”的消極腦回路再次觸發,她咬了咬牙,打算先離開房間。
結果這時,沙發上躺屍的人一動,突然坐直。
灰原哀被這詐屍般的突兀舉動驚的一哆嗦,差點從沙發扶手上摔下去。
江夏一伸手把她撈起來,放回地麵,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安眠藥應該是主辦人放的,跟組織無關——我不想摻和今天的事。要是事後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杯子裡的另一半水是我喝的,我也睡了一晚上。”
“……”灰原哀按住差點嚇飛的心跳,僵硬又鬆了一口氣的點頭,“嗯。”
然後就看著江夏又靠回沙發上,一秒後,他恢複到了之前那種睡暈過去的狀態。
灰原哀:“……”
房間裡實在太寂靜了,窗外則海風呼嘯,聽上去頗為陰森。
灰原哀看著漆黑深邃的窗戶,不自覺地裹緊了自己的小外套。
她小心翼翼地左看看右看看,感覺房間裡的處境還算安全,就算江夏現在不裝睡,也沒有彆人能發現,於是湊過去,試圖把他叫起來說話:“你猜出主辦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