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幸三郎特意在電梯裡發名片,也是為了吸引三人的注意力,防止他們閒得沒事盯著電子屏猛看,然後發現他塗在上麵的痕跡。
等土方磨磨蹭蹭地發完,電梯也已經到了六樓。
當然,在毛利蘭和柯南眼中,這裡現在是5樓。
土方幸三郎看著麵色平靜,似乎對他的詭計一無所知的江夏,欣慰極了。
他走到家門口,按下門鈴。漂亮的妻子很快迎了出來。
兩人在客人麵前演了一出夫妻和睦的戲。之後,土方太太笑盈盈地離開。
土方幸三郎則讓江夏他們在客廳稍等,他借口去給幾人泡茶,也離開了客廳。
毛利蘭看著乾淨整潔的房子,坐姿拘謹。但一想到這是明星的家,又忍不住雙眼放光地四處打量。
江夏坐了一會兒,見土方幸三郎還是沒有回來,於是取出了自己的名片夾,心態平和地整理著裡麵的名片。
這都是他從偵探事務所的抽屜裡翻到的。
安室透大多時間都在四處打工,偶爾,他也會披上“名偵探老板”的皮裝個逼,有目的地接觸一些客戶。
這期間,安室透會遇到不少人,自然也能收到很多名片。
名片這種等同於對方臉麵的東西,不好直接扔掉,所以安室透收到名片以後,通常會先放在包裡,等積攢得多了,再統一往偵探事務所的抽屜裡一丟。
反正老板貌似用不上這些東西,江夏問過他以後,就會定期把抽屜裡的名片囫圇裝進自己的名片夾。
等閒下來時,再利用碎片時間篩選,挑出名字眼熟的名片,單獨收著。
就有一種回老家時,在堆滿雜物的老房子裡淘寶的感覺。
合理利用身邊的每一寸資源。
通過這種方式,江夏還真的成功撿漏到了兩三起案子。
而且也不用擔心這樣會引來安室透的懷疑。這個公安臥底記性雖好,但絕對不至於像某些掛比一樣,對任何瑣事都能過目不忘。何況偵探遇上命案,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正常人根本不會往這邊想。
在紙張摩擦的細碎聲響裡,毛利蘭和柯南打量完屋裡的擺設,默默轉過頭,看著專注點數名片的江夏。
兩個高中生頗為感慨,梳理人脈從認真對待名片開始,沒想到江夏這種看上去並不熱衷於交際的人,竟然也不得不在這種事上下功夫,這就是社會人的世界嗎……
時間就在清點名片的過程中,飛速流逝。
過了大約半小時,土方幸三郎端一個托盤,肘部頂開房門,走進客廳。
“久等了。”他把托盤裡的茶壺和茶杯擺在桌上,生疏地給幾人倒茶,一邊歉意道,“以前這些事都是內人弄的,我半天才找齊茶壺茶葉……唉,家務事看著簡單,做起來才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啊。”
江夏看了一眼他的腿,沒說什麼,接過茶杯。
土方幸三郎等了幾秒,見江夏不肯接話,動作便不由有點僵。
好在另一個人聽出了他話裡的重點。
毛利蘭覺得空氣太安靜了,隨口找話題,緩和氣氛:“您太太出去了?”
“是啊。”土方幸三郎欣慰地看著她,這可真是個好孩子,“她去了朋友家。”
瘋狂暗示妻子現在正在衝田家。
毛利蘭沒能立刻領會到那個“朋友”的意味,隻以為是普通朋友。
喝完茶,土方幸三郎放下茶杯,算了算時間,從電視機頂上拿起一把假槍。
這一次他請江夏過來的借口,就是他馬上要接一部偵探劇,想請教江夏演好名偵探的技巧。
土方幸三郎把假槍遞給江夏:
“這次我要演的,是某個擅長易容的名偵探,他是個很愛玩槍的家夥,但是我以前沒接觸過這些……這是我花大價錢買回來的仿真槍,要請你多多指教了。”
江夏幽幽盯著那把槍:“……”
雖然他會用,但這還是讓他想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經曆。話說回來,組織欠他的槍,到底什麼時候能發給他……
毛利蘭則是看著槍一呆:江夏是正經偵探,怎麼可能接觸這種東西,多危險啊……話說回來,這位演員大叔的中二病是不是有點嚴重?這年頭了,竟然真的有人以為有偵探會隨身帶槍。
她發現江夏看著槍的眼神有點奇怪,以為江夏也想到了和她同樣的東西,隻是麵對客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於是主動幫忙解圍:“那個,其實現在很少有偵探擁有配槍的……”
土方幸三郎一怔:“這樣啊。 可是我接到的劇本裡,第一幕場景就是在這條河邊,持槍跟歹徒對峙。”
說到“這條河”的時候,他抬手指了一下背後寬大的落地窗,兼玻璃門。它通往陽台。
江夏似乎對這個話題有些興趣,他問:“取景地是這裡的河?”
土方幸三郎點了一下頭,順手推開玻璃門,做了一個請他們來陽台上的動作。
……
陽台是開放式的,和外界直接相連,帶著河流氣息的風陣陣拂來,視野開闊。
等一群人都來到陽台後,土方幸三郎指了指下方的河岸:“看,就在那。”
這棟公寓傍河而建,下方的河流則非常廣闊。
河麵、再加上對麵的河岸,從這裡的陽台上往對麵看去,房屋已經成了模型似的一小點。
而從對岸看過來,當然也是一樣。
這也就極大的方便了土方幸三郎正在進行中的殺人計劃。
——剛才,江夏他們在客廳等待的時候,土方幸三郎在隔壁殺死了妻子,然後把屍體固定在了隔壁陽台的門前。
現在,他們在陽台上看風景,屍體在旁邊靜默的陪著。
接下來,隻要定時裝置啟動,屍體就會向後栽倒,摔在陽台上。
在土方幸三郎的劇本中,即將倒出屍體的是六樓,是他本人的房產。但是經過他之前的精心鋪墊,江夏等人一定都會以為,屍體是從衝田家裡倒出來的。
而且因為屍體倒地是一個動態的過程,所以按照正常的思維,土方太太是被行凶者推出陽台的,行凶者此時還留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