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冒出那條推測之後,看著佚名,眼神微沉:“江夏在哪?”
頓了頓,他實在忍不住,緊跟著又問:“我的輪胎是你弄破的?你一直跟著我們?”
“……”佚名整理裙擺的手可疑的停頓了一下。
安室透眼睛微眯,思索他究竟是哪一個問題問到了點子上。
但佚名踩在窗外陡峭的房簷上,搖了搖頭,最終隻挑了一個她想回答的問題:“我沒有特意跟著你們。”
安室透不信。這才短短幾天,他都見過佚名兩次了,有一次甚至是佚名主動找過來的:“你該不會是想說,這些都是巧合吧。”
“不是巧合,但也並非刻意。”佚名往後退了一步,意味深長的說,“我在這,隻是因為……我們無處不在。”
……畢竟眾所周知,佚名分身無數,任何人都可以是佚名,佚名也可以是任何人。
安室透沒往這方麵想,隻覺得佚名是在避重就輕,故弄玄虛。
他正想從頭追問,然而還沒等開口,他忽然一怔,猛的向前撲去。
但在他趕到之前,佚名已經一步邁下房簷,瞬間消失在下方濃稠的黑暗裡。
安室透嘖了一聲,想衝回塔下,然而一轉身,正好對上鈴木園子震驚的視線。
鈴木園子驚恐道:“你……你把人推下去了?!”
“……”安室透頂著新鍋沉默片刻,突然想,剛才自己或許錯怪佚名了。
他歎了一口氣:“我是想拉住她。”
……
江夏的意識回歸本體,他在密道裡等了一會兒,沒多久,就看到宮野明美領著一群魂,排著隊穿牆飄了回來。
式神們看上去對這個結局還算滿意,那根鬼薄荷沒有白嗑。
江夏蹲下身,把魂挨個撿回來,簽好契約,又捏著玩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把它們收回紋印裡,準備去和來找他的人“偶遇”。
這座城堡結構複雜,密道更是縱橫交錯,暗門也都很隱蔽,稍有不慎就會迷路。再加上有人刻意阻礙,在裡麵轉悠個把小時,實屬正常。
……
佚名突然跳塔後,塔頂的四個人快步追了下去,但心裡卻沒太慌亂——有佚名抱著炸彈跳新乾線的事鋪墊,他們總覺得,佚名不會死於區區跳塔。
事實證明,幾人想的沒錯。
高塔下方根本沒有佚名的屍體,當然也沒有受傷的佚名等著被撿,隻有老夫人的屍身。
雖然人命關天,但四人無法確定城堡裡其他人的立場,因此沒冒然去找幫傭收屍,而是先進城堡的秘道裡找人。
他們順利找到了江夏。
江夏和隊友們彙合以後,簡單解釋了幾句,然後告訴他們密道裡有一具骷髏,骷髏的腳骨偏細,似乎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性。
其他四人的注意力果然迅速被屍體吸走,尤其是兩個偵探——他們立刻想到了摔死在塔下的“老太太”,並且逐漸腦補出了前因後果。
……
第二天,電話線修好,警方很快趕到,安室透叫的車也來了。
在安室透打開後備箱,檢查裡麵的輪胎時,江夏也湊過去看了一眼,這一次,輪胎竟然裝在一個帶鎖的金屬箱裡。
江夏:“……”
他震驚了一瞬間,不過很快又輕鬆起來。
——如果後麵真的再次遇到了案件,那自己根本不需要去咬備胎。隻要趁彆人不注意,藏在車底,隨便弄壞另一隻輪胎就行了。安室透總不可能帶四隻備胎上路。
然而,很遺憾的是,回去的路上非常平靜,沒再發生案件。
看到米花町熟悉的街道時,車上的五個人同時吐出一口氣。
其中有四人是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而慶幸,另一個則帶著一點微妙的遺憾。
……
組織辦事,也有特定的章程,比如完成任務以後要寫報告書。
這原本是安室透的工作,但安室透把這件事丟給了自己名義上的學徒。
江夏回到東京以後,先去了一趟阿笠博士家,把寄放在那的貓狗拿了回來——這幾天他不在家,但不良們的找貓找狗行動並沒有停止,撿回來的寵物需要有人照顧。
所以江夏就啟用了他的工具人老爺爺——鄰居阿笠博士。以前他幫阿笠博士測試那些新發明的時候沒少被炸,因此麻煩鄰居時,江夏也格外理直氣壯。
江夏拎著寵物來到事務所,一邊在店裡等生意,一邊按照安室透給的樣本寫任務報告。
到了傍晚,他順利完成了這項工作。
正想把報告發送到特定的郵箱,這時,手機卻突然響了。聽鈴聲是黑色的那一部,也就是聯係組織專用機。
江夏一怔,接起電話。
聽筒裡傳來琴酒的聲音:“你現在在哪?”
江夏品了品這句話,感覺事情不太尋常——如果是有任務,琴酒一般會用“到xxx來”之類的句式,絕不可能先貼心的用“你在哪”“有時間嗎”這類話詢問他方不方便。
所以……這裡的“你在哪”,大概類似於警方調查不在場證明?
嗯,越想越覺得,應該就是這樣。
而且總感覺琴酒的語氣殺氣騰騰的,可惜現在自己不在他旁邊,不然肯定能拽下來不少……
江夏眼饞的聽著耳機裡的聲音,很可惜的捏了捏腿上的鬼,簡短答道:“在事務所。”
說著,他看了一眼窗外陰沉的天色。
剛才江夏剛把貓狗們搬進來,天上就開始下雨。
這天氣,再加上這個時間……他忽然想,難道是雪莉叛逃了?
果然,琴酒下一句話就提到了這個代號,隻是他還沒說完,江夏靠著的沙發背忽然被人敲了敲。
江夏回過頭,就見安室透不知何時回來了,此時神出鬼沒的站在他背後,朝他伸出手。
看那樣子,好像是在要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