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大地,靜如死水。
在這片寂靜中,蛇人族兵營內卻燃燒著熊熊篝火,照亮了整個兵營。士兵們手持長矛,一隊隊巡邏著,身上的鎧甲閃爍著寒光,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
營帳內
“這仗要打到什麼時候去啊?那幫蜥蜴,每天來一趟,射一輪箭雨,一次衝鋒,就撤了;等我們追過去,跑的沒影兒了,大長老又下令不可遠追以防中埋伏,這幾天把三長老每天氣呼呼的,”
“可不是嘛老哥,不知道那些臭爬蟲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那些費腦子的事情,上麵的會去想,不乾咋們的...”
事字還沒說出口,他止不住的開始發抖,蛇尾一軟跌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冷...冷....”
“哎你怎麼了老弟?”
老兵連忙上前扶起新兵,營帳裡的其他士兵看到了也下床幫忙。
一模他的身子,滾燙如火,不多時,那士兵眼睛翻白,神誌都開始不清了。
“快,送傷兵營,請醫匠看看,來幾個過來幫忙”
老兵大喊著,用力攙起新兵,想叫同營帳的士兵一起過來幫忙,轉頭一看,差點沒把他嚇傻,除了他以外,一營10蛇,全部倒下,症狀如出一致,大熱天的,渾身發燙,覺得冷,神誌開始不清。
“長官!長官!”
老兵慌了,連忙衝出營帳想去報告長官,剛出了營帳,又讓他驚嚇不已,剛才還好好的在巡邏的站崗的,其他兵營的士兵,十個裡倒了八個。
“完了,完了....”
老兵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事,但其他蛇卻倒了一地,和他一樣的士兵也有不少。
老兵是個天賦不怎麼的防禦性覺醒者,覺醒十幾年了,也不過黑鐵2級,半輩子待在軍營裡當刺頭,憑著自己的防禦天賦,每次都能險之又險的死裡逃生,但連個小隊長也沒撈到。
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儘管心中有些驚慌,但老兵是個經驗豐富的兵,並沒有亂了分寸。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最重要的是儘快找到自己的長官,向他彙報情況。
同樣的事情,不光發生在軍營裡。
...
蛇人峽穀內各處,都開始陸續發生同樣的情況。
最初的症狀是身體發熱,但患者卻感到異常的寒冷,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他們全身無力,連站立都變得困難,更不用說行走了。隨著病情的加重,患者的高燒不退,體溫持續升高,讓他們的身體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
這些病人的臉色蒼白,嘴唇乾裂,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痛苦。他們的身體本就不大好的被折磨得不成樣子,有的甚至出現了抽搐和昏迷的症狀。
峽穀內的居民們陷入了恐慌之中,他們不知道這種疾病是如何傳播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蛇人們開始避開那些出現症狀的病人,生怕自己也被感染上這種可怕的疾病。
他們成為了這場災難的最大受害者。本就生活在社會的底層,沒有足夠的資源和醫療條件來保護自己。他們的住所狹窄而擁擠,衛生條件也很差,連基層醫匠都倒下了。
哀嚎聲遍地。
養尊處優的貴族們也沒能逃過這場災難。
平日裡,這些貴族們過著奢華的生活,身著華麗的服飾,品嘗著豐盛的美食,享受著無儘的榮華富貴。然而,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卻讓他們措手不及。
大批的細戶和普通侍衛接連倒下,整個家族陷入了一片混亂和恐慌之中。
他們也慌了,不知道疾病是如何蔓延,貴族們的醫匠們也束手無策,隻能關閉府邸,禁止外出,在自己的家中與外界隔絕。他們責令醫匠們竭儘全力救治,但麵對如此龐大的感染人數,他們的努力顯得微不足道。
然而,這並沒有阻止疾病的傳播,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感染並倒下。
他們隻發現,這場疾病,似乎隻感染了非覺醒者。
軍營裡,也很快發現了這個情況。
到了後半夜,症狀加劇,上圖下泄,並且平民區,開始出現死者。
宮殿裡,也沒能逃過被感染的命運。
那雄偉的蛇人頭像宮殿內,平日裡生機勃勃的侍女和侍衛們,如今卻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沙素問的耳邊。
“發生了什麼事?”
“民眾裡,軍營裡,包括貴族府邸裡,紛紛來報,大批未覺醒者倒下,不確定是否中毒還是疾病”
“定是蜥蜴人搞得鬼,令宮內醫匠加緊調查;前線情況如何?”
“也沒能幸免,三長老和五長老已帶著還能行動的覺醒者小隊守在峽穀口,以防蜥蜴人來襲,但軍營內患者眾多,很多機能都已經陷入停擺”
“召集醫匠統領,立刻開緊急會議”
“對了,那個人族怎麼樣了?”
“李公子?他沒事,我剛從那邊過來,他正在修煉”
“把他也喊去會議殿”
“是,聖女”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把李漫天叫上會派上點什麼用。
...
聖女來之前,幾個老醫匠統領已經吵得不可開交。
“是中毒!”
“是瘟疫!”
“是吃了蝙蝠和果子狸之後傳播開的傳染病!”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是沒有誰能說服對方。
看到聖女來了之後,都閉上了嘴。
“調查的如何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不做聲。
“屬下無能,此事時間發生緊急,目前沒有頭緒”
然後看到李漫天也跟了進來,隨後發問
“聖女,這位人族為何在此?”
“他是我帶來旁聽的”
“我族機要會議,讓一個外族旁聽,恐不合規矩吧?”
“都亂成這樣了,還能瞞得住嗎?蜥蜴人在外虎視眈眈,你們到現在拿不出一個可行的方案反而在質疑本聖女嗎?”沙素問怒道
想必她的壓力前所未有。
“幾位大醫,在下想請問一下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見聖女幫自己說話,李漫天也不好當透明人下去,雖然來之前已經了解了些大概。
有醫匠將事情大概告知。
“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嗎?”
“不曾發生,這次第一次”
“有死者嗎?”
“平民區一些平時就體弱多病的,已經開始產生死者了”
“感染者是哪些蛇群?”
“大部分都是普通民眾,普通士兵,和貴族的細戶,侍衛,宮殿裡也有少量。幾乎都是未覺醒者。”
“未覺醒的健康蛇群都是在這宮殿裡?”
“嗯?”
被李漫天這麼一問,老醫匠似乎想到了什麼,匆匆告退。他們似乎隻注意到眼前的嚴峻,忽略了一些什麼。
“聖女,我建議先封鎖宮殿其他出入口,隻留下一個主通道,對所有感染者進行隔離和治療。醫匠們治療的時候,要穿著能夠隔離患者的服裝。所有人均需以棉布紗布等掩住口鼻,勤洗手,保持個人衛生,減少族民大批量聚集,實行封閉式管理。”
“吃的食物,喝的水,均要加熱煮熟。平民區更加要實行排泄物統一處理方法,不能讓民眾隨地大小便。都是汙垢的地麵,要清理後用石灰粉鋪撒,還要檢查未覺醒的健康人群和感染者之間的吃喝之間的區彆。”
“還要做好覺醒者也被感染的最壞打算。”
前世大災之後必有大疫,能想到的方法一個勁兒的都說了出來,希望對他們有用。
“聖女,你也可以準備去前線了,如果我是蜥蜴人,我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另外,我也要去前線作戰!”
沙素問美目盯著李漫天看了好一會兒,緩緩對屬下說道:
“按他的方法去做”
“是,聖女”
“但前線不用你去!”
...
宮殿的大門緊閉,鐵柵欄橫在門前,門口站著守衛的士兵,他們手持長槍,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在宮殿內部,所有感染者都被隔離在特定的區域,接受治療和護理。醫匠們們穿著防護裝備,忙碌地照顧著病人,他們使用各種藥物和療法來嘗試治愈感染者。
為了保護其他人免受瘟疫的侵襲,每條蛇都被要求用棉布紗布等掩住口鼻,以減少病毒的傳播。還健康的蛇群們戴著口罩,遊行走在宮殿的走廊和大廳裡,彼此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他們時刻注意著個人衛生,勤洗手,以防止被感染。
儘管沙素問采取了一係列的措施,但傳播速度仍然超出了她的預料。越來越多的人感染了病毒,死亡人數不斷攀升。麵對這個嚴峻的局麵,沙素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災後重建某安置民房內
“娘親,我好冷啊,好難受”
“兒啊,娘親在,娘親在”
“他爹,他爹,醫匠呢?醫匠呢?”
轉頭看去,孩兒他爹已經躺在地上呼吸困難,口吐白沫,根本無力回應自己。
她自己也覺得越來越暈眩,雙眼忍不住的閉上
可手中的孩子重若千斤,是她的心頭肉,她知道一放手,一家人明天就可能醒不過來了。
“娘親,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彆胡說,娘親這就帶你去找醫匠,忍著點,看了醫匠就會好起來的”
母親想起了前幾天做演員時候得來的一個金幣,掙紮的抱著孩子起身,想翻開櫃子拿出那一枚金幣。
這枚金幣,本來是她打算用來給自己兒子買房子娶媳婦用的。
上次隔壁小花的娘過來大鬨了一場,說自家女兒的小妹妹被兒子看到了,以後嫁不出去了,非要倆娃定下娃娃親,還獅子大開口,要一套房子,還得歸她女兒,說把女兒養這麼大不容易。除了給女兒買,還要給她二老也買一套用來養老。
雙方大吵了一架,不了了之。
兩孩子也沒再在一起玩了。
沒想到一場地震,讓自己白賺了一枚金幣,雖然被那個人族挖出來又埋進去了幾十遍。
但她開心啊,這枚金幣可以讓一家人下半輩子都好好過日子了。
至於那小花,她挺喜歡的,就是小花她娘,實在令蛇惡心。
好姑娘蛇多的是,娃兒還小,不著急。
買房倒是可以先買好。
還能給自家老爹老娘也準備一套。
吵了一架,她的格局也打開了點,在李漫天說出人族的錢都是家裡媳婦管的之後死死護住這枚金幣,愣是從平時男蛇家暴升級為男女蛇互毆,還第一次占了上風。
主要是她從村民這兒聽來那個人族和聖女近侍聯手越級乾掉了蜥蜴人,雖然手段有點不光彩。
人族那句“打架先打蛋,勝率多一半”就這麼傳開了。
於是孩兒他爹遭殃了。Σ_(???」∠)
第一次下手也沒個輕重。
然後把金幣藏在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她一邊抱著娃,一邊努力起身。
那枚金幣藏在櫃子的夾層中間,那天人族送的那些東西也放在一起。
拉開抽屜,用力過猛,一個踉蹌,頭劇烈暈眩,尾巴一軟,連身帶娃一起跌倒。
“咚,咚”兩聲。
兩蛇一起摔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娃已經不省人事。
蛇母被摔得七葷八素,雙手支撐裡麵,努力的睜開眼睛尋找那枚救命的金幣。
眼眸緩緩張開,眼前一幕,是一瓶被打散了一地的藥片,金燦燦的那枚金幣赫然躺在藥片中間。
看著那些藥片,蛇母突然想起來,那個人族把這瓶東西塞給自己的時候好像說過,可以解毒?
也不知從哪裡來的氣力,母親雙手撐起身子,一下一下的爬到藥片前麵,抓起一片就往嘴裡帶進,囫圇吞下。
又拿起兩片,轉身往孩子方向爬過去。
眼神已經迷茫,下一秒就要徹底暈過去。
完全是救下家人的意誌力在支撐著她。
孩子已經昏迷,母親拿著藥片,和著水,好不容易才給孩子吞了下去。
最後轉身往自家男蛇方向遊爬過去,自家男人還背對著自己。
一步,兩步,近了...快了。
她眼前一黑,又一頭栽了下去,手中藥片脫手,畫了一個弧線,落在自家男蛇不遠處的小桌子上。
“他爹,他爹!!!”
蛇母倒下去的前一秒,心裡還在狂喊自家男蛇。
隨後徹底昏了過去。
...
許是冥冥中自有感應,本已昏迷的男蛇一個翻身,一隻手剛好打到桌角,讓藥片失衡掉落,剛好落在男蛇嘴唇之間。
下一秒。
“咕嘟”一聲,藥片入肚。
如果李漫天在這裡的話,一定會發現這一家三口,赫然就是前幾天被自己彈了小鞭鞭那條小蛇的一家。
地上,那枚金幣,分外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