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衣服!”玥南宸冷冷的開口,心中的怒火來的沒有理由,但就是不斷的在心裡翻湧。
藍水瑤平靜的將毛巾放在盆中,“我在清洗傷口,穿上怎麼洗?而且你又不是沒有見過我的身體!”那語氣平靜的似乎在責怪玥南宸大驚小怪似的。
玥南宸隻覺著血氣上湧,她是在說那次讓她侍寢?她故意將臉上的粉抹得幾尺厚,一進門就放浪的將身體上的所有口口都對準了他,讓他接連幾個月看見女人就想嘔吐!
“藍水瑤!”玥南宸冷哼,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氣了!
抬起眼簾,正準備好好的欣賞,麵前一黑,濕乎乎的毛巾一下子貼在了他的臉上,麵前什麼都看不見,就聽見女人說道,“後麵的傷口我夠不著,你幫我上藥吧!”
一把擼下麵上的毛巾,再抬頭,女人已經將身子轉了過去,徑直將線條優美的脊背對著他,隻是那白皙的背上一個長長的傷口,翻卷著暗紅,乍看有些觸目驚心。
緊緊的抓住手中的毛巾,玥南宸的怒氣越來越盛,他沒有想到傷口竟然這麼深,昨晚真的是太便宜那些人了,應該將他們剁成十八塊才解恨。
更讓他生氣的,聽她的語氣,似乎並不在乎,難道她不知道這傷會留下疤痕的嗎?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呆愣了片刻,玥南宸按捺下心頭的怒火,走到她的身後,他再次覺著口乾舌燥起來,握著毛巾的手微微的有些顫抖。
他強迫自己移開眼,用沾濕的毛巾輕輕的擦拭著傷口周圍的紅腫,每一下,女人的身體都有些緊繃,但是她卻沒有哼出一聲。
擦拭乾淨,取過藥膏,用手指摳出,沿著那傷口輕輕的塗抹,感覺著女人肌膚的緊致,玥南宸眸底的黝黑越來越濃,濃的似乎化不開……
“好了嗎?”藍水瑤不耐的叫道,他似乎抹了太多了!
手指一僵,玥南宸發現自己竟然走神了,他轉過臉,麵上難掩了尷尬,幸虧女人背對著他,不然……“急什麼,不知道傷口有多麼深嗎?”
他冷斥道,借以掩飾自己的心情,然後將整瓶藥都塗在了她的脊背上,迅速的轉身。
將衣衫緩緩的向上拉,藍水瑤感受著傷口的疼痛,不過這些藥都是好藥,不比雲南白藥差,隻一會,那種灼熱的感覺就沒有了,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
緩緩的掩了衣衫,轉身,望向玥南宸,“昨晚我竟然睡著了,你有沒有趁我睡著做什麼不軌的舉動,比如,查看我肩膀上的傷口?”
玥南宸本來是背對著她,聽她如此說,冷冷的回身,借由憤怒掩飾他的心,“你以為我會那麼好心嗎?將你抱回來已經是我的極限,我才沒有興趣知道你傷的如何!”
揚揚眉,藍水瑤不相信,“真的嗎?我倒不是自作多情,說你關心我,而是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肩頭有沒有傷口嗎?昨晚那麼好的機會你竟然不看?”
麵對女人的調侃,玥南宸隻覺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他眸光一暗,“沒錯,我想看你肩膀上的傷口,但是我玥南宸做事向來光明正大,要看也是現在看!”
他說完,一把抓向她的肩膀。
身子迅速向後一閃,藍水瑤半臥在床榻上,單手支著腦袋,斜著眼睛,聲音甜膩道:“還真沒有看出來,殺人如麻的永南王還是謙謙君子呢!”
麵對藍水瑤的諷刺,玥南宸隻覺著心裡一陣陣的嘔,早知道這樣,他昨晚就揭穿這個女人的身份,看她現在還能如此平靜不!
玥南宸冷冷的抽回手臂,冷聲哼道,“藍水瑤,現在你肩膀受了傷,就算我看到了,你也會抵賴,你等我親自解下你麵具的那一天!”
瀟灑利落的收回雙腿,藍水瑤側身躺在床上魅笑道,“好啊,我就等著那一天!不過我做人一向恩怨分明,這次你救了我,我們之前一筆勾銷,董卿兒的病我會治好,你也不必到藍水醫館為奴了,這樁交易你還滿意嗎?”
“你不想知道昨晚的那些人的來曆?而且你中了蠱毒!”玥南宸奇怪的看著她,她倒真的是恩怨分明,先前那樣為難他,現在竟然如此大度,而且她似乎並不為身上的毒擔心。
“我說過了,吉人自有天相,昨天那麼凶險,都死不了,這點毒不算什麼,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她坐起身子,懶懶的斜睨著他,“你就在這兒等著你的董卿兒活蹦亂跳的回來吧!不用送了,我知道路!”她起身向外走。
“等等!”玥南宸喊住她。
“又乾什麼?”藍水瑤不耐的回眸,她現在很煩哎,不要惹她!
玥南宸將外衫脫
下給她罩上,“你的衣服破了!”
藍水瑤低眸冷笑,“多謝,衣服就不還了,就當做這幾日的飯錢!”
“飯錢?我有刷碗劈柴站崗換好不好!”玥南宸暗自嘀咕,眼睜睜的看著女人逐漸的走遠。
董卿兒要醒了,那麼他的計劃就要實施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不管多少人不理解,他都要堅持將玥澄寧一網打儘。
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一走出王府大門,藍水瑤就收了麵上的媚笑,她用手輕輕的抵在腹部,感受著胃腸的蠕動,怪不得她一直沒有注意到,看來這蠱毒隻有在那個蒙麵女人的琴聲下才會發作。
不發作的時候,根本瞧不出異樣。現在看來,她更是堅定昨晚的判斷,這件事情一定與阿羅有關!
揮手叫了一頂軟轎,水瑤坐在裡麵,緩緩的閉上眼睛。現在她首先要做的是先將董卿兒弄醒,打發掉那個討人厭的女人,她才能有足夠的精力解決身上的毒!
如果她猜得不錯,現在阿羅一定不在藍水醫館之中了,而且還有可能彌羅國的皇帝與皇後也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然他們精心布置的棋子不會這麼輕易的拔除。
“小姐,到了!”轎夫輕聲的提醒著她。
水瑤下轎,打賞了四名轎夫,就見盈綠焦急的在醫館門前徘徊,見她回來,立即迎了上去,“小姐,你可回來了,我……”話沒有說完,盈綠就哇哇大哭了起來,“我可擔心死了!”。
水瑤一愣,沒有想到盈綠竟然真心流露,心中一暖,輕笑道:“傻盈綠,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擔心什麼,以前我還不是經常夜不歸宿?”
盈綠一抹眼淚,“這次不同,聽說昨晚在前門大街死了很多人,有人說看見他們圍攻小姐來著,您又一夜未歸,我……”
水瑤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沒有關係了,他們殺不死我!”
盈綠一愣,“這麼說,昨晚那個人真的是小姐?小姐,您怎麼披著男人的衣服,您……”一拿下那銀白衣衫,露出裡麵殘破的衣衫來,盈綠那眼淚更是掉的嘩嘩的了,泣不成聲。
“好了好了,隻是皮外傷!”水瑤低聲喊道,麵色一寒,盈綠就不敢哭了,隻是抽泣。
“阿羅還在醫館嗎?”水瑤邊向裡走邊問道。
盈綠趕緊搖頭,“阿羅太子昨天也是一夜未歸,要不然盈綠還有個人商量……”
盈綠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小玉大聲的呼喊著從後院跑過來,“藍小姐,你快去看看我們小姐吧,她快不行了!”
水瑤眸光一暗,轉眸看了一眼盈綠,盈綠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水瑤趕緊施展輕功飛向後院。
後院的房間中,董卿兒已經沒有了呼吸,隻見她嘴唇與指甲皆都是黑色,一看就是中毒,而另外一個丫鬟,小卷,正趴在她的身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