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楚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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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幾人便各自落座,而那位楚公子則似乎很善交友,

很是自來熟的與幾人坐在了一桌,一起飲了幾杯酒,彼此也就熟絡起來,談天說地。

“我這一目兩瞳,是生來便如此的,有人叫這個重瞳,還有說法,凡重瞳者,可都是天生聖人哩!”

楚籍咂咂嘴,指著自己眼睛笑道:

“當然,我可不是什麼天生聖人。”

鈴兒好奇問道:

“那是不是類似於那些異瞳的先天病症呀?我就見過一個異色瞳的人”

一旁,褚耀武點了點頭:

“說實話,我從小就想要異瞳來著,帥氣。”

“呃。”

楚籍有些失笑:

“應該是吧,先天病症”

“那以後會不會瞎眼之類的呀?”鈴兒好奇再問,楚籍被噎住,不知怎麼回答,褚耀武則好笑的揉了揉鈴兒腦袋,

旋即歉意道:

“楚兄莫要見怪,鈴兒她並非惡意,就是說話有些”

“無礙,無礙。”

頓了頓,楚籍看向周牧,轉移話題道:

“三位是來自太白武館嗎?”

“楚兄聽說過?”

“嗯,久仰太白武館的大名,一直想去拜會一番,不過沒什麼機會。”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先聊著,杯中酒是添了又添。

酒過三巡。

“小武。”

周牧打了個酒嗝,雖然遠不至於醉,但臉龐依舊有些泛紅:

“我聽白姐說,最近住店的客人多,應當是沒少賺吧?攢一筆後,你和鈴丫頭也該成家了?”

褚耀武與鈴兒才是真正青梅竹馬,彼此感情很要好,也正因為如此,當初弄火堂那家夥想要強搶鈴兒時,他和周牧才直接將其劈殺。

“有這個打算。”

褚耀武苦笑:

“不過賺的並不多,需要攢很長一段時間。”

“哦?”周牧好奇發問:“不是生意不錯嗎?”

“稅也重啊,每日都有來收稅的,說是隻收一成稅,看著不多,但”

褚耀武歎了口氣:

“但最近東區亂著呢,聽說是天香閣被人屠滅了,如今大小勢力都在爭鬥,劃分也都很亂。”

“就拿收稅來說,這家勢力來收一成,另一家勢力再來收一成一天下來,得被收四五次稅,哪裡還能賺錢?”

周牧眉頭微微皺起。

褚耀武抿了一口酒:

“不過交交稅也還好,至少現在有吃有穿,還有床睡我唯一怕的就是弄火堂那事兒再演,所以當有人上門收稅的時候,我都叫鈴丫頭在後廚躲著的。”

一邊,王衝和頷首道:

“東八十一街較為貧困,按理說一些大勢力也不會太過看重吧?如果猜的不錯,爭奪這條街的都是些小勢力?”

“對。”

褚耀武點頭道:

“但說是小勢力,但也不是我們招惹的起的”

幾人又聊了片刻,待到酒喝完,褚耀武搖搖晃晃起身:

“牧哥,我給你們收拾收拾客房哎?”

他一拍腦袋,神色微苦:

“想起來了,隻剩下一間客房了,這幾天客人多”

“沒事。”

周牧笑著道:

“我們三個睡一間就行,不過得多找兩床被褥鋪在地上。”

“成。”

片刻,褚耀武收拾出客房,鋪好兩床地鋪,便與鈴丫頭去後廚忙碌了,

三人與楚籍告了聲罪,一並上樓,進了客房。

關上門,王衝和神色這才微沉下來:

“咱們這位楚兄的目的性很強。”

他聲音壓的極低,免得樓下那位楚兄聽見,畢竟一位頂尖的大武夫,聽力都相當嚇人。

一旁,胡樂英有樣學樣,壓低聲兒:

“目的性?什麼目的性?我怎麼沒看出來?”

周牧苦笑兩聲:

“小師姐沒發現麼?楚兄三番兩次將話題拐到咱們武館上,旁敲側擊了好幾次武館的情況”

胡樂英茫然的眨眨眼。

王衝和則若有所思:

“我能看出他的渾厚氣血,他自也能看出我們的,定知道我們並非陪拳,而是武館弟子。”

頓了頓,二師兄在客房裡的椅子上坐下:

“但我又想不明白,咱們武館又不是什麼隱秘,什麼事在北區問問都能一清二楚那位楚兄總給我一種怪怪的感覺。”

“是啊。”

周牧點點頭:“看著就像什麼也不了解一般”

他忽然愣住,楚籍,會不會是外麵來的?

會不會是白姐口中,不周乃至昆侖的人?

如果是的話,為何會對武館這麼上心?

怪哉。

沉吟片刻,王衝和微微搖頭:

“算了,一位大武夫雖然了不得,不過也就此而已了,我們警惕一些就好。”

頓了頓,他看向周牧:

“小師弟,若是等會有收稅的上門來,你切莫要和他們起了衝突。”

“二師兄,我明白這道理。”

周牧點點頭,道:

“我真要做出將收稅人打出去之類的事兒,我在這還好,我若不在的時候,小武他們恐怕會有大麻煩”

“嗯,主要還是需要低調些。”王衝和笑著道:“我還怕你年輕氣盛來著。”

周牧聳聳肩:

“氣盛倒是氣盛,但也不是一味的莽撞,不然在養殖區,我可活不到今天。”

說話間,樓下傳來響動,伴著陌生人盛氣淩人的嗬斥與褚耀武的陪笑聲,大概便是收稅的了。

也正如褚耀武所言,不過半個鐘的功夫,一連嘈雜喧囂了四五次,褚耀武的陪笑聲也傳來四五次,而後才總算是平靜下來。

“倒是沒有過界。”

一直靜聽的王衝和頷首道:

“隻是收稅,未做什麼欺淩之事。”

小師姐認可的點了點頭:

“算他們逃得一條性命。”

王衝和瞪了她一眼:

“我才和你小師弟言說完,你怎的就沒聽進去?你倒是比你小師弟還年輕氣盛是吧?”

胡樂英吐了吐舌頭,旋即挺起胸脯,理直氣壯:

“我的確比小師弟年輕啊!”

王衝和被噎住,久久無語。

……………

入夜。

小師姐睡在床上,周牧則和二師兄睡在地鋪上。

睡不著。

他輕手輕腳的起身,出了房門,下了樓,又走出酒館。

“咦?小周兄弟?”

一個詫異聲傳來,周牧嚇了一跳,側目看去,卻是那位意欲難明的楚兄,此刻正靠在酒館外的牆壁上,就著月光飲著酒。

“睡不著啊?”

楚籍含笑道,從地上拎起另一壺酒,舉了舉:

“來兩口?”

猶豫了一刹,周牧走上前,接過酒壺,灌了一大口,亦抬頭仰望天上圓月:

“楚兄夜半飲酒,怎麼,是有愁事?”

楚籍幽幽歎了口氣:

“有啊。”

咂咂嘴,他指了指天上的圓月:

“周兄弟可知道圓月代表著什麼?”

周牧想了想,實誠的搖了搖頭。

楚籍笑著解釋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月圓代表團圓,也代表思念,隔著千裡萬裡的兩個彼此相思的人,可借著同一輪月寄掛心緒。”

周牧心頭一動:

“楚兄有相思的人?”

“有,周兄弟有嗎?”

周牧認真想了想,卻搖了搖頭:

“沒有楚兄相思的人,離這兒很遙遠嗎?譬如,在這座廣袤妖城之外?”

他嘗試旁敲側擊,可楚籍卻搖了搖頭,道:

“不遠,就在這城裡頭。”

周牧這下有些納悶了:

“那楚兄何必在這兒以月寄相思,直接去尋見不就成了?”

楚籍卻再度搖了搖頭:

“人很近,但我卻不敢去尋,有一句話叫做近鄉情怯,卻又正可適用在感情上不止是近鄉情怯,還有愧疚,便是無顏去相見。”

說著,他與周牧碰了碰酒壺,灌下一大口酒。

“她叫什麼?”周牧中途問道。

楚籍第三次搖頭,隻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烏騅不再,人依舊,難相見我甚至不敢親臨此間。”

周牧聽的有些迷糊:

“你不就在此嗎?”

“是啊,是啊。”

時間流逝,兩人就著月光將壺中酒飲儘。

楚籍打了個酒嗝:

“倒是多謝周兄弟陪我飲這愁酒了”

他輕輕歎息,拍了拍周牧肩膀,搖搖晃晃,卻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凝望頭頂圓月:

“月圓呐”

周牧沒說話,隻是進了酒館,不多時,便又拎了四壺酒走出來,將其中兩壺遞給楚籍,便一並坐在地上,靠著牆。

“明早記得把酒錢給了。”周牧與楚籍再碰了碰酒壺,出言提醒道。

“行,一定給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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