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酒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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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城。

“新弟子?”

虎妖醉醺醺的飲了一杯酒。

“是啊。”老人笑著道:“不過不一定還需要取決於他的天賦,他的根骨,他的悟性,以及命格。”

“為什麼呢?”虎妖打了個酒嗝,蹙眉發問。

“我壽將儘了,需要一個傳人,將我師父的道傳下去。”老人平靜開口。

虎妖沉默了,沉默許久,這才道:

“太白,你是劍仙啊。”

“是,我是,不過並不能讓我壽命綿延不儘,不是麼?”

虎妖放下酒杯:

“你多少歲了?一萬五千歲,僅僅一萬五千歲,你完全可以延壽,你是劍仙。”

“你的意思是食妖?”

“對,對,沒錯。”

老人搖了搖頭,和藹開口:

“我不會那麼做。”

虎妖瞪大了眼眸:

“為什麼?並不是讓你吃人,是叫你捕獵大妖,這對你來說輕而易舉。”

“妖食人,可取人未儘之壽增於己身,全因為人是先天之形,天生五臟六腑七經八脈九竅,更有周天之數的三百六十五內竅人,就是藥,所以食人可添壽。”

頓了頓,老人盯著虎妖:

“但你可知道,人食妖,為何也可增壽數麼?”

虎妖沉默了片刻,低沉開口:

“食人之妖的體內,殘存有被食之人的‘藥力’,或者說沒被消化的壽數,吃掉食人之妖,也可汲取其中殘存‘藥力’。”

老人笑了起來,豪飲,而後道:

“是啊,所以,吃妖增壽,那與吃人有什麼兩樣呢?本質上汲取的,還是來自於‘人’身上的餘壽。”

“太白!”虎妖發怒:“對你們人族來說,這可不是錯!”

“我知道。”老人繼續豪飲,醉眼朦朧:“但是老子不樂意。”

虎妖徹底沉默。

許久,虎妖歎了口氣:

“你還剩多長時間?”

“不知道。”

“說說你那個新徒弟?”

“說過了,他還不是我的弟子”

老人先是搖了搖頭,旋即饒有興趣道: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他居然選擇了大鵬扶搖圖。”

虎妖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

“你說的是,留存有那位真意的畫卷?”

“嗯。”

老人笑著道:

“我和你賭一百瓶千年虎骨酒,那小子連其中的扶搖功都無法參悟出來嗯,更遑論窺見暗藏的一縷真意了。”

虎妖撇了撇嘴:

“就對自己的新徒弟這麼沒信心?”

老人歎了口氣:

“天上的宮闕毀儘,妖主大地之後,人族不會再有真正的天才誕生了,你是知道的而人族最後的五王城之所以能存續,全是靠當年血祭所召臨的、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族先賢。”

虎妖撇撇嘴:

“是是是,就是不知道怎麼把你這個酒鬼也召臨了。”

“彆這麼說,沒有我的話,你這虎妖可還被鎮壓在那座妖城下。”

頓了頓,老人旋即輕歎:

“不過你說的也對,我這個酒鬼,於人族何益呢?一萬五千歲,一萬五千年啊,我看見血流漂櫓,看見萬人哀嚎,看見啼哭的嬰兒被妖王囫圇吞下,我無能為力,我”

他打了個酒嗝:

“吟詩作對救不了人族,我這劍也救不了。”

“所以,我活膩了。”

虎妖沒說話,隻是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所以你賭不賭?”老人忽又笑道:“一百瓶虎骨酒,一千年份的。”

“不賭。”

虎妖極為果斷,看向老人的目光也變的警惕:

“不許覬覦吾的酒等等,該死,你怎麼知道我有千年虎骨酒???”

“除了掰自己骨頭泡酒外,你還有什麼可泡的嗯,也不好說?”老人目光向下挪移。

“太白!!”虎妖震怒。

………………

周牧第一次知道,在養殖區中還有這樣的地方。

威風凜凜的純白巨犬止步,黑木輦緩緩停下,這巨犬所拉拽著的豪華大輦於此地卻毫不起眼。

整條長街兩側,都是類似的甚至更華貴的犬輦。

“烏圖,辛苦你了。”

一旁,另一座犬輦,虞美人拍了拍雜毛巨犬,走下特製的大號車輦。

她側目看向同樣從黑木輦上走下的周牧,溫和道:

“我很重,每次烏圖拉我都是大汗淋漓。”

周牧看了眼那條瘋狂吐著舌頭喘著氣的、叫做烏圖的雜毛巨犬,好奇道:

“大師姐,您有多重啊?”

虞美人斜著眼睛:

“沒人告訴你,不能問女人的體重麼?”

周牧實誠的搖搖頭。

兩人往前走,

周牧落後半步,目光不停的四下掃視著。

北區百街,數字越小,便越靠近內城,像是十以內的街都是養殖區的‘權貴’居住的地方。

如同這條北七街,是周牧第一次來,這裡的屋樓與其他長街的完全不同,

像是他一直混跡的北五十至北七十街,大半都是筒子樓,剩下的也是六七層高的老舊樓屋,

而這裡呢?

最高的建築,也隻有三層,朱紅大柱,銅鑄鐵門,碧綠玉瓦,儘都呈現為鬥拱結構,古色古香。

就連照明的都是燈籠和燭火,沒有電燈。

“到了。”

虞美人腳步一頓,停在一座三層小樓前,門前匾額上‘食舍’二字龍飛鳳舞,大氣磅礴。

“虞大人。”

女子扭著腰肢走來,穿著素色衣裳,盤著長發,發間的鎏金簪很顯眼:

“還是三樓嗎?”

“嗯。”

女子溫婉的朝兩人做了個禮,引路在前,順著一整塊巨木雕成的樓梯蜿蜒向上,

一層的客人數量不少,二層少一些,到了三層,便隻有寥寥幾桌,

所有位子都是靠挨著窗戶的,彼此之間以屏風隔開,而在三層的中間,則是一塊三四米高的大玉石,玲瓏剔透,玉石中封著一隻幼狐。

懷揣著好奇心,周牧與虞美人於窗邊的桌兩側落座,溫婉女子開口軟軟糯糯:

“虞大人,還是照例?”

儘管椅子格外的大,但虞美人擠坐在其中還是顯得有些費力,此刻指了指周牧,平淡道:

“我照例,他也如此。”

溫婉女子再做禮:

“這位大人從未見過,小女可知大人名諱?”

周牧還沒來得及開口,虞美人卻先道:

“你不必知道。”

“是。”溫婉女子不緩不急的再做了一禮,而後邁著碎步扭著腰肢,悄無聲息的離去。

等到女子離去後,周牧這才出了口氣:

“大師姐,她是”

“堂倌。”

堂倌,其實就是店小二的意思。

周牧咽了口唾沫:

“壯體層麵的堂倌?”

他能感受到,那個溫婉女子的氣血很渾厚,不比一號要差!

這樣的人,卻隻是一個堂倌?

虞美人平和道:

“這家酒樓雖然開在北區,但實際上屬於天香閣。”

“天香閣?”周牧有些愕然:“那不是東區的勢力嗎?”

他聽聞過這個名字,在東區的地位類似於北區的弄火堂,也是一個半妖勢力。

“很正常。”虞美人開口道:“整座外城,半妖勢力其實比你想象中多,大大小小不下於四五十個,弄火堂、天香閣隻是其中地位最高的一撮,所以名聲在外。”

“這麼多?”周牧有些動容。

“嗯,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北區弄火堂、東區天香閣、南區騰蛇館以及西區的白狐書院,他們四家背後都有一位真妖的存在,便是養殖區的四位管理者。”

頓了頓,虞美人糾正道:

“也不對,天香閣已經沒了。”

“沒了?”周牧眨眨眼:“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前些日子還看見黑巷中,有人在販賣天香閣的人牌”

他有些錯愕,大師姐不是才說,這家酒樓屬於天香閣嗎?

怎麼這會兒又說天香閣沒了?

虞美人笑了笑,沒有回答,隻是平靜的看向窗外,

周牧隨之看去,下一刹。

“吼!”

他聽見,東邊極遙遠處傳來一聲尖銳的震嘶,雖然隔著極其遙遠距離使聲音顯得很模糊,但依舊可以察覺到其中的怒意!

酒樓內的客人大都有些騷亂,不少都伸出頭觀望,周牧聽見不遠處另一桌的客人低語:

“真妖,是天香閣背後的那位真妖,何故咆哮?何故震怒?”

旋而。

窗外。

能望見一頭巨犬正馱著一個染血的女子疾馳而來,止步在這座酒樓樓下。

周牧下意識的將腦袋探出窗戶,看到那染血的女子摔下巨犬,掙紮起身,闖入酒樓,聲音淒厲無比:

“昨夜,天香閣”

“被屠儘了!”

一座背靠真妖,背靠養殖區執掌者、管理者的半妖勢力,被屠儘了??

周牧懵逼的轉回頭,恰看見大師姐從容的捋了捋鬢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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