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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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琅麵龐狠狠一抽。

她將頭埋得更低了點,避免方才難以抑製住的驚詫被洛桑卓瑪看在眼裡。

霍裡斯反握住她的手,但他體溫偏高,隻讓她感覺灼熱、焦躁。

謝琅深吸一口氣,重新抬起頭來。

她之前的猜測沒錯,洛桑卓瑪確實可能認識原身,不然第一次見麵時怎麼會說她很像自己的一個朋友?

隻是……洛桑卓瑪的聯係方式是她之後才添加的,原身的通訊錄裡沒有這號人。

那洛桑卓瑪熟悉的人,就是原身的父母了。

花道家和洛桑卓瑪的交談仍在繼續。

“32ix奧菲烏克斯……研究院的蛇夫座。”

花道家意興闌珊地理了理鬢邊的簪花——劍術家不知道從哪給她摸出麵鏡子,正立在她身前的桌麵上,恰巧壓住拍品手冊的一角。

她將那一朵怒放的紅色薔薇撥正了,指尖映出一點殷紅。

薔薇有一部分花瓣被她捏得有點變形,汁液染紅了手。

……像沾了一手的血。

花道家將手遞到劍術家麵前,看他自然地取出手帕,拉過她的手仔細擦拭,才懶聲道:

“你們聯邦人真是奇怪。”

洛桑卓瑪聲音發緊:“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從花道家的話裡,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意味。

實話說,她明明聲帶都是機械構成的,謝琅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她的聲音還能變得如此滯澀,就像是琴弦未調好時的嘔啞音色,猙獰地在琴上跳躍了一瞬。

花道家手上那點血紅被擦了個一乾二淨,她收回手欣賞自己新做的指甲。

淺淡的粉色。

她漫不經心地擺弄自己的手指,輕聲道:“我隻是很好奇,這奧菲烏克斯到底做了什麼,怎麼不僅有人想讓我殺掉她,還有人想讓我找到她?”

“上將,您能告訴我,這是因為什麼嗎?”

洛桑卓瑪蹙起眉。

謝琅見她上下打量了花道家一番,眉眼間凝聚的濃重探究才逐漸散去,變作了然。

她用陳述的語氣說:“你想讓我幫忙做點什麼,是想要函夏星係的身份id嗎,上野小姐。”

花道家伸出兩根手指在她麵前搖了搖:“兩份。”

洛桑卓瑪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下來:“可以。”

花道家語氣變得極為愉悅:“上將真是爽快,要我找到奧菲烏克斯做什麼呢?”

洛桑卓瑪猶豫了一瞬:“……讓她好好安定下來,暫時不要回中央星係?”

“算了,你先找到她再說吧。”

這話有些諱莫如深。

謝琅輕忖,她已經從霍裡斯那得知,研究院所在的“環形山”封閉了。

那麼,這段時間,中央星係又發生了什麼?

她摸到霍裡斯手腕上的珠串,捏了兩下。

很硬。

花道家輕輕歎了口氣:“上將還是不肯把話說全乎……也該到議會換屆了吧?”

聯邦議會每十年一換屆,距離下次選舉還有兩年多的時間,但暗潮已然洶湧起伏。

謝琅心微微一動。

如果能弄清楚原身到底會不會回來,再儘快解決完原身麵臨的所有問題,她應該還能試試趕上這次議會大選?

清脆的擊掌聲從長桌對麵傳來。

劍術家站起身,在桌麵上投下一道陰影。

他似乎是得了花道家的指示,取了桌中間的杯子,提起茶壺倒了杯茶,推到洛桑卓瑪麵前。

花道家示意洛桑卓瑪喝茶,像擔心她不信任自己一樣,親自提過茶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輕呷一口:

“您自己想要遠離風波,也想帶著奧菲烏克斯一起嗎?她可是研究院的成員。”

“我一向如此。”洛桑卓瑪平靜道,“議會的議員也需要研究院的支持,她既然已經‘失蹤’,能避開的風波,還是避開為好。”

謝琅發覺她在“失蹤”二字上格外加重了,像在暗示什麼。

“明明權力早就被分割開來,人亦如飛蛾一般追逐危險的火光……”花道家喟歎道,“我隻是想求一方淨土罷了,不想理會你們的權力傾軋。”

她餘光有意無意地朝謝琅瞥過來。

“我找到她後會告訴她的,但她會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多謝,另外……”

氤氳盤旋的水蒸氣掩住了洛桑卓瑪的麵龐,但謝琅仍然感覺到她的目光正朝她和霍裡斯坐著的方向瞥過來,語氣略帶疑惑,“身份id,不讓我給你的學生也準備一份嗎?”

她意有所指:“老師都想離開阿特洛波斯,把學生留在那裡,不好吧?”

“我隻是在教他們花道。”花道家一派泰然自若,“他們學成之後自會回家的。”

洛桑卓瑪沒接她的話,用略顯審視的目光打量眼前這兩個年輕人。

她還記得花道家在幽靈市集上說她們是一對。

真是奇怪,明明才算是第二次見麵,她依然感覺,這兩人非常熟悉,像是在哪見過。

金發的小姑娘今天仍然是男裝打扮。與見麵那次不同,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體的白色西服,領口、袖口都滾著金邊,襯得她發色更似淺金,膚色也白,隻有右耳耳骨上綴著一枚鮮豔的紅寶石。

黑頭發的女孩似乎還是穿著旗袍,隻是顏色也同樣換成玉白,烏黑如海藻一般的卷曲長發映得她肌膚如玉如雪,惟餘唇色水紅,更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白玉蘭了。眼睛青碧而有神,漂亮得像會說話一樣。

今日細看,洛桑卓瑪依然覺得她有幾分像風拂露。

隻是……風家年輕一輩並沒有女性,而唯一的小輩前些日子才犧牲在小型吞食蟲群的包圍裡。

洛桑卓瑪還在細想,那個名叫“忘憂”的女孩子就突然開口,一下擾亂了她的思路。

“老師,上將。”

金發女孩指了指會客室牆上不斷跳動的全息計時器。

“拍賣盛會快要開始了。”

洛桑卓瑪先行告辭。

她離去時,看向謝琅和霍裡斯的目光有幾分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問些什麼。

謝琅現在可回答不上她的問題,隻能裝作沒注意,眼睛緊緊盯在劍術家從一旁箱子裡取出的幾張麵具上。

都是半臉麵具,看不出來材質,呈現一種冰冷的銀灰色。

細細觀察,謝琅發現上麵還有花紋,都綴在眉心的位置。

劍術家推過來的兩張麵具,一張上麵是玉蘭花,一張是忘憂草的花。

謝琅取過屬於自己的那張麵具,戴在臉上。

她看霍裡斯也戴上麵具,露出鮮紅的唇和光潔的下頜,不由抬起手來。

他頭發有點亂了,應該理一理。

霍裡斯卻當先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拿過劍術家遞來的鬥篷,輕輕抖開,往她肩上披。

一隻手不太方便,他鬆開謝琅的手,微垂下眼給她披上鬥篷,又細致地係上盤扣。

滾著白毛的兜帽被他拉到她頭上,沉沉地壓住發頂。

謝琅有一半的視野都被遮擋住,略帶不滿地拍掉霍裡斯的手,自行整理帽子:“怎麼拉這麼低?”

“你下半張臉很有特色。”

他頓了下,低聲說。

謝琅滿懷狐疑,扯過花道家的鏡子,沒看出來有什麼特彆的。

披好鬥篷的花道家輕嗤一聲,無情戳穿:“是在你眼裡很明顯吧,玉蘭。”

“他們狐族半獸人的占有欲就是很強,恨不得把命定伴侶藏到尾巴底下。”

“想想清楚要不要接受吧,現在效力還淺,你還有拒絕的機會。”

謝琅發覺花道家這是在給她解釋,有點發愣。

現在不拒絕,以後就拒絕不了?

似乎是她疑問的目光過於明顯,也可能是他一直在關注她的情況,謝琅聽到霍裡斯輕聲解釋:“命定伴侶之間是互相吸引的。”

……意思是說,不拉遠距離她也可能愛上?

花道家適時開口:“彆忘了你們還在扮演情侶。”

謝琅:“也可以扮演一對鬨了彆扭的情侶。”

她瞥到霍裡斯垂在一側的手上青筋乍起。

生氣了?

“親愛的。”花道家溫柔地說,像真對著自己的學生一樣,“可你們不能一直不合,在沒解決掉倒懸之城的問題前,你們都得以情侶的關係示人啊。”

謝琅:“……”

她懷疑自己被花道家坑了,這個總用笑容掩藏真實想法的女人明顯想看一些奇怪的感情戲碼。

霍裡斯輕聲說:“沒關係的,我給姨母送了信,信裡附上了花道家給的收信地址,她會將解決辦法寄給我。”

可他聲音比平時要低沉很多,不像十分樂意的樣子。

……不是吧,他難道真喜歡她?就因為命定伴侶的見鬼影響?

可她還不知道原身會不會回來,現在也隻愛看他的臉——

不能給原身留這麼大個爛攤子,就算給她自己留也不行。

謝琅突然慶幸兜帽和麵具都能很好擋住自己的表情,她略過這個話題,輕輕推了霍裡斯一把:

“先去參加拍賣會。”

拍賣盛會被安排在金權杖頂部的恢弘“鑽石”裡。

這是一處鑽石形狀的巨大會場,漂浮在金權杖的頂端,賓客過去要乘坐小型飛行器。

弗拉基米爾早早等在飛行器停靠區,見四人到了,便迎上去。

唯一露了臉的花道家這時才拉上兜帽,淡聲吩咐:“走吧。”

走在謝琅旁邊的霍裡斯卻仿佛腳下生了根,頭轉向一側。

謝琅順著他目光看過去,看到幾個穿著寬袍大袖、戴著木頭麵具的人。

麵具上,鬼怪的麵孔猙獰。

“你聽說了嗎。”那些人竊竊私語道,“函夏星係那位五星星主把邀請函給賣了,不知道誰撿漏來了拍賣盛會。”

“她想要的東西這次有,怎麼會不來?”

“誰知道,據說是家裡小輩出意外沒了,加上她……的問題,直接病了,現在還在搶救。”

“第九席大法官都推了聯合法庭的一切事務回去了!”

五星星主、家裡小輩沒了……說的是霍裡斯的姨母嗎?

謝琅剛想到這裡,就感覺霍裡斯的身體變得緊繃起來。

她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安撫地輕握了一下,低聲道:

“……走吧,總能聯係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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