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有仆人牽來馬兒，何凡和唐念歌隨著他們去了縣城。
雖然是初次騎馬，但卻很安穩。
身邊有精靈和小黑這個精怪，什麼馬兒都安分。
離開了雲夢小鎮，周圍草木茂盛，道路泥濘，最好的也隻是石頭鋪的路。
雲江城，何凡初次到來，已是天色大亮。
並無古代城池的破舊，反而有一種獨特的神秘感。
二十米高的城牆，石頭壘積而成，無數大地紋路交織，將整座城牆，都加固了。
城牆內，蘊含著磅礴而浩瀚的地煞能量，給人一種撲麵而來的壓迫感，像是麵對無儘汪洋一般。
城內車水馬龍，沈青翻身下馬：“城內可不能策馬，隻能牽馬而行。”
“我也不喜歡騎馬。”唐念歌腳踩地麵，才覺得安心，這是地行術帶來的安全感。
“雲江縣城，都是一尊器麼？”何凡小聲問道。
沈青點頭：“曆任縣令會養城牆，城內各大相地師，養地的話，都會被城牆汲取一部分能量，這是自古以來的傳承。”
自五帝開始，各地城池都會當成器來蘊養。
當然，城池再怎麼蘊養，也有極限，材料在那，隻是規模大。
街道上行人無數，看見他們牽馬而行，都會主動避讓。
有些人顯然認識沈青他們，先一步讓行。
何凡打量著過往行人，大部分體內有濁氣，但都還沒入品。
現在這個時間點，相地師們也都忙活去了。
縣衙位於縣城中心，一路上沈青和他講述著縣衙職位。
除了司農這些，還有監察，管理城內事物，維護律法，保證城內安穩。
司農這些，則是負責城外田地，山林沼澤，河流等地穩定，基本上由各自鎮子的人擔任。
下麵鎮子宗族勢力錯綜複雜，若是用外人管理，很容易鬨出亂子。
縣令想要的是安穩，可不是三天兩頭鬥法。
曾經縣令也用過外人，就是雲溪鎮那邊，結果派去的司澤莫名其妙就死了。
後來去了個司山，也隻堅持了三天。
縣令雖然掌握偽神權，但這事背後可不隻是雲溪鎮，還有其餘鎮子插手。
最後還是老裡正出麵，擺平了此事。
“縣令若無大功大過，任期是三十年，如今方過去二十年。”
沈青道：“此次的事情，彆指望縣令會偏向你們，他不會插手鎮子上的事情。”
“為什麼？裡正爺爺不是幫了他嗎？”唐念歌疑惑道。
“與其說幫，不如說是各自找個台階。”何凡淡淡道：“縣令也想打破鎮子上的宗族勢力，徹底掌握整個雲江縣，所以，我們各個鎮子鬥起來，是他樂意見到的。”
“聰明。”沈青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道：“但因為他任期隻剩下十年，沒有契機，也不會主動去促成這件事，這事十年未必能成，很可能為下一任下令做嫁衣，不過，現在有你這個外姓人……”
舍己為人，雲江縣令還沒這麼好心。
“不懂。”唐念歌還有些迷糊，她並未接觸過這種事。
“那就不用懂。”何凡笑了笑，看向眼前縣衙：“去哪報名考核？”
“進去會有人登記。”
沈青帶著他們進入縣衙，一名身穿黑色服飾，胸口繡著監察二字的絡腮胡漢子，拱手道：“稀客，沈青少爺和沈小姐，一同登門。”
“吳監察。”沈青拱手道：“這位是雲夢新裡正唐念歌，來拜見縣太爺，這位是其兄長何凡，前來報名考核司農和司山。”
“原來是雲夢裡正。”吳監察連忙向著唐念歌躬了躬身：“昔年曾於山中，受老裡正大恩，有事耽擱，未曾去送老裡正，待有了時間，一定去雲夢祭拜。”
“吳監察客氣。”何凡和唐念歌拱手還禮。
“不巧，縣令去民江巡察了，那邊最近不太平，我幫你們登記考核。”吳監察道。
“有勞。”何凡客氣道。
沈凝蹙眉道：“民江出什麼事了？”
“嗨，說來晦氣，死了兩個司澤，好幾個人。”吳監察帶著他們入內，同時道：“聽說是被人配了陰婚，吸乾了一身精髓。”
“配陰婚也不至如此，莫非是地祇爪牙？”沈青低聲道。
“這可不好說。”吳監察搖了搖頭，攤開一本冊子，道：“這次考核的還真不少，往年可沒這麼多。”
何凡瞥了一眼，在上麵看見了林勝的名字，報的是司農和司山的考核。
老裡正這一走，這群家夥都忍不住了。
唐念歌心裡也有數，填寫了名字，同樣報了司農和司山的考核。
沈青沒有報名，他已經考核過了司農和司山，沈凝報了司天令考核。
登記完畢，吳監察取了木牌交給他們，上麵有號碼，代表司農考核田地。
一個月後前來考核就行，考核時間為半個月。
“走吧，去我們家中坐坐。”沈青邀請道。
來了縣城，何凡也不好駁了他麵子，以後也會多走動，自然同意去坐坐。
是一套三進院子，沈青和沈凝同住，有管家仆人。
在旁邊還有不少院子，都是沈家的，是他們叔伯們居住。
院內養著一條黑白相間的大狗，趴在地上，身上氣息十分渾厚，第一眼便盯住了青羽和小黑。
“這是黑土白雲的母親，名字叫白煞。”沈凝道。
“我那兩個孩子，有勞二位照顧。”白煞口吐人言，聲音尖銳。
何凡回道：“我會好好培養他們。”
沈青取了一些葉子，用水煮著，還加了一些何凡不認識的調料，都蘊含濁氣。
管家來了，何凡認識，之前收過麥子。
“王伯，將我那青竹杖取來。”沈凝道。
“是。”王伯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沈青為他們倒了茶水：“嘗嘗這茶，都是用附近十裡八鄉的精怪葉子，寶藥磨粉，配製而成。”
何凡喝了一口，味道算不上好，但濁氣很濃鬱，對他修行也有幫助。
王伯回來了，拿著一根嬰兒手臂粗五尺長的青翠竹杖：“你那根青竹，沒見著了，想必是留在紅葉嶺，答應青羽的天器，就用這竹杖如何？”
“可以。”青羽雙眼放光，連連點頭。
這青竹杖比起之前的青竹，品質要好的多。
何凡接過青竹杖，一端有縫隙，微微一扭，清脆哢嚓聲響起，濃鬱的風雨罡氣彌漫，寒光乍現。
一柄四尺長，青翠如玉的竹劍，被何凡拔了出來。
“這有些太貴重了。”何凡眉頭一挑，若是沒有這竹劍，他也就答應了。
可這竹劍，品質居然更好，若是養一養，怕是得晉升二品天器了。
“這可是我的報酬。”青羽可不知道什麼叫客氣，急忙道：“就這個，就這個，你不能為我做主。”
沈凝微微一笑：“我還有天器，若是覺得貴重，待你成為司山，帶我趕山如何？”
“趕山乃是小事，隻要沈小姐開口，自當領路。”何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