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皇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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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雅氏懷孕這個消息雖然是個新聞,但宮裡人其實也不驚訝,這宮裡幾乎年年都有嬪妃懷孕的好消息,自去年榮嬪生了胤祉阿哥之後,宮裡一直都沒傳出來有嬪妃懷孕的消息,這才令人驚訝呢。

若是有哪些愛嚼舌根的人說起這事兒,最多也就是說一句,烏雅氏命不好,這既然能懷,怎麼不趁著去年懷孕,說不準皇上看在她懷孕的前提下,直接封個嬪,那才好。

雖然有烏雅氏懷孕能開開皇上的心,可如今呢,皇後剛剛薨逝,一切從簡,她哪怕是懷著孩子,隻怕待遇也就是比平常好一點而已。

不過舒寧還是很為烏雅氏高興的,好像就是在胤禛周歲的時候,皇上冊封了烏雅氏為德嬪,也因此,她趕上了下一波晉封,直接被封為了德妃,然後在這個位置上一坐就是四十年,直到成為太後。

舒寧在自己的庫房裡找了幾匹細錦,又叫內務府打了一對兒銀碗和銀筷子,以及一件精致小巧的祥雲金鎖,上邊刻了長命平安四個字,親自給烏雅氏送到了景仁宮裡。

隻是這禮送到的時候,烏雅氏卻被逗笑了:“長命鎖也就罷了,我這兒收了一盒子,金的也有三四個,隻是你送我銀碗是做什麼,我爺爺就是膳房總管,難道還會害怕有人會害我不成?”

“我自然是害怕有人會害你,這宮裡邊雖然沒有那劇毒之物,但宮女太監被責罰了之後常用的活血化瘀的藥物,要是不小心吃了,那也對胎兒有害。”

舒寧說的認真,烏雅氏自然也思考了起來。

舒寧看見她這樣,笑著說:“姐姐也不必過分擔心,就像你說的,你爺爺就是膳房總管,自然是無比仔細的,我就是提醒你還是多注意些。”

“行了,妹妹的好意我知道了,我隻希望,這孩子生出來之後,皇上能允許我養在娘家,這樣我才放心啊。”

舒寧聽到這話,有些猶豫:“皇上也不一定都養在臣子府裡,像是大阿哥胤褆,不也還是回來了,終究還是要在宮裡養大的。”

烏雅氏笑道:“大阿哥如今都七歲了,書房都去了小一年了,自然是該接回來的,能由皇上親自養在身邊的阿哥就隻有太子爺一個人,我哪裡敢肖想這個,像三阿哥那樣也就是了。”

“可是不還有萬黼阿哥嗎?如今可養在惠嬪處呢。”

“這也是個例子,隻是我如今的位份,怕是不好養孩子吧。”說到這裡,烏雅氏又有點憂愁,她如今才隻是個貴人而已,如今養著孩子的佟佳貴妃、惠嬪、端嬪可都是高位娘娘。

伺候了皇上幾年,烏雅氏對於皇上的性子還是有幾分摸的準的,他終究還是看中身份的人。

“如果姐姐這胎生的是個阿哥,或許皇上就會封姐姐為嬪位呢。”舒寧笑著說。

烏雅氏拜了拜手:“怎麼可能,咱們皇上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集體晉升了,我之前聽老嬤嬤說過幾句,皇上很少單獨冊封某個人的,未免以後失望,我還是彆去想這個為好。”

說完這個,烏雅氏摸著肚子淡淡的說:“如果皇上真像你說的一樣把這個孩子養在宮裡就好了,養在宮裡,哪怕是彆人那裡,她終究是能多見幾麵的,可若是養在臣子家,就像惠嬪,大阿哥回來之前,親生的孩子,六年都未曾見過,實在是可憐。”

烏雅氏是第一次懷孕,對此有迷茫,也有期待:“要是個阿哥就好了,以後能常呆在身邊,也算是後半輩子有個依靠了。”

舒寧附和:“姐姐這胎一定是個阿哥。”這可是雍正啊。

她其實也理解,為什麼烏雅氏和覺禪氏說起孩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個阿哥,畢竟在清朝做公主實在是不好。

先說待遇,公主的待遇如何呢?

出生之後,每月十兩銀子,六歲之後,每月四十兩銀子,冊封之後,嬪妃所生的和碩公主,每個月有三百兩銀子。

這其實已經比許多公主的額娘要強很多了,畢竟公主的額娘,很可能生之前是個答應,生完了也隻是個常在,公主出嫁的時候升個貴人,一輩子連皇家正式小妾的邊——嬪位都沒摸到,但對於一個公主來說,依舊是少的。

而皇子呢?

皇子自出生也是每月十兩銀子,但六歲上書房起月例銀子就比公主多,為五十兩銀子,而且十二歲之後增加至一百兩,有了官女子,每個月給三百兩,成婚了,有了福晉之後之後,每個月五百兩,若單隻是這樣看著,和公主差彆也不大。

但公主的銀子這就到頭了,可皇子若是封了爵位,出宮建府,直接能從內務府領二十多萬兩銀子的巨款,之後按爵位從內務府領銀子,貝勒一年兩千五百兩、郡王一年五千兩、親王一年一萬兩,甚至連皇孫們的月例,皇帝也直接包圓了,從內務府出。1

這樣看下來差距就不是一點半點的了。

更彆提清朝公主多半要撫蒙,十幾歲出嫁之後,基本上就再也回不了京城了,而阿哥卻能逢年過節的進宮請個安。

且由於社會限製,有一些事兒,公主也做不到,比如覺禪氏想要的全家抬出包衣,這事兒就隻有阿哥能辦到,公主不行。

可舒寧回去之後還是不免為公主感到悲哀,公主們又做錯了什麼呢?就成了不被期待的公主?

入了五月,舒寧和覺禪氏兩個人約著一起做點香囊掛在宮裡。

“妹妹這個香囊做的精致,要是換了我,隻怕是舍不得掛在宮裡了。”舒寧看著覺禪氏的手藝,覺得她就算是靠著刺繡這一門手藝,也不會餓著自己。

“姐姐慣會誇我的。”覺禪氏淺淺一笑。

“可惜咱們在這兒做香囊,瑪祿卻隻能待在屋子裡悶了,她一定挺無聊的。”舒寧說。

覺禪氏接話:“是啊,自入了五月,烏雅姐姐就不出來了,說是五月是毒月,日頭大,除了去給貴妃請安,彆的時候都少出門了,我看啊,等到六七月的時候,烏雅姐姐隻怕更是全然呆在自己寢殿裡,完全不出門了。”

“這個時候待在寢殿裡也好,各處都在忙著端午的事情,又都在熏香,還是彆出來,避免衝撞了才好。”

這個時候宮裡到處都是香的,甚至也有點麝香的,其實麝香這個東西在宮裡根本就不是禁忌,很多香丁、香餅,就是以沉香為主,麝香、乳香為輔調製而成的。

真實世界裡少少的聞一點麝香其實應該沒事兒,這就是個活血的藥而已。又不是衝著鼻子直接點,直接聞,散發在空氣中能留下來多少還不一定,不是什麼聞到就會流產的藥。

要真的是聞到一點活血的香料就會流產,那宮裡日常用處最多的沉香也是聞不了的,中正殿一直燃著沉香,這香也有活血的功能,烏雅氏去中正殿給皇後娘娘祈福的時候就會流產了,而不是好好的一直到現在。

不過烏雅氏少出來更多的可能還是因為外邊的氣味太雜亂了,要想安穩,大概還是待在一直待的地方好一點。

說到香料,舒寧想起來一事:“對了,內務府往我那裡送了點艾葉和菖蒲,我給你拿了點過來,你掛在宮裡就當是過節了。”剛剛舒寧來永壽宮的時候看到這邊除了宮人們掛上的節日裝飾之外,竟然什麼也沒掛,一點特色都沒有,完全不像鹹福宮。

“多謝姐姐。”覺禪氏其實也是想的,可張貴人沒這個興致,她嘛,隻是個答應,內務府自然不會送這些份例之外的東西過來。

“不用謝,左右我那裡也用不完,安嬪在整個鹹福宮都掛滿了,還時不時找來艾條點一點,再找來蒼術熏整個宮,我感覺我日日都能聞到那個味道,其實掛不掛都無所謂,反正都聞不到味道。”

安嬪極為重視端午,幾乎把在宮裡能做的活動都做遍了,她還在鹹福宮裡貼了五毒圖,鐘馗像。

舒寧做香囊不如覺禪氏精致,不過她還是找了塊兒明黃色的料子,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打算做個香囊準備送給皇上,至於繡的花樣,舒寧就決定繡五毒了,也就是毒蛇、?蜈蚣、?蠍子、?蟾蜍、?壁虎的圖案,時下人流行繡五毒,大概是想著“以毒攻毒”,也是祈福的意思。

雖然皇宮裡貴人多,各處日常也都熏著香,宮女太監也絕對不會允許這五毒出現,但儀式還是要做的。

甚至舒寧還做了五彩縷,也就是紅黃藍白黑五色線,打算端午的時候大家一人一個,當然,裡邊的黃線不是明黃色的。

至於皇上的,舒寧用明黃為主,另加了金線,還有彆的顏色的線,湊了九個顏色,準備獻給皇上。

這種東西,舒寧其實比不上那些針線好的人,但是做是一定要做的,是個人都需要關注,需要愛,更彆提是康熙了,八歲喪父,十歲喪母,舒寧總覺得他其實是一個很需要愛的人,對這樣的人,更得讓他知道你時時刻刻都記掛著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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