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就準備涮火鍋的時候,刑部的突然上門,直接把顧道帶走了。
完全打了顧道一個措手不及,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
顧道沒有任何反抗,直接到了刑部大堂。
姚挺威嚴的坐在正中間,左右兩邊是凶神惡煞的衙役。
看到老掌櫃那一刻,一股怒火在顧道胸口升騰。
老掌櫃的跪在大堂上,衣衫淩亂,有受刑的痕跡。
“主人,都是我的錯,是我收了不該收到的東西,我該死啊。”
老掌櫃看到顧道,懊惱的懺悔。
“大膽,擾亂公堂,試圖串謀。掌嘴二十。”姚挺一拍驚堂木說道。
顧道氣的一聲怒吼。
“誰敢?刑部還是真行啊,先派人強搶印書秘法,現在還要淩虐老人,屈打成招。
既然如此,咱們彆在這審案了,直接打禦前官司吧。”
顧道八品官,承筆禦書房,要走去打禦前官司就麻煩了。
“大膽顧道,刑部大堂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麼?好,今日本官就讓你心服口服。”
姚挺強裝出強橫的氣勢,但是終究不再為難老掌櫃。
“顧道本官問你,乾元書樓收買皇家被盜珍藏秘本,這件事你可認?”
姚挺問道。
這話問的模棱兩可,故意設置陷阱。
看似在問顧道,乾元書樓買賊臟的事情,是不是事實。
隻要顧道一不小心作出肯定回答。
那就會被記錄成,他知道甚至慫恿老掌櫃,故意購買被盜皇家珍藏秘本。
這是大罪,跟盜竊皇家物品是一個罪,可以被砍頭的。
這點小伎倆顧道自然聽得出來。
可是他假裝聽不懂。
“我認。”顧道說道。
老掌櫃的一驚,主人怎麼能承認這件事?
“此事主人不知,都是我一人所為。”老掌櫃的出言提醒。
“大膽,竟敢咆哮公堂,試圖串謀,拉下去重責三十。”姚挺興奮的下令。
剛才他有所顧忌,但是現在顧道親口承認,他已經拿到把柄。
自然認為可以為所欲為了。
“住手。”顧道又是一聲怒吼。
“姚大人,你不就是想做實了,收買皇家被盜珍本是我的主意麼。”
“彆賣弄你那拙劣的審判技巧了,淩虐老人更丟人。”
“我承認了,是我的主意,就是我特意交代老掌櫃的收的。”
顧道兩手一攤說道。
姚挺興奮的差點從桌案後麵跳出來。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做成鐵案了?
他們折騰了兩天,各種情節都設計到了。以為審判顧道得多難。
沒想到隻用一個老人,就讓他承認了。
這下穩妥了。
無論這官司打到哪裡,都是鐵案。
但是事情到此,隻完成了一半。
因為乾元書樓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還要牽連到印書坊。
隻有這樣查封印書坊才是名正言順。趙巡的行為才算是小過,而不是違法。
“顧道痛快,本官就佩服你這樣的磊落性格。”姚挺假意佩服一下顧道。
讓顧道放鬆警惕,因為接下來他的話還暗藏殺機。
“顧道,這書收了,是不是想要拿到印書坊印製,然後送到乾元書樓謀利?”
顧道有點受不了他的自以為是。
總覺得這點拙劣的話術,自己好像聽不出來一樣。
“大人,你就彆繞圈子了。不就是想說乾元書樓和印書坊一體。方便你們查封麼。”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乾,乾元書樓跟印書坊沒關係。”
姚挺一聽自己伎倆被拆穿,不由得惱羞成怒。
一拍驚堂木遮掩自己的羞怒。
“大膽顧道,少跟本官顧左右而言其他。
據本官調查所知,你的印書坊印書隻在乾元書樓銷售,還說不是一體。”
顧道不理會他的色厲內荏,淡然的說道。
“那是因為新開張,沒來得及擴展生意。根本不是一體。”
姚挺冷笑一聲。
“你分明是狡辯,本官說是一體就是一體。你不承認,本官隻能拷問這個老賊了。”
姚挺指著老掌櫃的說道。
顧道冷笑一聲,心說你非要找死我成全你。
“行了,你說一體就是一體吧,不過我勸你不要後悔。”
顧道說道。
姚挺強行壓抑自己的快要狂笑的嘴角。
顧道真是一個廢物,早知道如此簡單就能拿下,何必熬夜想對策。
“顧道,你作為乾元書樓之主,教唆掌櫃藏買皇家失竊珍本,等同盜竊皇家物品。證據確鑿,供認不諱。
現在本官將你收監。擇日上奏朝廷處理。
至於乾元書樓和煙翠居的印書坊,馬上查封。”
姚挺當堂作出宣判。
然後準備下去慶祝了。此事已經成了鐵案,就算是袁琮發威也難以掀翻。
“等一等。”顧道淡然的叫停了準備慶祝的姚挺。
“你還有何話說,若是敢當堂翻供,彆怪本官的官法如爐。”姚挺得意洋洋的威脅道。
“哦,那倒不是,隻是大人的判決有問題。我並不是乾元書樓的主人。
按照大人所說,乾元書樓和印書坊一體,那印書坊也不是我的。”
顧道說道。
沒想到姚挺再也忍不住,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顧道,你真是詞窮了吧,竟然用這種無聊的方式給自己開脫?
京城誰不知道乾元書樓是你從江南書坊哪裡贏回來的。”
顧道也笑了。
“平安縣和牙行都有契約底檔,你最好查一下。”顧道說道。
姚挺根本不在乎,反而跟顧道和顏悅色起來。
“那又如何?無非就是多一個人承擔罪名,你依然逃不了。”
顧道也笑的輕柔。
“是啊,是有人逃不了罪責。不過大人審案漏人了,終究不美。”
顧道好心提醒。
姚挺笑的更得意了,他凝視顧道。想要從顧道的眼神中看出真實意圖。
“你跟他有仇?就是死也要拉上他?”
姚挺以為自己看破了真相,指了指顧道。
“你真是個卑鄙小人,本官成全你。”
“來人,去平安縣調出乾元書樓的底檔。本官就在這裡等著。”
半個多時辰之後,底檔送了過來。
姚挺正在美滋滋的喝茶,隨手拿起底檔一看,就找到了李錦瑟的名字。
“李錦瑟,京城人氏。行了本官知道了,自會查找此人,讓她跟你一起受罪。”
姚挺說著把底檔扔在桌麵上。打算結束這一切。
就在這個時候,衙役來報告。
“大人,外麵有一個自稱是李錦瑟的人,前來上堂。”
姚挺一愣。
“哎呀,這是投案自首來了?倒是省事了,帶上來。”
很快一個窈窕的身影走上大堂,隻是帶著帽兜看不清容貌。
不過光是身影已經讓姚挺想入非非了。
此女子如此妖嬈嫵媚,容貌定然驚人。落在本官手裡,也許可以……
想到這,姚挺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擺出官威。
“堂下可是乾元書樓的主人李錦瑟?見到本官何不行禮?”
姚挺還要李錦瑟給他行禮,顧道差點笑出來。
希望一會兒你還坐的住。
“身體不便,大人見諒。”李錦瑟柔聲說道。
聲音溫柔軟糯清甜,姚挺已經酥麻了三分。
“算了,本官不跟一個女子一般見識,大堂之上不可遮掩,摘下帽兜。”姚挺說道。
“不方便,大人直接問案就是。”李錦瑟不軟不硬的說道。
姚挺一聽怒了,好你個不知好歹的女子,不知道本官官威的厲害。
“大膽,李錦瑟,你的乾元書樓收買失竊皇家珍本。可是你授意的?”姚挺一拍驚堂木問道。
“當然是。”李錦瑟說道。
“大膽,你可知這等同於盜竊皇家物品,是要砍頭的。本官念你年少無知,重新再問一遍。”
“此舉可是顧道蒙騙於你的。本官再給你生路。你懂嗎?”
姚挺已經大膽到當堂搞事情了。
他要讓這女子知道,她的命在手掌反複之間。日後還不是任憑自己揉捏?
“大人這話真是荒誕,竟然當庭讓我改口供,還暗示我汙蔑人。你就是這麼當官審案的麼?”
李錦瑟被姚挺的無恥給震怒了。
“大膽,賤婦,竟敢咆哮公堂。既然你找死,那本官成全你。”
“罪婦李錦瑟收買失竊皇家珍本,與盜賊同罪。下獄等候處置。”
“慢著,你這罪名有問題。”李錦瑟開始發威了。
“嗬嗬,小小罪婦還敢指責本官?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問題。”姚挺冷笑。
“收自家的東西,怎麼能算罪。我家的東西丟了,我收回來何來犯罪?”
李錦瑟怒道。
“哈哈,你家的東西,這是皇家的東西,罪婦,你可知道本官可以再治你一個,冒領皇……”
姚挺的聲音卡在嗓子裡,再也噴不出一個字。
因為李錦瑟舉起手中的一塊金鑲玉牌。
皇室玉碟,證明身份的東西。
外人絕不會有。隻有皇族才能夠擁有。
李錦瑟?
一道驚雷在姚挺心中炸響,隻感覺渾身酥麻。
這時候他想起來,陛下的二公主就叫李錦瑟。
隻是這九天鳳凰藏在深宮。他做夢也不敢想這事情,跟她有牽扯。
想起自己剛剛一口一個罪婦、賤婦、還生出覬覦之心。
姚挺一下子癱軟在地。
“臣,姚挺拜見公主。臣該死,臣不知道公主駕到啊。”姚挺一路爬到李錦瑟身邊磕頭。
一邊磕頭一邊喊叫。
整個大堂的所有衙役和師爺剛才還看熱鬨,此時呼啦一下跪倒一片。全都瑟瑟發抖。
剛才姚挺的輕蔑行為,鐵定構成欺辱公主之罪了,一個弄不好他們都要跟著陪葬。
“大人這是乾什麼,本宮可是罪婦、賤婦。”李錦瑟輕聲說道。
“臣眼瞎,宮主收買皇宮被盜珍藏,乃是尋回自家東西。這是孝心哪裡是犯罪。”
“臣嘴賤,臣該死。臣死罪啊。”
姚挺說完就開始使勁兒抽自己的耳光。希望公主看在他自虐的份上,從輕發落。
他知道完了,自己肯定完了。
剛才竟然一時嘴快,把公主稱作罪婦、賤婦,這真是作大死。
不知者不怪,可不是免罪的理由。
“你派人查封本宮的乾元書樓,本宮可以當你不知而不追究。
可你派人強搶本宮的印書坊。是何居心?”
錦瑟平時柔弱的如同小兔子,但那是在顧道跟前。
此時發起威來,上位者的氣場全開,讓人不敢抬頭。
“臣不知,臣若是知道乾元書樓和印書坊是公主的,萬萬不敢有此心思啊。”
姚挺一邊磕頭一邊解釋。
“哼,南越一直想要奪取印書秘法,你是不是受了他們的指使?”李錦瑟冷聲說道。
姚挺麵如死灰,一下子癱軟在地。
顧道在心中使勁兒給錦瑟點了一百個讚。
厲害啊我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