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期話到嘴邊頓時就嘎住了。
他可不能讓沈棠把這個表現搶走。
他雖然也懷疑自己不是爸的親生兒子,但想想,爸要是能肯定自己不是他兒子,那他還能跟著他住這麼多年嗎?
既然沒有證據證明他不是,那爸對他態度存疑,把好處都讓給賀旭,極可能是因為賀旭得到了老頭子的認可。
如果他也得到老頭子的認可,那爸就不會懷疑了。
沈棠看賀期漸變的臉色,心裡轉了轉,忽然滿臉苦楚的問:“大哥,你不會想著自己去告訴爺爺吧?賀旭再怎麼說也是你弟弟,你可不能這樣啊。”
賀期頓時跳了起來:“他打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是我弟弟了?”
沈棠頓了下,像是認可他的話,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道:“哎,算了,大哥你走吧,我自己去調查那個姑娘。”
賀期:就這樣?
他心裡有點不得勁,這沈棠怎麼不追著問,她不追著問,他還怎麼羞辱她?
但沈棠就像是不耐煩了,催促他:“你走吧,今日是我打擾了,我要和我兩個朋友商量事了。”
賀期眼睛一轉,假裝罵罵咧咧的走了,實在還躲在巷子口豎著耳朵探聽。
“…到時候就麻煩兩位查一查與賀揚工作交集多的,尤其是他常去的地方…”
賀期心想,果然沒有了賀旭沈棠就是個蠢的。
賀揚是被人算計,自然不可能常去那個女人之地,平常都是那個女人過來找他!
要不是他爸手裡人脈多,有次無意瞧見了賀揚給錢給那女的,這事現在還被瞞著呢。
不行,他得先把這事舉報出來,事情鬨大了,爺爺才能看得到他的本事。
但是那個女人前陣子才找過賀揚,怎麼才能讓她再一次找賀揚,還做奸在床呢?
賀期走後,三人走出巷子。
沈棠側頭對蔣煬道:“蔣同誌,麻煩你叫幾個身手好的同誌盯著賀期,務必要找出那個女子。”
蔣煬瞧著身側眸色清冷的姑娘,提醒她:“就算你找出了那個女人,也難以在第一時間確定她是秦家人,更何況,對方能讓你們發覺這事,說不定就是想等著你們把這事給鬨大,叫賀家亂起來。”
沈棠:“我知道,不過總得有個突破口,一個女人願意犧牲自己也要幫著幕後人算計彆人,無非是感情、親情威脅著她,叫她心甘情願的去死。
如果是感情,那她極可能會在知道自己被舉報時,去找那人要保證。如果是親情,那威脅她的人,也得讓她親眼見證了自己家人無事,才能去做這件事。如果她沒有一點動作,那就逼著她聯係背後之人!
總之,她背後無論是誰,以目前來看,不會是賀家的人,那麼就隻有賀家的敵人,不管是秦家人、顧家人,還是其他家的,拿捏住對方一個把柄,才能叫那人為我們做事。”
蔣煬下意識的朝她看去,他不是沒見過以前的沈棠,沈棠長的漂亮,軍區大院的人都知道。
但那時候的她總讓他感覺空有皮囊,即使是上次吃飯,他也隻覺得這姑娘有了些靈氣,和以往也沒什麼不同。
還覺得賀旭那個眼光毒辣的人,怎麼就栽在沈棠的身上了?
他甚至把自己的出路都交給了沈棠,這讓蔣煬感覺很荒唐,萬一沈棠根本就做不到呢?
直到現在,他好像明白為什麼賀旭會喜歡上沈棠了。
也明白賀旭那句,他信沈棠。
“可以,賀旭被冤枉進審訊室接受調查,其中秦昭起了不少力,大概率是他女兒在秦家,我會聯係呂易,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把他女兒帶出來。”
沈棠挑眉:“你還不如調查一下秦家那些紈絝子弟的把柄,看看能不能利用起來呢。”
呂易要是能把孩子帶出來,那他小外甥女就不會被帶去秦家。
她想起秦家能力最佳地位最高的這一輩子孫——秦越。
他和賀旭年紀差不多,但人家高中畢業直接推舉進了工農兵大學,加上他是秦家大房長子身份,很快就進了政府部門工作,年僅二十四歲,已經是同齡人望塵莫及的人。
沈棠眸子眯了眯。
想要救賀旭,還得從這人身上下手。
商量好事情後,三人各自分工合作,沈棠回了沈家。
小家夥大半天沒看到她,玩什麼都不起勁,探頭探腦的往門口望。
終於看到她回來了,他開心的像個小企鵝一樣,搖晃著小身子開心的跑來抱她。
沈老爺子估計她還沒吃飯,讓小趙煮了碗長壽麵給她吃。
今天還是她二十歲的生辰呢。
沈老爺子看她心事重重的模樣,伸手在她頭發上摸了摸以示安撫:“擔心是沒有用的,你呀,把該做的做了,基本上事情也就解決了。
這事看似是針對賀旭,但其實你還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
沈棠不明白老爺子說的話,詢問道:“什麼角度?”
“賀家內訌,彆人家難道就沒有了嗎?哪家子孫多了能一直和睦?就算是咱們家,不也有逆子嗎?”
沈棠趕忙跟爺爺撒嬌:“那您覺得,這次是秦家誰出手?”
沈老爺子笑了笑:“我啥也不知道,但誰出手不要緊,一個家族資源傾斜偏了,自然就有人不滿,自家人對自家人最沒有防備心,想要拿捏住某個人的把柄,從內部瓦解才是最快的方法。”
沈棠想起賀旭那天晚上告訴她的事,看來賀旭應該猜的沒錯。
她吃了晚飯,帶著小賀執洗了澡,回了房間。
拿出賀旭給她準備好的禮物相機,看到裡麵還有膠卷,不知怎麼就笑了下。
小賀執撲進她懷裡,圓滾滾的眼睛望著她:“爸爸捏。”
“爸爸有事去了,過兩天就回來。”沈棠把相機收好,撓了撓他肉嘟嘟的小下巴。
小家夥記得爸爸總是消失不見,沒怎麼擔心,在她懷裡撒了會嬌就睡了。
房間裡有電風扇,沈棠今晚睡的還算安穩。
次日,蔣煬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賀期聯係了幾個狐朋狗友去偷了一個女人的錢。
他的人正盯著那女人,果然見到那女子去聯係了背後之人。
錢是早上被偷的,大概是害怕,那女人傍晚一下班就去蹲人了。
見的人是秦家秦大房小兒子秦尹。
蔣煬手裡的人看到秦尹和她關係很親密,應該是對象關係。
秦尹是秦家大房小兒子,隻比秦越小三歲,目前還沒有結婚,很可能是許了那女子什麼,才叫她這麼順從。
確定是秦家人在背後算計賀家三房,這事就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