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洛邑。
“這次休假過的怎麼樣？”
剛回到辦公室，曹天偉就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跑了過來。
“還不錯，給你帶的東西。”
方想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將準備好的禮物，提到了辦公桌上。
“又拿這麼多。。。
你每次都給我帶這麼多東西。
實在是用不完啊。。。”
曹天偉看著桌子上快堆成山的禮盒，皺起了眉頭。
“這次是給孩子們買的。
沒你的份兒。”
方想笑了笑，這些東西其實也花不了多少錢。
畢竟，他如今的身家，早已經懶得用錢來計算了。
“行，反正你有錢，我就卻之不恭了。
小程，幫我搬回我的辦公室，下班了我帶回家。”
曹天偉搖搖頭，對著方想的助理說了一句。
“好的，曹工。”
小程是方想的新助理，77級的水木畢業生。
當初為了號召建設國家，提前一年畢業，如今已經在二汽待了一年了。
已經正在準備考職稱了。
聽到曹天偉的交代，放下手裡的茶壺，開始搬東西清理桌麵。
“據說漢斯國的大眾，接到了國內的邀請，準備過來合資建廠。
這個事情，你聽說了嗎？”
看到小程離開了辦公室後，方想才放下了茶杯。
“沒有，他們過來乾嘛？
如今他們的車，比咱們差了兩個檔次，來國內建廠，不是找死嗎？”
曹天偉彈了彈煙灰，臉上極為詫異。
“估計是高層的意思。。。”
方想也摸出了一支煙，給自己點上。
“高層？
高層想乾什麼？
想要廉價的小轎車？
給咱們下指標和計劃就行了啊？
乾嘛還得引進大眾？
他們的車，我都不好意思開出去！”
曹天偉的眼睛轉了又轉，想了半天，覺得也就這個理由了。
“我看未必那麼簡單。
或許是覺得，如今國內的汽車行業，是一潭死水吧。
引進一個外資，來攪一攪這波渾水。
好讓某些人，來摸摸魚。”
方想抽了一口煙，這個問題他也想了很久。
他穿越前，是因為國家的汽車工業不成器，落後太多太多。
可如今有他在，汽車工業說是蓬勃發展也不為過。
再去找外資，就頗有些沒事找事的意思了。
“要不。。。問問許老師？”
曹天偉聽到方想的話，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算了吧，他老人家都多大歲數了。
再去因為這個事兒，去麻煩人家？
還是我找人問問吧。”
方想搖搖頭，許教授如今已經80多歲了，身子骨也早就不如以前。
早年為了國家建設，幾乎是耗乾了元氣。
“那。。。
廉價小轎車，咱們又不是不能造。
而且咱們得技術也比大眾強得多。
要不？”
曹天偉又摸出一支煙，將剛才的煙屁股對著煙頭點上後。
轉念之間，又想了一個主意。
“造！
肯定是要造的，不就是攪渾水嘛。
彆人攪得，咱們為什麼攪不得？
不過造之前，我還得回京一趟，打探打探。”
方想之所以先回洛邑，而沒有直達京城，就是為了這件事。
看曹天偉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自然是要做好準備的。
“那這件事兒，交給誰來辦？
你那個同學？”
曹天偉點了點頭，看方想的意思，是早有準備，便問起了人選。
“他。。。”
方想愣了半天。才明白曹天偉提的是季鵬偉。
原本想著，季鵬偉遭遇了那麼大的打擊，會洗心革麵重新爬起來，好好乾工作。
沒想到，季鵬偉到了洛邑之後，知道方想在廠裡幾乎是說一不二的角色。
便又恢複了他那二代的心態。
工作摸魚也就算了，還與不少同事的關係，搞的很僵。
因為季鵬偉的工作，是當時的辦公室主任安排的，知道他是托了方想的關係才進來。
所以多少有些偏幫，這下讓季鵬偉愈發的變本加厲。
後來一度想在廠裡搞袖標，搞打擊行為。
這下就徹底惹惱了一大堆人。
辦公室主任也知道自己兜不住，才告訴了方想。
知道這件事後，方想也是極為惱怒，沒想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
季鵬偉從一個受害者，搖身變成了加害者，而且，過程還這麼的絲滑和短暫。
讓方想實在是沒有想到。
不過方想也沒有把事情做絕，而是將季鵬偉的待遇，一擼到底。
從16級中專實習生的待遇，變成了最低級的學徒工，一個月隻有17塊錢。
這讓季鵬偉如何受得了，天天跑到方想家裡哭鬨，讓方想煩不勝煩。
最後無奈之下，與其深談了一次，並以開除為要挾。
季鵬偉才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並承諾以後會重新做人。
也好在，季鵬偉這次是真的認識到了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季鵬偉了。
從學徒工開始做起，職級不但是兩三年一個台階。
連職稱，在進入狀態後，也是一步一個腳印。
可大家對他的信任，卻很難再恢複到最初了。
如今十幾年過去了，季鵬偉也在洛邑娶妻生子，安家落戶。
也幸虧當初在學校裡的課程，學的紮實，這麼多年又兢兢業業沒有再出過幺蛾子。
待遇如今也變成了8級工程師兼生產線主任。
隻是相當一部分二汽的管理層，幾乎都是從洛汽過來的。
對於季鵬偉的老底兒，那是一個比一個清楚。
所以但凡是涉及到關鍵的事情，都沒有他的事兒。
若不是今天曹天偉提起，方想幾乎都快忘了自己這個老同學了。
“說起來，要不是那件事，他現在怎麼也能是個高級管理了。
說不好，還能混個副廠長乾乾。
畢竟那麼多水木的學生，留下的就那麼些。
他的能力，還是沒的說的。
這麼多年了，想必人品也有所改觀。
給他一次機會，我覺得倒也無妨。”
曹天偉看方想還有些猶豫，便開口勸慰了一句。
對於季鵬偉的能力，其實大家還都是認可的，不然，也不會讓他負責一條生產線了不是？
“也不是不行，不過你還得幫旁邊幫我盯著點。
廠裡還是要以穩定為主。
而且，你也知道，我如今負責的不隻咱們一個廠。
其他地方，我也得經常去。
沒那閒工夫盯著他。”
方想看曹天偉都開了口，覺得還是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
這麼多年過去了，季鵬偉也應該變了性子了。
若是他再繼續搞事，方想也就不念著這份情了。
“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再說了，又不是全都交給他負責。
咱倆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我辦事，什麼時候出過簍子？”
曹天偉拿起茶杯，將已經放涼了的茶，一飲而儘。
煙也不抽了，直接按滅在煙灰缸裡。
笑眯眯地說道。
“對了，這次你在廠裡能待多久？”
說完這個話題，曹天偉又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