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之前，招工工作就開始了。
現在也招完了，數量就是之前定下來的80人。
不過隨著這批機器過來，是不是少了點？”
曹天偉又一次提到了工人的數量問題。
聽到這裡，方想又一次肯定，當初曹天偉張口千兒八百的數量，還真不是瞎說的。
當初自己果然還是太保守了些。
“暫時先這樣吧。。。
二汽如今快要掛牌了。
洛汽的編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擴充，不但沒有必要，還容易落人口實。
壞消息是，二汽的工人，國家不會再從各地抽調給咱們了，得自己想辦法。
好消息呢，是我覺得預招工作倒是可以開始了。
第一批，就按照你說的一千人來吧。
優先招讀過書，有文化，有手藝的。
等到二汽掛牌，人員編製下來，就安排進廠。
不過還是按照之前的老辦法。
老員工搭配新員工，儘量不要耽誤目前的生產工作。
老資曆的，表現優異的老員工，，可以給個副組長的稱號先乾著。
回頭等穩定下來，就轉成組長。
但是工轉乾這塊兒，你可得把好關。
這個口子不能亂開。
二汽一掛牌，這些寶貝疙瘩，要是都轉了乾，那生產效率可就好下不好上了。
就算是提到了車間主任的崗位，也得下沉到一線盯著。
不能天天坐辦公室。”
方想沉吟了一下，做出了決定。
如今站在更高的層麵上，他才深深地了解，為什麼這個年代的工轉乾，那麼難了。
不是不願意給這個機會。
而是一旦轉了乾，那些資深、手藝好的工人，就去辦公室裡了。
一線缺了這些老把式，那生產效率真的會肉眼可見的往下掉。
如今正是關鍵時期，要是產量掉了，整個管理層都要擔責任的。
而且，今年的計劃任務提前完成，雖然說起來是大乾快乾特乾的好事。
但在部裡上麵的人看來，那就是給你們定的少了。
明年不用想，任務肯定要加。
要是有一大批熟練工轉了乾，明年增加的那部分任務，可就不好完成了。
雖然方想並不擔心或者指望計劃任務升官，但他也不願落下什麼口實。
“好，我記下了。
現在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新到的機床和設備，大部分都沒地方安置。
原先的廠房，都是已經安置好了的。
如今要是騰地方，浪費時間不說，還容易對機器造成損壞，耽誤生產。
要是新建廠房，這時間可就不好說了。
眼瞅著如今要過冬了，工地可是不好乾啊。
對了，說起工地，咱們招那麼多人，後勤這塊，是不是也要提上日程？”
曹天偉點點頭，對於方想擔憂的工轉乾影響產量這塊。
他也是非常明白的，自然不會提出什麼異議。
不過馬上就轉到了新機器這塊。
“二汽那邊不是說夏天就開始開工了嗎？
現在工程進度如何了？”
方想聽到曹天偉保養廠房不夠時，當即就想到了二汽。
二汽雖然沒有掛牌，可地皮和規劃，卻是夏天就已經落實到位了的。
就連工程隊，都來了五個團。
當初乾的那是熱火朝天。
可惜那時候方想忙於設計寶馬和找銷路，壓根就沒關注過。
“場地太大了，五個團，也不過是做到了三通一平罷了。
水通、電通、路通，地麵平整。
還有一些重要的廠房，進度最快的，也就是剛出地麵。
哪怕想臨時加快進度，到機器能搬進去湊合用，也不行。
你回來之前，我已經去看過了。
新機器暫時是不用想著搬過去了。
不然，我也不會問你。”
曹天偉一邊說，一邊搖頭。
“這。。。”
方想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他好不容易拉回來的機器設備，如今卻用不上。
這你說氣人不氣人？
而且，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中旬了。
暖氣房都已經開鍋開始燒暖氣了。
那工程上，不用想，肯定是無法提前完工。
因為現在的鋼筋標號倒還好，水泥標號比起後世還是有差距的。
即便是後世，也不是可以一年四季不受天氣影響一直乾的。
所以導致了，冬天施工也不是不可以，可冬天乾的工程，到了夏天，就容易出現各種問題。
二汽設計中那些重要的廠房，可不是普通的民房，開間和進深動輒都是十幾米幾十米。
但凡有一個小地方開裂或者不穩固，那可是要出大事故的。
尤其是去年才經曆了幾十年都難遇的寒冷冬天，豫省的溫度甚至直接飆到了零下二十多度。
今年冬天是個什麼情況，沒有人敢打包票。
如果是純鋼結構，倒是沒問題，可現在是60年代，純鋼結構的廠房？
怕是想多了。。。
“要不，先把宿舍和小廠房的地基和基護做起來？
這些倒是不受天氣影響。”
曹天偉看方想也有些發愁，知道這個冬天怕是不要想著這些新機器了。
於是提議道。
“問問工程部隊他們的意見吧？
如果他們覺得可以，那就乾。
如果他們說不行，那就停工歇著。
去年冬天那麼冷，都到了凍死人的地步。
今年可不能出什麼事故來。”
方想思索了一下後，覺得還是聽人家專業人士的吧。
“另外就是，那麼多的工程部隊，他們冬天怎麼辦？
去年就一個團，還算好辦。
今年多了這麼多人，吃喝拉撒住，都是問題。
得看看咱們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想起工程部隊，方想又有些心疼那些工程兵了。
這年頭的工程兵，好的地方還好點。
要是去了大山或者偏遠地區，尤其是氣候惡劣的時候，那可是遭了老罪了。
不是一般的苦。
都是人民子弟兵，老百姓家裡的孩子。
方想遠的管不著，但眼前的，能幫一點是一點。
“行，我跟老馬商量商量。
最近老馬也辛苦的很，兩頭來回天天跑。
我看他啊，估計是有想去二汽的心思。
眼明的人，都知道二汽才是未來。
洛汽雖說乾的不錯，條件也好。
但架不住班子就是個小單位。
二汽這指標一下來，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上門找你了。”
曹天偉也跟著點點頭，對於方想的想法沒有任何異議。
不過說著說著，就提到了老馬和二汽。
“且走著看吧。
這種人事上的事情，上麵考慮的比咱們多，也輪不到咱們說話。
我隻能保證咱倆肯定是還在一塊的。
老馬那塊。。。”
方想歎了口氣。
二汽也是三線工程的一部分，由國家統籌把控的項目。
後麵一大堆人盯著看著推進。
自己倒是不用擔心，曹天偉作為許教授帶出來的，又跟著方想一起做了這麼多貢獻。
未來肯定也是不用發愁的。
倒是那個老馬，踏踏實實任勞任怨跟著乾了一年。
想跟著一起去二汽，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他任廠長的時間有些短了，功勞嘛。。。頂多也就是個苦勞。
後麵沒人推著，他想升一級去二汽擔任個重要領導職位，怕是有些難度的。
至於廠長？想都彆想。
不過方想對老馬印象還是極好的。
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屁股在哪，方想說什麼他就乾什麼。
這樣的搭檔，可是很難找到。
想到這裡，方想便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