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跟我與方先生做生意,有什麼關係呢?”
包餘剛的腦子轉的很快,雖然被方想帶著歪了一圈。
但還是馬上回到了正題上。
“包公是什麼人,曆史已有公論,無需我多言。
作為包公的後人,我對包先生,是有天然的好感的。
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去找彆人呢?”
方想笑了笑,說出了一早就準備好的理由。
而且,這個理由無比的強大。
用包公的口碑,把他架在上麵。
但凡是個要臉麵的人,就不會做傻事自己跳下來。
這個身份在現代,可能用處並不是很大,無非就是加一個可有可無的光環而已。
可在六十年代,尤其是包餘剛還是20世紀10年代生人。
上過學堂,讀過四書五經,雖然也受過近代教育。
但他的骨子裡,多少還是有些老派的風氣在的。
聽到這番話,也多虧他已經是快五十歲的人了,可也依舊覺得熱血有些沸騰。
“方先生,可不是在誆騙於我?”
包餘剛的熱血剛剛衝到腦門上,便在理智的控製下,恢複了冷靜。
他可不是十幾二十多歲的小年輕,幾句話就被人哄騙的找不到北。
“若我沒記錯,甬城應有包家家譜。
包先生有機會回去,可以查查。
看看我是不是在說謊。”
方想看到包餘剛的反應,心下也不由點了點頭。
成大事者,有靜氣。
怪不得人家以後能做到船王這個位置。
“方先生可否講講細節?”
包餘剛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後點點頭,這才看向了方想。
“事情大概是這個樣子的。。。。。。”
方想將他跟雷洛說過的一些細節,跟包餘剛也講了一遍。
包括鬼佬有一份的事情,也沒有隱瞞。
“明白了,所以這次,是為國家做事。”
包餘剛聽完,眼睛裡閃爍著堅定的神色。
不愧是聰明人,很快就捋清楚的事情背後的重點。
“是的。
汽車貿易,不過是掩護罷了。
重要的,還是要走私機床和設備。”
方想點點頭,把重點再次重申了一遍。
“為國家做事,義不容辭。
費用這塊,我隻要個成本即可。
股份我。。。”
包餘剛看得到了明確的回複,當即就拍著胸脯。
“該給的,還是要給的。
國家不會辜負每一個付出的人。
無論是明麵上的,還是暗地裡的。
這也是你該拿的,不用客氣。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些事,需要與你溝通。”
方想聽到包餘剛的話,當即就明白他要說什麼。
馬上伸出手製止了他。
“還有什麼事?”
包餘剛愣了一下,看方想態度頗為堅決,也沒有再度開口拒絕。
而是問到了方想提到了另一件事。
“買船!”
方想看著包餘剛,吐出兩個字。
“買船?”
包餘剛再度愣住了。
“對,就是買船。
包先生是跑海船的。
那必然少不了要買海船。
如今國內也是有造船廠的。
當然,技術水平什麼的,是比不過那些老牌的強國。
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包先生若是有報國之心。
不妨從利潤裡,拿出一部分,在國內下訂單,買幾艘船。
也算支持一下國家的造船工業了。
價格這塊,你也可以放心,國家肯定不會讓你為難的。”
方想看著有些不明白意思的包餘剛,說出了他之前準備好的想法。
如今國內的造船業,基礎非常差。
且不說先進的艦船,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大的量產能力。
在這個年頭,無非就是維持最低限度的生存罷了。
建國多少年了,海軍一直都是一些破舊過氣的老舊船隻。
很多時候,甚至拿漁船湊數。
如果能給他們拉一些訂單,不說賺多少錢。
起碼能開工,讓工人們有工作可做,有工資可以領。
光是能讓為數不少的工人們可以養家糊口,就是好事一件了。
國家肯定也不會在這塊上,與方想和包餘剛過不去。
而且包家要發展海運,買船也是少不了的。
包家最多時,名下幾百條船。
除去二手的收購其他的公司的。
新船怎麼也得有個上百條吧?
多的不說,能拿到三五分之一的訂單,就能養活多少人了?
“意思是可以低於市場上其他國家的價格?”
包餘剛聽明白了,不過商人畢竟還是商人。
說話也是從商人的角度出發的,開口就是價格。
“價格你放心,雖然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可也要為國家留少許的利潤。
支付的周期,也是可以談的。”
方想點點頭,這個工作,他還是相信能和一機部、六機部做通的。
“既然方先生話已經說到這裡了。
包某若是拒絕,就太不懂事了。
從今日起,但凡國家要求,包某必然無所不應。”
包餘剛聽到方想的承諾,最後一絲擔憂,也放下了。
看得出來,方想的策略還是非常成功的。
“這是包某的一點點心意,希望方先生不要推辭。”
說完,包餘剛從西裝裡麵的口袋裡,摸出一張支票,推到了方想麵前。
“包先生,這次請你來,是與你談生意的。
可不是來找你討要錢財的。
不要誤會了。”
方想看到那張支票,頓時啞然失笑。
看來這包餘剛,也是早有準備。
擺擺手拒絕道。
“方先生這是說哪裡話?
這怎是討要錢財?這是我與方先生,與國家做生意的一點定金罷了。
隻不過,這些定金,是交給方先生全權處理的罷了。”
包餘剛這番話,說的是極為漂亮。
“包先生。。。”
方想笑著搖搖頭,能出人頭地的,你可以說人蠢、說人笨。
但絕對不能說人傻。
人家就連行賄,都說的如此清新脫俗。
“方先生還是不要推辭了。
那一成股份,我也不能白拿不是?
這也是包某的一點誠意,以及對方先生的謝意。
時間不早,包某這便回去準備。
國家何時需要,包某隨時以身報國。
方先生請留步,包某告辭。”
還不容方想拒絕,包餘剛就站了起來,說了一番漂亮話後,大步離開了。
“還真是個人精啊。。。”
看著包餘剛的身影,消失在書廳之外。
方想歎了口氣。
包餘剛一口一個國家,就連生意,也說是跟國家做。
這是為自己留了餘地啊。
如果方想是騙子,或者忽悠他,那他今天的話,便做不得數。
若方想沒騙他,國家真的同意,怎麼算,他都是占了大便宜的。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大規模走私被港島或英方官方發現,捏住了他的把柄,秋後找他算賬罷了。
不過作為港人,跑海運的船王。
他要是沒聽說過狡兔三窟,打死方想也是不會信的。
搖了搖頭,方想拿起麵前的那張支票。
彙豐銀行,兩百萬。
方想從抽屜裡拿出存折。
看著左手的存折,右手的支票,再度陷入了沉思。
有沒有一種可能,港島的第一代地產大亨。
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