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自私嗎？
毫無疑問，是自私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那方想無私嗎？
毋庸置疑，是無私的。他已經貢獻了那麼多了。
沒有人否認吧？
不去沈飛參與渦噴7項目，雖然是方想下意識的想法。
可也並非一時衝動。
先不說一頭紮進這個項目，蹉跎20年，有什麼意義。
另一個，馬上要起風了。
沈飛在那個年代，也不能幸免。
很多國家級大項目，要麼停滯，要麼進展緩慢。
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方想不小心得罪了某個人。
不聲不響的把他批鬥給搞了的話。
本就是社恐、宅男，不善於ZZ鬥爭的方想。
沒有絲毫把握脫困，至於反殺？想都彆想。
方想本質上就是個腦子裡帶了前世圖紙的社畜、普通人罷了。
在這十年的浪潮裡，守在京城。
起碼還有劉爸爸、胡老、許教授這樣的大腿可以抱。
如果遇到危險，還有人護他，有地方跑，地方躲。
去了沈飛，誰能護他？
他有地方跑嗎？
方想自認沒有三頭六臂，更沒有敏銳的ZZ嗅覺。
如果他懂得玩ZZ，為什麼還要走科研路線。
去參政，不是更好？
方想很清醒。
京城雖然處在風暴的中心。可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旦去了外地，他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留在京城是自私的選擇，沒錯。
但如果不留下可用之身。還如何報效未來？
如今拿出看家本領，畫一份渦噴7的圖紙。
不但是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也是給自己添加一層護身符。
“看來，您是不相信我了。那我畫一份渦噴7的設計圖吧。
您帶回去，跟沈飛討論一下可行性。然後再說？”
方想很認真的說道。
“你確定？”
李教授剛才麵色如墨的臉上，變成了驚訝。
此時他是半信半疑。
信，是因為，方想已經拿出了成績，他是知道的。
疑，是因為，他沒有親眼見證。
而且，渦噴7，是國內目前，除開渦噴8以外，最頂尖的發動機設計了。
說是天花板，也不為過。
“總要給我一次機會吧？
如果我做的好，您就同意我不離京的要求。
如果我做的不滿意，您說什麼都行。”
看到方想如此自信。李教授猶豫了。
“可以。
給你一份全套圖紙，一個月時間。
我和沈飛，不！我和科學院來審核。”
李教授看著方想還是那麼的鎮定自若。
頓時笑了，方想的底子他是清楚的。
已經從許教授和胡老那裡得到了印證。
他是自己人。
自然不會擔心方想會泄露，或者叛逃什麼的。
“但你期間，不能離開水木。”
可即便如此，李教授還是上了保險。
“沒問題，一個月時間。夠我畫兩份圖紙了。
您如果有顧慮，可以隨時來抽檢。”
方想也笑了，現在京城活躍的特務，不在少數。
就算彆人信任他，他也不能不考慮這個風險。
自然不會帶著這樣的機密到處亂跑。
“還有，你說的，要代課！”
李教授眼睛一轉，又加了一碼。
“教授，你這不講武德啊！”
方想眼睛都直了。
代許教授的課，不是問題。再加上代李教授的課，問題也不大。
可代兩門課的同時，還要畫圖，這就過分了。
渦噴發動機的圖紙，雖然還達不到像213整車那樣，一米多高的程度。
可也不會差到哪裡去，那得需要多大的工作量啊。
“給你加一份工資！”
看著方想滿臉的委屈，李教授伸出手，比了一個五。
“按照13級助教算，給你51塊5，怎麼樣。”
剛才還看著有些討人嫌的李教授。
馬上就變得可愛了起來。
“Dea！”
方想馬上點頭。
早說嘛，有錢給這種好事，怎麼能錯過。
“不過得從你交了圖紙後算起。
而且圖紙還必須要我們滿意才行。”
剛剛還看著可愛的臉，瞬間變成了資本家模樣。
“那我就等著您送圖紙了。
對了，從我收到圖紙的第二天算起。”
方想絲毫不怕李教授看到，翻了個白眼。
行吧，不就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嘛。
跟尹局長打過幾次交道後，方想已經學會了。
“怪不得許教授說你小子奸猾的很。”
李教授並沒有反駁。
而是說了一句許教授對他的評價。
方想更無語了。
算了，都額外賺一份工資了。還計較這個乾嘛。
更何況，等到渦噴7的發動機圖紙被認可後。
他所希望能進入那個部門的可能。
也會增加不少可能。
就是，不清楚在吹風的時候。
那個部門，是不是還在正常運作。
這個方想是不清楚的。
但留在京城，總比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上強吧。
領了任務的方想，離開了李教授的辦公室。
此時，在他身旁的，是王晉陽。李教授的助理。
上次五爺試飛的時候，見過一次。
“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
渦噴7可是咱們國家最頂尖的項目了。
你居然敢誇口自己來。”
在帶著方想去專屬辦公室的時候。王晉陽的眼神非常複雜。
能看得出來，一半是擔心，另一半是疑惑。
方想並沒有從裡麵看到嘲笑或者質疑。
剛才與李教授的對話，王晉陽是全程看在眼裡的。
“您就當我是年輕氣盛吧。”
方想並沒有過多解釋。
看得出來，在水木結識的這些人裡。
並沒有像四合院裡那些人一樣，有那麼大的戾氣。
總是想著給彆人下絆子，看不得彆人好的事情。
而是積極向上，熱心幫助他人的情況居多。
可即便是這樣，人心也是隔著肚皮的。
方想不是小孩子，逢人隻說三句話，未可全拋一片心的道理。
上輩子是拿多次吃虧換來的。
如今自然也不會對隻見過了兩次麵的人,講真心話。
“到了，就是這間辦公室。
以前是我在用，後來小組解散，各分東西。
我做了教授的助理後，就閒置了。
裡麵有個小套間，你可以搬進來住。
這是鑰匙，你稍微打掃一下，就可以用了。”
到了辦公室後，王晉陽打開門，將鑰匙放到了方想手裡。
“謝謝師兄。”
方想收好鑰匙，走進辦公室看了一圈。
跟曹天偉的辦公室格局大小一模一樣。
除了多了一個門，估計就是王晉陽所說的套間了。
外麵有50多個平方，擺了幾張辦公桌。
上麵落了不少的灰塵。看起來有些日子沒用過了。
打開套間的門。裡麵有十個平方。
看似麵積挺大，可其實就是隔出來的一個狹長的小房間。
隻擺了一張鋼絲床，沒有被褥什麼的。
幸好，牆上還有扇窗戶。不至於是個完全封閉的房間。
趁著沒事做，方想找到輔導員，借了一套工具。將辦公室打掃的乾乾淨淨。
如果沒有意外。
這裡以後說不定就是獨屬於自己的辦公室了。
按照自己的喜好，將辦公室收拾了一番後。把幾套桌椅板凳，也擺放的整整齊齊。
騰出來一個稍大一點的空間。當作自己畫圖的區域。
隻要領取了空白設計圖紙。就能隨時開工了。
方想滿意的點了點頭。
準備回宿舍，將自己的個人物品，全部收拾過來時。
“終於找到你了。”
宿舍樓下，穿著弧形領收腰連衣裙，上麵帶有雛菊印花的尹清秋。
站在了方想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