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不是方想嘛？！”
方想聽到有人喊自己，順著聲音扭過頭一看。
自己的旁邊，居然是傻柱。
“柱子哥，這麼巧。”
原本以為院子裡的人，知道自己有槍後，恨不得離自己八百裡遠。
倒是忘了傻柱這個沒心沒肺的例外了。
“是巧了，今兒周日，這麼冷的天兒，來泡泡，多舒坦呐。”
傻柱把毛巾燙熱了，然後蓋在臉上。
整個人就這麼泡在水裡，也不管身上早已燙的跟煮熟的蝦皮一樣紅。
“是啊，泡泡舒坦。”
方想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聊些什麼，隻能接著話。
扭頭看了看，四周全是人，擠得滿滿當當的。
想換個位置都不行，隻能將就了。
“我跟你說，那天，你還真把我嚇了一跳。
不過後來，聽說賈張氏和棒梗進去了，好幾年呢。
你是不知道，院子裡的人，還都挺感激你的。”
傻柱的聲音挺大，隔著毛巾，聽得還清清楚楚。
方想以為他要說槍的事兒，覺得這麼多人提槍，會不會嚇到人。
卻沒想到傻柱還不笨，壓根兒就沒說。
“是嘛？感激我乾嘛？”
方想愣了一下，傻柱說的話，倒不是他不信，隻是他沒想到罷了。
“害，還能為什麼。
賈張氏和棒梗，在院子裡的名聲，早就臭了。
如今他倆進去吃公家飯，秦淮如帶著兩個姑娘。
日子過的反而比之前好了，不說頓頓有肉吧。
起碼她們娘仨，能正經吃飽飯了。
再說了，少了賈張氏的禍禍，院子裡啊，也清淨不少呢。”
傻柱的解釋，讓方想想起，當初自己也想過這茬來著。
沒想到還真應驗了。
“是嘛，這我倒是沒想到。”
方想心裡想著是一個，但嘴上卻換了另一個說法。
“誰說不是呢，之前隔三差五都得接濟一下。
現如今，日子反而越來越好了。
不過那，秦淮如倒不一定感謝你。”
傻柱依舊是蓋著臉，自說自話。
“那倒也是。”
方想這會泡的也舒服，腦子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但耳朵邊的傻柱，一直嘚吧嘚吧個不停，隻能順著他的話聊。
“那棒梗，打小沒了爹，一直沒個正形。
眼瞅著這輩子就那樣了，這次進去，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對了，三大爺要給我介紹對象呢，是個老師。
長得好看不說，還特有氣質來著。
比秦靜茹那個鄉下姑娘啊，好的不知多少倍。
回頭要是成了，哥哥我啊，請你喝酒！”
傻柱依舊是自顧自的說著。
“是嘛，那挺好。”
方想學著傻柱，燙熱了毛巾，蓋在臉上。
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後麵傻柱說的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嘿！醒了醒了！”
正當方想剛睡著沒一會，傻柱突然就把方想給推醒了。
“來給哥哥搓搓背來，一會哥哥我也給你搓搓。”
方想晃了晃腦袋，看見傻柱手上拿著毛巾正在推自己呢。
“搓什麼啊，走，我請你搓背去。”
方想哪願意給彆人搓背啊，更何況是傻柱。
他也不願意傻柱給他搓背，乾脆直接請他搓背得了。
一張澡票一毛錢，尋常人也不是消費不起。
可搓背就得額外再拿一毛出來，所以一般人，也就不樂意拿這個錢。
給家裡買點吃的不香嘛？
所有都是自己搓吧搓吧完事。
或者是結伴來的，相互之間給搓搓。
傻柱即便工資不低，可平時也舍不得花這個錢。
一聽到方想請客，當即就樂嗬的跟著去了。
正好這會搓背的人也不多，不用排隊。
直接往專門搓背的板床上一躺，師傅用熱水往身上一澆，拿著熱毛巾就開始搓。
“要不我就說你小子會享福呢。
工資還那麼多，自己一個人怎麼都開銷不完。
對了，你也老大不小了，過了年就19了。
按你的條件來說，想好找個什麼樣的媳婦了沒啊？”
得了，就連搓背，也管不住傻柱那張嘴。
還不忘了跟方想嘮嗑。
“早呢，回頭等我畢業了再說。”
方想自然不會把有女朋友這個事，到處亂說。
隻是敷衍了事。
“之前我還聽說，秦淮如打算把她妹妹秦靜茹介紹給你呢。
聾老太太說，秦靜茹對你印象還挺好。
可惜了，上次棒梗出事後，秦淮如就把她妹妹趕回去了。
最初，我還覺的秦靜茹不錯來著，想讓秦淮如給我介紹介紹。
不過，現在有了冉老師，我也就不惦記著了。
倒是你，覺得秦靜茹怎麼樣啊？”
傻柱躺在板床上，哼哼唧唧舒服的很。
今天方想請他搓背，頓時對方想的印象大為改觀。
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沒興趣。”
方想依舊不怎麼想聊天，簡單幾個字就敷衍了事。
“我就說吧！嘿，那秦靜茹還不信。
心心念念想等你放假回家。
秦淮如都勸了好多次了。
整個院子的人，都知道秦靜茹對你有意思。
可惜咯，這麼漂亮一姑娘，沒那個福分。”
前麵搓完，開始搓肩膀和脖子，傻柱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對著方想繼續八卦，眼睛裡的光，那叫一個閃。
然後又說起了許大茂被他扒褲衩的事。
興奮的滿臉通紅。
直到搓完了背，方想說自己還想再修個腳。
傻柱這才悻悻作罷，告彆回家去了。
看著傻柱的背影，方想倒是沒想到。
因為開槍打了棒梗，居然會讓全院裡的人，對自己印象加了分。
這上哪兒說理去。
不過即便是如此，依然沒有動搖方想要搬出去的打算。
後世他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住習慣了，自然是不願意在這種環境下常住。
以前是沒辦法，現在有條件了，自然不能將就了。
等明天從軋鋼廠出來，就去找魏勝利問問去。
一邊修腳，一邊想好了明天的打算。
從澡堂子出來，已經是晚上了。
隨便在路邊的國營飯店湊合吃了一碗麵，就回家睡覺了。
第二天起來，換上了新買的中山裝，穿上了加了羊毛的厚皮鞋。
方想照著鏡子，你還彆說，這人啊，還真得靠衣裝。
看著鏡子裡那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
回頭再買個平光眼鏡戴著，整個利落的發型，就更像了。
想著想著，方想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笑了。
洗涮完，又去喝了碗羊雜湯，才便騎上自行車，到了軋鋼廠。
拿著學生證和早已開好的介紹信。
沒一會就到了副廠長李懷德的辦公室。
“李副廠長，您好，我是水木大學的方想。
這次來找您，是一機部研發的項目，需要一些配合。”
方想敲開門，直接開門見山。
剛才還麵無表情穩坐泰山的李懷德。
馬上換了一副笑臉，站起身來，伸出雙手。
“方同學你好你好，早就聽說方同學是水木大學難得一見的天才。
今日一見，果然人如其名，好一個玉樹臨風的翩翩美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