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你是什麼人？這可是國家機關單位，沒什麼事兒，彆往前湊。”
方想站在一機部的大門前，一個看門的大爺越過衛兵，攔下了方想。
“大爺，我是水木大學許教授的學生。
許教授讓我來找民用機械部的尹局長。
您可以給黃秘書打個電話問一下。”
被攔下的方想趕緊解釋了一番。
“你在這等著！”
看門的大爺一臉疑惑，但聽著是來找領導的。
而且還明確說出了領導的姓氏，即便有些不太相信。
但還是回到了崗亭，拿起了電話。
方想也不著急，就站在崗亭外。
發現門口的衛兵，手裡拿著的是56衝，瞬間來了興趣。
湊到衛兵麵前的黃線外，瞅著那支56衝上下打量。
這把門口值守的衛兵看的有些發毛。
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手裡的槍。
可方想站在黃線外，衛兵也沒有警告的理由。
“誒，那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時候，崗亭裡伸出來一個腦袋，大聲的詢問。
“我姓方，叫方想，是水木大學工程學院副院長許教授的學生。”
方想往前走了兩步，將自己的來曆說清楚。
那大爺對著電話，把方想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在這兒等著。往後站點，彆踩著黃線。”
大爺掛了電話，但臉上的警惕和疑惑卻並沒有減少。
沒一會，方想就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從辦公樓裡出來。
走到了方想麵前。
“你就是許教授安排來的？學生？多大了？”
此人穿著深藍色的中山裝，胸前的口袋裡插著一支筆。
毛寸的發型顯得整個人格外的精神。
隻不過眼神裡充斥著懷疑和審視。
“您是黃秘書吧？我就是許教授的學生。
許教授說總軍械部的工作，是之前提前預約好的。
所以暫時沒時間過來，就讓我先來瞅瞅。”
方想也不懼他，坦然的說了自己的來曆。
然後把自己的學生證遞了過去。
黃秘書也沒說話，接過方想的學生證，打開仔細了看了半天。
“走吧，跟我來。”
發現證件沒什麼問題，但並沒有把證件還給方想。
隻不過眼神變成了疑惑。
方想也沒吱聲，跟著黃秘書進了辦公樓。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工作人員，都用好奇的眼光看著方想。
上了三樓之後，向右邊走到頭，黃秘書站在一扇門前。
“稍等一下。”
黃秘書對方想示意了一下，然後敲了一下門。
“進來。”
門內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
黃秘書閃身進去，還不忘帶上門。
隨著“哢嗒”一聲，門鎖落上。
方想禁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至於把我當賊一樣防著嘛。
半分鐘後，門再度打開。
“方同學，請進。”
黃秘書露出半個身子，讓開門。
方想進去後，黃秘書退了出去。
這個辦公室還挺大的，有三十多個平方。
西牆擺了幾張單人的布沙發，看起來有些舊。
沙發前麵是個大理石的茶幾。
對麵則是一整排頂著南北兩堵牆的鐵皮櫃子，裡麵放著密密麻麻的文件。
北牆則是一個寬大的辦公桌，看起來有將近兩米長。
桌子後麵坐了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人。
穿著灰色的亞麻中山裝，梳了一個大背頭。
戴著一副黑框玳瑁的眼鏡，手裡拿著方想的學生證。
不過眼睛卻不在學生證上，而是透過眼鏡的上沿兒，麵無表情的看著方想。
“你叫方想？許教授的學生？”
說話的這個人，想必就是尹清秋的父親，尹副局長了。
麵對尹副局長的詢問，方想把剛才跟黃秘書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隻是來看看？你是大一？今年的新生？”
尹局長聽完，眉頭緊皺，看著手裡的學生證，又問了一個問題。
“您家姑娘催的太急，許教授不好拒絕。
所以讓我來看看，說能解決就解決，不能解決了，就回去。”
方想從站在一機部門口，到現在，就沒遇到過好臉色。
明明是求著許教授來的，怎麼自己來了，全都這樣的表情。
到現在不讓落座就算了，連杯熱茶都沒有。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呢。
乾脆直接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直接坐了下去。
“我姑娘？你認得我家姑娘？”
麵前的這個人，眼神裡頓時也冒出了警惕的神情。
“如果尹清秋是您姑娘的話，那我就認識。”
方想的心情越加煩躁了，這都什麼事兒啊。
“你是怎麼認識我姑娘的？”
聽到方想話的尹局長，眼神馬上變了。
從警惕到審視再到疑惑。
“跟季鵬偉一起喝酒的時候，碰上的。
我說你們是沒正事兒嗎？我可是請了假過來的。
要是沒事兒，我還得回去銷假上課呢。
最近考試耽誤了不少課時，沒多少時間浪費。”
方想翻了個白眼。
他做技術多年，一向對這些搞行政的沒太大好感。
看到現在都不提正事，也是有些煩了。
尹局長看方想翻了白眼，卻並不介意，眼神也緩和了下來。
“趙工嗎？我老尹啊，嗯嗯。
是這樣的，你帶著那份發動機的圖紙，到我辦公室裡來一趟。
嗯，就現在，快點。”
伸手拿起旁邊的電話，交代了一番。
“彆著急嘛，來都來了，你還認得季家老二？”
尹局長放下電話後，又問了一句。
“同學。”
方想簡單吐了兩個字，就懶的說話了。
目光越過尹局長，看著他背後的窗戶。
外麵種的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樹。
上麵的葉子已經全部枯黃了，也沒剩多少留著。
大部分都隨著風，不知道飄落到哪裡去了。
尹局長看方想沒有想聊天的**，也不再說話。
把學生證推到了方想麵前，拿起了之前放在旁邊的文件，看了起來。
方想收起學生證，知道得等一下那個趙工。
沒多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進。”
尹局長抬頭應了一聲。
“尹副局長，您找我？”
門口是名穿著布衣，上了年紀的老者，發須皆白。
手裡抱著一大疊圖紙。
“趙工來了，把圖紙放在茶幾上，給這位小方同學看看。”
尹局長推了推眼鏡，招呼了一下。
“黃秘書，去泡些茶過來。”
看到門口黃秘書的身影，又吩咐了一句。
趙工沒有說話，隻是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方想。
沒不過手上的動作卻不慢。
按照順序，把圖紙放在了待客區的大茶幾上。
“小方同學？”
趙工放好圖紙後，直起身子，看向方想。
而方想，早在趙工進門時，就站了起來。
待趙工放好圖紙後，才湊了過來。
“趙工您先坐，我瞅瞅圖紙。”
方想這個客人，此時卻像主人一樣，伸手示意趙工落座。
然後把剛才自己的椅子，拉了過來。
“等等！你是什麼人，這可是國家機密，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看的！”
就在方想坐在椅子上，準備翻閱圖紙的時候。
趙工卻一把掐住了方想的手。
“有完沒完了？到底讓不讓看？
不讓看直說，我現在就走。”
方想掙脫開趙工掐著他的手，轉頭看向尹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