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回來了?”
閻解成是初中畢業。
沒考上高中。
所以對於現在已經高中畢業的方想。
心理上處於弱勢地位。
再加上這次有求於方想。
更是有些坐立不安的心態。
方想點點頭,咧出個笑臉。
今天周五,考試完還不到五點。
這不是下班的點。
閻富貴肯定還沒回來。
所以閻解成不但在等自己,也等他爸。
看著又蹲回去的閻解成,方想抽了抽嘴角。
打開自家門上的鎖,進了屋。
今天在教室窩了一天。
身上早已是一層汗疊一層汗。
趁著現在都沒下班。
脫掉上衣,就穿了個褲衩,端了個盆,拿上毛巾和肥皂。
就到中院的洗衣槽這裡,打了點水,開始擦身子。
正巧看到一大媽坐在東廂房門口洗菜。
看到方想這架勢,哪還不知道他想洗洗。
笑著打了個招呼,就端著菜盆進屋了。
不得不說,穿越回來這大半個月。
天天白米肉蛋菜吃著。
還時不時的跑跑步鍛煉下身體。
眼瞅著身上的排骨慢慢的不見了。
已經長了不少肉。
幸虧這副身體年輕,底子還不算差。
多少算有幾兩肉了。
畢竟是夏天,不像冬天冷的要死。
一個星期也洗不了一次。
身上出的汗,跟水親親嘴,就下去了。
黏糊糊的感覺也被清爽所替代。
不過眼瞅著天還燥著。
方想又打了一盆水,帶了回去。
趁著清爽,方想直接一個京城癱。
半躺半癱的靠在家裡最大的椅子上。
開始放空腦袋。
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過還沒睡一會。
方想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剛睜開眼,就看到秦淮如推門進來。
“小方睡著啦?”
看到方想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秦淮如打了個招呼。
“來了嫂子。”
方想趕緊揉揉眼睛,站了起來。
“坐,我給您倒水。”
還沒等方想動起來,秦淮如就一把把他按了回去。
“不麻煩,我是來還錢的。
前兩天廠裡開了資。
但我聽說你在高考。
怕打擾你複習,就沒敢來。
今天考完了是嗎?咋樣啊?”
秦淮如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大團結。
皺巴巴的,用手碾平,放在桌子上。
“還行吧。
嫂子你手頭要是不寬裕了。
先拿著用也成。
我這不著急用錢。”
方想緩過來勁,看了一眼大團結。
客氣了一句。
“你就收著吧。
明天姐幫你來收拾收拾屋子,感謝你借錢給我。
我家裡還有事兒,先走了啊。”
秦淮如不知道怎麼回事。
看著光著膀子的方想,咽了咽口水。
說完趕緊轉身走了。
方想這才發現。
衝完涼之後,自己沒穿衣服。
把錢收進空間裡,趕緊把上衣穿上。
摸了摸肚皮,看了看天色。
打算做飯的時候。
門再次被敲響了。
這次進來的是三大爺,閻富貴。
“小方啊,上次我跟你說的事兒。
你考慮的咋樣啊?”
一進門,閻富貴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家裡那唯一一張太師椅上。
笑眯眯地看著正在米袋子裡掏米的方想。
“你們教導主任想乾啥。
讓他自個兒來跟我說唄。
您來說,算個什麼事兒啊。”
方想一看是三大爺,提的還是上次的事。
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直接敷衍了過去。
“這。。。。。。”
看到方想的態度。
三大爺有點捏不準這小子的想法。
經過上次要房子的事。
閻富貴很清楚這小子不是那麼好拿捏的。
這次,做過中間人。
也是看在人家給了五十塊錢好處費的份上。
也就中間傳個話的事兒。
本想著不但能找回那三十塊錢的虧。
還能白賺二十塊。
但現在看這小子的模樣。
這五十塊,不太好拿啊。
“那,小方。
你們學校是放假了吧?
這次考的咋樣啊?”
三大爺轉念一想,跳開了話題。
想先寒暄幾句,再循序漸進一下。
“彆介,三大爺。
我這飯還沒吃呢。
有啥事兒啊,咱跟正主直接談不成嗎?
繞來繞去的,累不累啊。”
方想卻不慣著他。
看上去一副笑容滿麵。
嘴裡的話,卻一點都不含糊。
“行,那你忙著。
明兒個我帶主任來,你們倆談。”
三大爺一臉尷尬的笑容,僵在臉上。
又不好翻臉,隻好自己給自己找了台階下。
抬著腿兒就出了門。
方想沒再搭理他,自顧自的收拾起晚晚飯來了。
“咋這麼快就回來了?談的咋樣?”
三大媽看三大爺回來,直接問道。
閻富貴卻繃著個臉,氣衝衝的坐到椅子上。
端起白瓷缸茶杯,一飲而儘。
三大媽一看這樣子,哪還不清楚。
“不行就算了,那五十塊錢,退給人家的了。
這小方,年紀輕輕的沒了爹。
上個月又沒了媽。
咱本來就不應該在他身上打主意的。
那三十塊賠了就賠了吧。
這次,你們那孫主任,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次也是奔著占便宜來的。
咱呀,也彆做這惡人了。”
三大媽拿著毛巾擦了擦手,好言安慰了起來。
“你懂個屁!”
三大爺閻富貴放下茶缸,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老大到現在說不來媳婦。
不就是因為咱家房子小,沒地方住嗎?
我一個月37塊5的工資。
養活這一大家子,我容易嗎我?
不想辦法從外麵扣點便宜。
怎麼給解成弄房子。
再說了,解成
眼瞅著也要畢業了。
那解曠也是眼巴前兒的大了。
咱們手裡就這麼點錢。
不精打細算,這日子過還是不不過了?”
說完,舉起杯子,還想喝水。
卻發現杯子裡的涼白開,早就喝完了。
“那你說咋辦?”
三大媽也是一臉愁容。
趕緊提起地上的茶壺,給白瓷缸填了水。
“還能咋辦,明天再說吧。”
三大爺端起茶缸,吹了吹,潤潤嘴皮子。
想來想去,暫時也沒什麼好辦法。
隻能等明天了。
卻沒看到,隔壁屋裡的閻解放。
眼裡的光,是越來越暗。
城裡但凡條件好的姑娘,哪個不挑?
且不說閻家房子小。
重要的是,到現在,都19歲了。
閻解成還沒有個正式的工作。
一分錢不賺,還要吃家裡的喝家裡的。
哪有正經條件好的姑娘能瞧得上他。
相親都幾次了。
哪次姑娘不是高興的來,敗興的去。
再後來,連說媒的都不怎麼願意進門了。
閻解成自己也急。
可急又解決不了辦法。
現在彆說公家飯了。
國營的飯都不好吃。
單說這軋鋼廠。
一年也就招一次工。
數量還有限。
但這四九城裡待業的青年多了去了。
有學曆高的,中專畢業。
有條件好的,家裡有錢。
有人脈的,能使上勁。
都是國營優先招的。
怎麼輪到他閻解成。
啥啥都沒有呢?
再差點,還有集體飯。
可閻富貴,卻都拉不下那張老臉。
還抱著老一代的傳統文人思想。
瞧不上這個的,瞧不上那個的。
彆說飯店了,連正經的公司,都不願意讓閻解成去。
一年拖一年的,閻解成就這麼耽誤下來了。
真要說優點。
長得看著精神,勉強算一個。
但這年頭,長相又不能當飯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