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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撕破臉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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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過後,李昌祚迅速反應過來,急令全軍回援。

隨著一聲聲號角響起,宋軍大營內一片慌亂,士兵們匆忙收拾行囊,牽出戰馬,在將領的催促下,向著同州方向急行軍。

鄭朝宗得知李昌祚回援的消息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果斷下令:“全軍追擊!”

靜塞軍如猛虎出山,緊緊咬住宋軍的尾巴。

當宋軍行至野豬溝時,四周一片死寂,隻有風吹過樹林發出的沙沙聲。

李昌祚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剛想下令全軍戒備,卻為時已晚。

刹那間,喊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鄭朝宗的伏兵如神兵天降般湧出。

宋軍潰兵們頓時亂作一團,自相踐踏,慘叫聲不絕於耳。

李昌祚的戰馬被一支冷箭射中,前蹄高高揚起,將他重重地甩了出去。

親兵們見狀,拚死衝上前去,用身體為他擋住如雨點般的箭矢,七手八腳地將他從混亂的戰場中拖出。

此時的李昌祚,盔甲淩亂,臉上沾滿了塵土和血跡,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他望著身後混亂的戰局,心中明白,此次回援不僅失敗,還讓宋軍遭受了重創。

黃河東岸的坊州、華州守軍聽聞同州失陷,李昌祚又遭遇慘敗的消息後,嚇得膽戰心驚,立刻下令緊閉城門,龜縮城內。

至此,文彥博精心布置的“星羅棋布”防禦體係,如同脆弱的紙張,被輕易撕裂。

消息傳至河中府,文彥博正在書房中品茶,聽到這個消息,手中的茶盞“啪”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在書房中來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語:“老夫一生英名,今朝喪失殆儘矣!”

然而,局勢並未就此停止惡化。

蘇允在拿下同州後,迅速整頓兵馬,準備揮師南下,直逼長安。

鄭朝宗則繼續率領靜塞軍追擊李昌祚,擴大戰果。

關中大地戰雲密布,一場決定雙方命運的大戰,已經如同暴風雨前的陰霾席卷而來。

長安城內,百姓們人心惶惶,大街小巷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氛,所有人都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向著這座古老的城市逼近。

李昌祚敗軍如潮水般湧回長安,城內愈發混亂不堪。

李昌祚灰頭土臉,盔甲上的血跡和塵土混作一團,在一眾殘兵敗將的簇擁下,前去拜見文彥博。

文彥博見到李昌祚這個敗將,頓時臉色鐵青,雙眼似要噴出火來,當著全軍將士的麵,怒聲嗬斥道:“李昌祚,你為守子午嶺,調集同州大量軍隊,令得同州失守,致使戰局急轉直下,按軍令狀,即日起革除官職,聽候發落!”

李昌祚撲通一聲軟倒在地,一臉的絕望。

然則此令一出,軍中將領們卻是一片嘩然。

一位年輕將領率先站出來,大聲吼道:“若不是文相強抽兵力,致使同州兵力空虛,同州又怎會輕易失守?

這責任怎能全讓李將軍一人承擔!”

眾人紛紛附和,群情激憤。

白發老將曹琨更是怒不可遏,“唰”的一聲拔出佩劍,劍鋒直指文彥博,聲嘶力竭地吼道:“吾等妻小皆在關中,如今卻要為你們的私心陪葬!今日,我定要討個說法!”

文彥博氣血上湧,“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搖欲墜。

周圍的士兵見狀,急忙上前攙扶。

此時,文彥博親信部將的眼神閃爍不定,透露出一絲異樣。

察覺到異樣的文彥博,心中愈發不安。

他強撐著身體,喝令眾人安靜,試圖穩住局麵,可軍中的不滿情緒如燎原之火,難以撲滅。

當夜,長安城內一片死寂,隻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響。

然而,就在這看似平靜的夜晚,一場背叛悄然上演。

永興軍路的兩名指揮使經過一番密謀,決定率部投奔靜塞軍。

他們帶著麾下精兵,趁著夜色,悄然打開城門,向著靜塞軍營地疾馳而去。

消息很快傳到文彥博耳中,他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

此刻的他,深知局勢已徹底失控,關中防線瀕臨崩潰,長安危在旦夕。

與此同時,蘇允和鄭朝宗得知兩名指揮使來降,大喜過望。

蘇允當即決定,趁長安守軍人心惶惶之際,發動總攻。

一時間,靜塞軍如洶湧的潮水,向著長安逼近,喊殺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長安城內,百姓們驚恐萬分,哭聲、喊聲交織在一起。

守城士兵們士氣低落,麵對即將到來的進攻,不知所措。

文彥博強打精神,試圖組織防禦,可往日的威嚴已蕩然無存,士兵們執行命令時也顯得拖遝猶豫。

……

汴京皇宮之內,氣氛凝重得讓人窒息。

高太後端坐在鳳椅之上,聽完關中敗報後,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為了撇清關係,她當眾怒斥:“文彥博,老邁昏庸,誤我大宋江山!”

聲音在大殿內回蕩,大臣們紛紛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

韓忠彥見狀,立刻出列,拱手提議:“太後,當務之急,需啟用章楶。

他足智多謀,定能扭轉戰局。”

話還沒說完,朔黨王岩叟便匆匆出列,神色慌張地密奏:“太後萬萬不可!

蘇逆乃是章楶族侄,恐有通敵之嫌,實在不可輕信!”

朝堂之上,頓時議論紛紛,大臣們分成兩派,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就在眾人爭執不下時,往日通常不發一言的趙煦突然起身朗聲道:“朕欲親征!”

此言一出,滿朝震驚。

滿朝文武此時再次端詳這個少年天子,發現昔日的幼童如今已經是個玉樹臨風少年郎矣,有些老臣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少年時候的神宗皇帝!

聞聽趙煦此言,高太後臉色驟變,趙煦這一舉措,自然是意在奪回被自己把持的權力。

剛想開口阻攔,卻見趙煦眼神堅定,不容置疑,高太後頓時心下有些遲疑起來。

高太後目光如炬,在群臣的臉上一一掃過,見呂大防、範純仁等一眾大臣,雖對趙煦親征之語震驚不已,麵上卻無半分憤怒之色。

刹那間,她心中如明鏡般透亮,一直以來,自己苦心經營、試圖打造的後黨,竟從未真正存在過。

朝堂之上,實則隻有一黨,那便是文人集團。

對這龐大的文人集團而言,無論是皇帝親政,還是她垂簾聽政,本質上並無區彆,因為政權的運轉,始終離不開他們的輔助與支撐。

念及此處,高太後心中雖泛起一絲不甘,卻也不得不正視現實。

高太後想起韓琦對曹太後的往事,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複雜的滋味。

當年仁宗駕崩,英宗繼位,可英宗即位之初便突患瘋病,難以理政,曹太後無奈垂簾聽政。

那時候,朝堂之上暗流湧動,英宗與曹太後之間嫌隙漸生,多虧韓琦從中斡旋,多方勸說,才使得兩宮關係有所緩和。

待英宗病愈,韓琦又以巧妙且強硬的手段,力促曹太後撤簾還政,讓英宗得以親掌大權。

如今,相似的情景似乎又要重演。

自己垂簾聽政多年,一心為大宋江山穩固,為趙家天下著想,可如今趙煦想要親征,這背後的深意,她又怎會不明白。

他就是想借親征之機,徹底擺脫自己的掌控,拿回本屬於皇帝的權力。

高太後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苦心經營多年,難道真的要在這一刻功虧一簣?

她抬眼望去,趙煦身姿挺拔地站在朝堂之上,眼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與當年的神宗竟有幾分相似。

而朝堂下的大臣們,雖依舊恭敬站立,可他們的心思卻難以捉摸。

高太後深知,如今的局麵已不比往昔,自己看似大權在握,實則已陷入孤立。

若強行阻攔趙煦親征,不僅難以成功,反而可能會激化矛盾,讓局麵更加不可收拾。

想到此處,高太後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擠出一絲笑容,緩緩說道:“陛下既有此壯誌,哀家自當全力支持。隻是親征之事,乾係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

還需細細商議,製定周全的計劃,確保萬無一失。”

趙煦聞言,心中雖清楚高太後此舉隻是緩兵之計,但見她並未強硬反對,也算達到了初步目的,便微微頷首,說道:“太後所言極是,朕定會謹慎行事。

隻是如今關中戰事吃緊,時間緊迫,還望諸卿能儘快拿出可行之策。”

此時,韓忠彥再次出列,說道:“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是要穩定關中局勢。

章楶之事,還需從長計議。

當下可先調派其他將領,率領精銳之師,火速馳援長安。

同時,派人前往長安,安撫守軍與百姓,穩定軍心民心。”

此言一出,朝堂上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然而,王岩叟卻麵露憂色,說道:“韓大人所言雖有理,但如今關中局勢已然失控,倉促調兵,恐難解燃眉之急。

且長安城內人心惶惶,若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即便援軍趕到,也難以扭轉戰局。”

眾人聽了,皆是一陣沉默。

此時,一直未發言的曾布站了出來,說道:“諸位大人,依臣之見,當下既要調兵馳援,又要設法離間敵軍。

蘇允與鄭朝宗雖勢大,但他們並非鐵板一塊。

可派人潛入敵軍內部,散布謠言,製造矛盾,使其內部生亂。

如此,或許能為我軍爭取轉機。”

趙煦聽了,眼睛一亮,說道:“曾愛卿此計甚妙。

就依你所言,即刻派人著手辦理。

同時,調兵之事也不可耽擱。

韓愛卿,你速去挑選良將精兵,儘快奔赴關中。”

韓忠彥領命退下。

高太後看著朝堂上忙碌的眾人,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自己已無力阻止趙煦親征,也無法掌控局勢的發展。

如今,她隻能寄希望於這場戰爭能有一個好的結果,否則,大宋江山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實際上到了此時,也算是政權有了一個平穩的過渡了,若是這般結束朝會,那麼在後世也會是一段佳話。

或者說,甚至會是大宋朝的一大幸事。

然則,大約是大宋朝命中該有大劫,程頤忽而站了出來。

程頤一襲儒袍,神色冷峻,闊步站出,先是向著趙煦與高太後行大禮,而後聲如洪鐘般說道:“陛下已然成年,理應親掌朝政大權。

太後垂簾聽政日久,如今戰事吃緊,唯有陛下獨攬大權,方能迅速決策,調度各方,拯救大宋於危難之中。”

此語一出,朝堂仿若被投入巨石的深潭,瞬間激起千層浪。

趙煦眼眸一亮,下意識挺直了腰杆,多年來被高太後壓製的權力欲望,此刻如即將噴發的火山,蠢蠢欲動。

高太後的臉色則瞬間陰沉,恰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陰沉得可怕。

原本,她已打算逐步放權,給自己留些時間,妥善應對新君即位帶來的朝堂變革。

然而,程頤這番急切的主張,如同利刃,卻是無情地打亂了她的計劃。

高太後麵色陰沉,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程頤這番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戳她精心構建的權力防線。

若按照程頤所說,她一下子將權力歸還給趙煦,她即刻會陷入四麵楚歌的艱難處境。

多年的垂簾聽政,讓她在朝堂編織了一張錯綜複雜的權力網,眾多官員依靠她的提拔和庇護,在朝堂站穩腳跟。

一旦放權,這些親信為了自身的仕途,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她,轉而投靠新的權力核心趙煦。

就拿王岩叟來說,平日裡對自己畢恭畢敬,言聽計從,可一旦權力易主,他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極有可能帶頭與自己劃清界限。

甚至為了討好趙煦,不惜揭露自己曾經的決策失誤,將她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

而在掌權期間,她不可避免地打壓過一些政治勢力,得罪了不少人。

一旦她失去權力,這些敵對勢力必然會抓住機會,對她進行瘋狂的報複。

雖然不至於在朝堂上彈劾她,列舉她過往的種種“罪行”,要求對她進行懲處,讓她名譽掃地,甚至性命堪憂。

但是作為垂簾聽政的太後,她享受著奢華的生活,宮殿金碧輝煌,宮女太監前呼後擁。

一旦失去權力,她的物質待遇會大幅縮水,她的宮殿可能被重新分配,身邊的侍從會被大量削減,生活從極度奢華變得簡陋冷清,巨大的落差會讓她難以適應。

不過那些都還是次要的,最為關鍵的是,她身後的聲譽可能會嚴重受損,一旦她被迫放權,新掌權的趙煦及其支持者,可能會授意史官對她進行抹黑。

史官會將大宋麵臨的危機,如關中戰事的失利,歸咎於她的統治失誤,讓她在史書中留下昏庸誤國的罵名,遭後人唾棄!

高太後越想越覺得可怕,心中的不甘和憤怒如潮水般翻湧。

她抬眼望向趙煦,隻見他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和野心,而朝堂上的大臣們,有的麵露猶豫,有的則迫不及待地想要迎合新君。

高太後忽然覺得毛骨悚然,這一刻她明白了,她必須做出抉擇,否則等待她的將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忽而聽到王岩叟大聲駁斥:“程頤,你這是何意?

太後垂簾聽政以來,殫精竭慮,一心隻為大宋江山。

如今國家危難之際,你卻妄圖挑撥兩宮關係,居心何在!”

韓忠彥微微皺眉,拱手說道:“程大人,當下關中戰事十萬火急,首要之務應是商討禦敵之策。

權力歸屬之事,事關重大,需從長計議,不可貿然行事。”

高太後聽了平日裡這兩位倚重的大臣為自己說話,心中忽而有了些許的信心起來。

然則那程頤卻絲毫不為所動,向前邁了一步,目光如炬,言辭愈發激烈:“諸位大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如今敵軍壓境,朝堂決策卻因太後掣肘,諸多拖延。

若不立即讓陛下獨掌大權,大宋危矣!”

高太後氣得渾身劇烈顫抖,臉上的皺紋因憤怒而扭曲,額頭上青筋暴起,平日裡保養得宜的雙手此刻緊緊握拳,指尖泛白。

“程頤!”

她厲聲喝道,聲音尖銳得劃破朝堂的喧鬨。

“你不過是一介腐儒,竟敢在此大放厥詞,離間我與陛下的母子情誼,擾亂朝堂的穩定!

哀家垂簾聽政這些年,夙興夜寐,為大宋江山操碎了心,哪一樁決策不是為了祖宗社稷,為了黎民百姓?

如今你卻顛倒黑白,蠱惑聖心,究竟有何居心!”

趙煦看著高太後盛怒的模樣,心中雖對權力的渴望愈發熾熱,但表麵上仍做出一副安撫的姿態,上前一步說道:“太後息怒,程愛卿也是心係國家,隻是言辭有些過激。

當下局勢危急,我們還是應以商討禦敵之策為重。”

實則,他這番話不過是權衡之下的緩兵之計,內心深處對程頤的提議極為讚同,恨不得立刻接過朝政大權。

程頤撲通一聲跪地,語氣卻依舊堅定:“太後,陛下!臣句句肺腑,絕無半點私心。

如今長安危在旦夕,關中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每耽擱一刻,大宋便多一分危機。

太後雖心係江山,可諸多決策仍需層層商議,這一來二去,不知要錯失多少戰機。

唯有陛下獨攬大權,方能雷厲風行,迅速調配各方資源,擊退敵軍,拯救大宋於水火。”

王岩叟氣得滿臉通紅,向前跨出一大步,戟指程頤,怒吼道:“荒謬!若依你所言,將朝政大權貿然交予陛下,萬一決策失誤,導致戰局惡化,你能擔得起這千古罪名嗎?

太後多年理政,經驗豐富,在她的主持下,我們尚有應對之策,怎可因你這幾句讒言,就亂了朝堂的根基!”

趙煦看向王岩叟,眼神有些冰冷。

而此時朝堂上的大臣們分成兩派,爭吵得愈發激烈。

支持程頤的官員,多是一些年輕氣盛、渴望變革的新銳,他們認為趙煦親政是大勢所趨,唯有如此才能挽救大宋於危難;

而擁護高太後的,則以朝中老臣居多,他們習慣了在高太後的領導下處理政務,擔心權力更迭會引發朝堂動蕩,讓局勢更加不可收拾。

趙煦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來回掃視,心中暗自權衡。

他渴望權力,渴望證明自己,程頤的提議恰似一場及時雨,讓他看到了奪回權力的希望。

但他也清楚,高太後在朝堂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貿然行動,可能會引發更大的危機。

但今日程頤既然已經將此事給捅破了,便必須勇往直前了,容不得再拖了!

趙煦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臉上浮現出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決斷。

他向前半步,目光如炬,緩緩掃視朝堂,聲音低沉卻堅定:“諸位卿家,暫且停一停。

今日程卿所言,雖有些唐突,卻也切中要害。

朕已成年,本就該為祖宗社稷承擔起責任。

關中戰事危急,若因權力懸而不決,錯失戰機,朕有何顏麵麵對列祖列宗,又如何對得起關中受苦的百姓!”

高太後聽到這話,心中“咯噔”一下,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她死死盯著趙煦,嘴唇微微顫抖,剛想開口反駁,卻見趙煦並未給她機會,繼續說道:“太後,您垂簾聽政這些年,殫精竭慮,為大宋勞心勞力,朕感激不儘。

但如今國難當頭,唯有當機立斷,方能破局。

朕意已決,親征之事不容再拖。待朕率軍解了關中危局,再與太後細細商議朝政之事。”

這番話看似給高太後留了顏麵,實則已經單方麵宣告了自己的決定。

程頤聽了趙煦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重重地磕了個頭,說道:“陛下聖明!此乃大宋之幸,百姓之福!”

而支持程頤的年輕官員們,紛紛附和,一時間朝堂上“陛下聖明”的呼聲此起彼伏。

王岩叟急得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撲通一聲跪在高太後與趙煦麵前,聲淚俱下:“陛下,太後!萬萬不可啊!

親征之事關乎陛下安危,一旦有個閃失,大宋江山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太後多年理政,經驗老到,在太後的帶領下,我們仍能尋得破敵之策,何必冒險呢!”

擁護高太後的老臣們見狀,也紛紛跪地,懇請趙煦收回成命。

朝堂上,兩派各執一詞,互不相讓,氣氛劍拔弩張。

高太後強抑心中翻湧的驚怒,儀態端莊地起身,目光威嚴地掃視著朝堂,朗聲道:“陛下既有親征報國的壯誌,哀家自然不會阻攔。

但親征絕非兒戲,關乎大宋江山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點差池。”

她緩了緩語氣,目光落在趙煦身上,“陛下,你雖年少有為,然戰場瞬息萬變,凶險異常。

哀家並非質疑陛下的能力,隻是如今朝堂局勢複雜,敵軍又詭計多端,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

“為今之計,”高太後繼續說道,聲音不疾不徐,“我們需從長計議,製定一套周全的戰略。

哀家提議,由陛下擔任親征大元帥,統籌全局,彰顯聖上禦駕親征的決心,鼓舞軍心士氣。

哀家則坐鎮汴京,為陛下調度糧草、協調各方,確保前線無後顧之憂。

如此一來,既能讓陛下一展抱負,又能保障親征順利進行。”

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議論紛紛。

支持趙煦的年輕官員們交頭接耳,神色間帶著些許猶豫。

擁護高太後的老臣們則暗自鬆了口氣,紛紛附和:“太後所言甚是,此乃兩全之策!”

王岩叟抬頭望向高太後,眼中滿是敬佩,大聲說道:“太後深謀遠慮,既能讓陛下親征鼓舞士氣,又能確保朝堂穩定,實乃大宋之福!”

此言一出,程頤頓時變色,他緊攥著衣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高太後這看似兩全其美的提議,實則暗藏玄機。

表麵上,她同意趙煦親征,賦予其大元帥之名,鼓舞軍心;

可實際上,將糧草調度和各方協調的大權牢牢攥在手中,意味著前線的一舉一動都要受汴京節製。

戰事瞬息萬變,稍有延誤,戰機便會轉瞬即逝,屆時即便趙煦有滿腔抱負,也會因後方掣肘而難以施展。

程頤原本指望借趙煦親征的借口,讓其獨攬大權,打破高太後多年的權力壟斷,推行自己心中的變革主張,拯救大宋於危難。

高太後這一手,讓他的計劃近乎泡湯,多年的心血和期望恐將化為泡影,想到這裡,程頤的臉色愈發陰沉。

趙煦同樣心急如焚,他雖渴望親征,但本意是借此擺脫高太後的控製,真正掌握朝政大權,按照自己的意願調配資源、指揮作戰。

高太後提出的方案,名義上給予了他親征的機會,卻在暗中限製了他的權力。

前線作戰,糧草供應、兵力調配的及時性至關重要,若事事都要向汴京請示,必然會延誤戰機。

而且,高太後在朝堂經營多年,人脈深厚,掌控著後勤大權,很可能借此打壓自己的親信,削弱自己的勢力。

一旦戰事失利,高太後便能將責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進一步鞏固她的地位。

想到這些,趙煦心中湧起一陣不安,原本堅定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慌亂。

而且,蘇先生豈是可以輕視之人,讓自己親自去跟蘇允對陣,趙煦稍微一想,心下都要慌張不已!

範純仁一直都沒有怎麼說話靜觀其變,此時見得趙煦眼神有一絲慌亂,頓時輕輕搖頭:官家還是年紀太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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