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她想要乾嘛?
——能不能不要用眼神侮辱我家哥哥?我真的要瘋了!
——工作室能不能做個人?能不能不要什麼爛人都往哥哥的節目裡塞?
滿屏的發瘋言論,在微博上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
對比之下,蘇見月的微博評論區,評論突然好了起來。
然,蘇見月本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她不想出去麵對裴恒,磨磨蹭蹭地又把洗手台擦了一遍。
直到譚暢進來喊她出去吃早飯。
蘇見月才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夜裡,蘇見月對寧恩恩的威脅起了作用。
今天一天,出去做任務。
寧恩恩都沒敢再來惹她。
蘇見月按照節目組的要求去翻地。
裴恒總是找機會往蘇見月身邊湊。
寧恩恩則往裴恒的身邊湊。
這樣循環。
裴恒的臉色越來越冷。
彈幕的罵聲越來越難聽。
蘇見月的心情,卻越來越好。
沒錯,就是這樣。
寧恩恩好樣的。
繼續加油。
於是,今天一整天的直播。
觀眾們看到的都是,蘇見月躲,裴恒追,裴恒躲,寧恩恩追,這種狗血的戲碼。
微博上,有關於這檔節目的熱搜,掛了一整天。
熱搜詞條越來越多。
是那種,每點進去一條,都能讓路人捧腹大笑的程度。
方向陽、譚暢當了一天的吃瓜群眾,在邊上負責解說。
末了,方向陽還補了一句:“於成,快,你去加入他們!”
於成一臉天真的“啊?”
譚暢站在一邊,笑得直不起腰。
於成的這個“啊?”,飛速地被網友做成了表情包。
又笑倒了一片網民。
直到今天的節目徹底結束。
蘇見月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她拖著行李箱,向幾位嘉賓道彆。
徹底消失在鏡頭之中。
蘇見月臉上的笑容,一秒垮掉。
錢不好拿啊!
她的臉都笑僵了。
阮啾啾小跑著上前,接過蘇見月手裡的行李箱。
箱子輕飄飄的,沒有來時一半重。
保姆車就停在盤山公路拐角的位置。
蘇見月正要上車。
裴恒的車就疾馳而來。
停在了蘇見月的麵前。
有了前車之鑒。
蘇見月後退了兩步,跟他隔得遠遠的。
生怕裴恒再次發瘋。
一個不注意,把她薅到他的車上帶走。
她的動作,裴恒儘收眼底。
他依舊保持著微笑。
明明很溫潤。
落在蘇見月的眼底,他唇角的弧度,總是與那一天的重疊。
溫潤隻是假象。
蘇見月知道。
她轉身,上車。
裴恒的車子依舊停在原地,沒有絲毫挪動的跡象。
盤山公路本來就窄。
蘇見月公司的保姆車找了個相對較寬的口子掉了頭。
想要下山,就得經過裴恒的車子旁邊。
兩輛車並排,勉強能通過的道路,裴恒的車子,就那麼大咧咧地橫在了馬路的正中央。
保姆車過不去。
司機下車,企圖跟裴恒交涉。
裴恒隻淡淡地回了一句。
“讓蘇見月來。”
他好整以暇,坐在邁巴赫後座,前麵的司機是裴家本家的人,隻聽從裴恒的話。
墨鏡一戴,誰都不愛。
西裝革履,雙手帶著純白的手套,蘇見月這邊的司機,連跟他搭話,都找不到突破口。
司機躊躇了一瞬。
回到了保姆車的旁邊,拉開車門,麵露難色。
“蘇小姐,裴先生執意要跟你溝通。”
蘇見月:“……”
她就說,小說男主都是法外狂徒!
蘇見月拿起手機,毫不猶豫地撥打了妖妖靈。
“喂,南城公安局嗎?我要報警。”
阮啾啾長大了嘴巴。
司機萬萬沒想到,還能這樣?
他頗為同情地看了一眼那輛黑色的邁巴赫。
然後,默默地關上了保姆車後座的門。
坐上了駕駛位。
漫長的等待。
蘇見月安心地閉目養神。
裴恒的耐性極好。
他享受捕捉獵物的過程。
隻要結局是獵物終將落在他的掌心。
過程如何。
他不在意。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兩輛車就這樣卡在道路中央。好在芝麻山隻是節目組的取景地。
平時並沒有什麼車輛來往。
並沒有造成交通堵塞。
很快。
警車鳴笛的聲音傳來。
裴恒溫潤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石化。
她居然報警了?
裴恒失笑。
“你去。”
司機在他的示意下下車。
出麵與警察交涉。
蘇見月的眼睛裡麵,浮現出期盼的光。
透過黑色的防窺玻璃,蘇見月、阮啾啾和司機的目光,全部轉移到了外麵,想要看看警察的處理結果。
蘇見月在腦海裡已經組織好了語言,隻等警察過來問話,她就要像竹筒倒豆子一樣的,一口氣控訴裴恒的全部惡行。
令車上三個人萬萬沒想到的是。
警察來了。
又走了。
走了!
蘇見月:“!!!”
“月月姐,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阮啾啾緊張的詢問。
蘇見月頭發都要氣直了!
隔著玻璃,蘇見月還能看見裴恒嘴角揚起挑釁的笑。
蘇見月低頭,從包包裡麵,翻出來一個防狼噴霧,藏在袖口。
又拿出了一根電棍,揣進衛衣大大的口袋。
隨即裝好手機。
下了車。
因為是出來錄節目,人多眼雜。
蘇見月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要把手槍帶著。
現在看來,她可能需要雇一個保鏢。
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她才行。
蘇見月下了車。
裴恒就倚在車門邊,一身黑色的休閒裝,看起來既高冷又隨性。
他似乎許久沒有穿過白色的西裝了!
蘇見月隱約察覺到了哪裡不對。
但是,眼下的情況,又不容她細想。
裴恒滿意的笑。
他就說,獵物終究會落入他的掌心。
蘇見月依舊停在距離他三步之外的地方。
她一臉戒備。
“裴恒,我覺得,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好歹曾經也是未婚夫妻關係,你何必跟我這般生分?”
裴恒討厭他們之間的距離。
蘇見月像是測量好了一般。
永遠都不會更進一步地靠近他。
憑什麼那個男人,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站在她的身側,將她護在身後?
而他,好像是被定位了一樣。
隻能站在她的對立麵?
“你是不是瘋了?”
蘇見月十分的不能理解。
一段明明沒有任何人放在心上的關係,裴恒為什麼要反反複複地對她強調?
“我們之間,除了一張空頭支票之外,沒有一丁點兒實質性的關係。”
一個大男人,怎麼婆婆媽媽的講不清楚道理呢?
裴恒前進一步。
蘇見月便後退一步。
這樣的動作,刺痛了裴恒。
他大步上前,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蘇見月的手腕。
“以前,我也以為隻是空頭支票,但是後來我發現,不是。”
蘇見月抗拒的想要掙脫開自己的手。
裴恒卻得寸進尺,扣住了她的肩。
手臂被他鉗製。
蘇見月動彈不得。
被迫對上裴恒的視線。
距離那麼近。
她看清了裴恒眼底的執拗。
“蘇見月,我的這一張支票,是滿額!”
蘇見月抬腳,狠狠地踩上了裴恒的腳背。
被裴恒鉗製住的雙手,卻仍舊動彈不得。
他像是不怕疼似的。
定定地站著,一動不動。
“可是,我的這張是空的,你懂嗎?感情講究的是你情我願,我不是苦情女主,不吃強取豪奪這一套!”
腳上攻擊沒有用。
蘇見月乾脆將卯足了勁兒,將腦袋狠狠地往裴恒的腦袋上撞。
顯然。
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高。
氣死。
她根本撞不到裴恒的腦袋。
阮啾啾和司機相繼下車。
往蘇見月這邊衝。
隨即,一群黑衣保鏢迅速圍攏,攔住了阮啾啾和司機的路。
這陣仗,蘇見月看了,突然就沉默了!
看樣子,請一個保鏢,根本沒用。
裴恒隨隨便便出手,就是十名保鏢起步。
她紅著眼眶,抬頭看他。
漂亮的眼睛裡麵帶著決絕。
“裴恒,我的這張支票,永遠都是空的,永遠!”
裴恒不怒反笑。
“遲早會滿的。”
他胸有成竹。
就像剛剛。
蘇見月明明不下車。
最終還是下車了,不是嗎?
蘇見月被他帶回了車裡。
真的。
要不是法治社會,蘇見月真的想要一槍崩了他。
正中眉心的那種。
光是裴恒一個人,蘇見月都沒有把握打得過。
更遑論他身後的那一群保鏢。
一個電棍,杯水車薪。
完全不頂用。
蘇見月極其厭惡地距離裴恒恨不得一丈遠。
緊緊地貼著另一邊的車門,連眼角的餘光,都不留給裴恒。
嘴唇緊抿著看向窗外。
她的腦中飛快地想著對策。
手機就在她衣服的口袋裡,那裡麵還有電棍。
這是她最後的依仗,不能妄動。
蘇見月的掌心,抵著那支防狼噴霧。
緊張到了極致,反而平靜了下來。
“你打算,永遠都不看我一眼嗎?”
蘇見月沒有說話。
維持著姿勢,一動不動。
裴恒淺笑的臉逐漸沉下。
同樣不再說話。
很快。
從芝麻山,到裴氏在南城的停機坪。
蘇見月被迫坐上了裴恒的私人飛機。
飛機直接在南山彆墅降落。
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院落,三疊噴泉閃爍著亮光。
潺潺水聲吵得蘇見月心情愈發煩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蘇見月總覺得這裡有些不一樣了。
裴恒站在她的身後,手指著一片鬱鬱蔥蔥的花海。
一大片夢幻的朱麗葉,在路燈下氤氳起粉色的光暈。
裴恒含笑的聲音從蘇見月的背後響起。
“看,你最討厭的地方,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