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讓天樞變得無比興奮。
連帶著他揍人的勁頭也變得十足。
“去你丫的。”
他一腳踹飛了一名諸葛神兵。
揮手一刀。
連帶著力氣都大了不少。
他們這群人都是如此。
士氣大增。
砍人如切菜。
不多時便殺得那些人片甲不留。
大獲全勝。
得救的婦孺孩童們喜極而泣。
蘇見月一根棍子,將欄杆撬開了一道口子。
將裡麵的人全部放了出來。
劫後餘生的喜悅,讓她們不停地對著蘇見月鞠躬致謝。
“快逃吧!帶上你們的孩子與夫君,尋一個安生的去處,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去吧!”
真摯的話語,戳中了她們的內心。
傾盆的雨水混合著淚水。
蘇見月目送了所有人離開。
脖子被人狠狠一劈。
蘇見月毫無預兆的軟了下去。
占自行本想過來,跟蘇見月站在一處。
可是人潮湧動。
他一時間擠不過來。
等他擠過來的時候。
那裡已經沒有人了。
天樞帶著人過來與他會合的時候。
占自行連地上彙聚的水窪都扒拉了個遍,企圖從裡麵找出蘇見月的身影。
“完了完了,關姑娘不見了!”
“你說誰不見了?”
天樞簡直要瘋。
剛才上頭的熱血一瞬間冰涼。
他拎起占自行的衣領,將他提起。
“你再說一次,誰,不見了?”
暴雨掩蓋了一切痕跡。
有人眼尖的發現了一個黑色物體。
大喊一聲:“頭兒,這是不是觀音大士的神鳥+?”
天樞將占自行一把丟到地上。
占自行腦袋暈暈的,他剛才說什麼?
觀音大士?
原來關姑娘便是傳聞中的觀音大士?
他……他把觀音大士弄丟了?
占自行迅速從地上爬起來。
跟了上去。
“沿著痕跡,找。”
天樞低吼一聲。
一群習武的漢子飛快的消失在了原地。
好不容易追過來的占自行無措地張望。
他現在應該……
對,他應該去找陛下。
蘇見月在一處洞穴中醒來。
傾盆的暴雨已經停了。
隻有滴滴答答的雨聲傳來。
蘇見月渾身都疼。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
“金寶兒?”
她一開口,才發現,連她的嗓子,也疼得不行。
頭暈目眩。
她的包包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被雨水浸濕的柔軟外皮完全變乾。
蘇見月心下一緊。
“我睡了多久?”
金寶兒睜著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眼睛,沒有回答。
蘇見月強撐著坐起。
一眼便看見了洞穴外明亮的天色。
“是你救了我嗎?”
金寶兒點頭。
“你一直跟著我?”
金寶兒將視線落在了蘇見月的包包上。
舔了舔唇瓣。
蘇見月暈得撐不住。
她道:“你想吃巧克力?”
金寶兒點頭。
蘇見月粗重的呼吸,渾身酸軟,身上滾燙,卻冷得不行。
“你還記得,那天,跟我一起從你那裡離開的人,長什麼樣子嗎?”
金寶兒眨眨眼,好半天,才像是理解了蘇見月的話一樣。
點頭。
蘇見月鬆了一口氣。
她道:“你把我的包,送到那個人的手上,你帶著他們來這裡找我,我會給你很多很多的巧克力,我保證。”
一聽到很多很多的巧克力,金寶兒的眼睛亮了亮。
蘇見月拉過碩大的包包。
打開拉鏈。
好在包包的防水效果不錯,裡麵還算乾爽。
她拿出粉色的手機,外加一把手槍,想了想,她又拿起了一隻手電筒,才重新合上拉鏈,把包包交給金寶兒。
“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金寶兒看似瘦弱,力氣倒是不小。
抱著這麼重的包,她跑的飛快。
蘇見月終於撐不住,再次躺了下去。
這裡沒有床。
她現在就躺在地上。
沒有食物,也沒有水。
她很冷。
但卻沒有火。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回到自己的家裡?
光是一個撐起身,再躺下,就花光了蘇見月所有的力氣。
她緩了許久。
意識逐漸混沌。
她強迫著自己清醒。
慢慢地翻身。
一滾。
很好!
還在原地。
蘇見月有些泄氣。
她再次翻身。
癱軟在了地上。
意識越來越渙散。
蘇見月冷得牙齒都在打戰。
她拿起手機,蒙著霧氣的雙眼,努力地看清上麵顯示的時間。
2024年11月7日,農曆十月初七,立冬。
北京時間15:30。
不對,立冬?
腦海中的曆史再次跳躍。
文字浮現。
蘇見月的腦袋驟然傳來一陣刺痛。
元輝五年,立冬前日,暴雨傾盆,晝夜方停,至此,北境旱情大解。
尊肅帝生擒叛軍領袖,經查驗,那人竟是先太子蕭玉岑!
大戰才歇,尊肅帝下令全麵封鎖冒兒山,大開殺戒,整整十天,山中數十萬叛軍乃至家眷,均被斬首,無一生還。
據野史記載,血液染紅了山川河流,濃鬱的血腥味,方圓十裡都能聞見。
經此一役,尊肅帝暴君之名驟起,千秋功過,任世人評說!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能再耽誤了,她必須想辦法,馬上回去。
蘇見月知道,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她需要火,還需要水和食物。
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金寶兒的身上。
可是,大雨剛過。
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一片。
且不說她現在根本沒力氣起來。
就算她咬著牙起來了,外麵到處濕漉漉的一片,她也找不到乾柴生火。
蘇見月咬著舌頭,迫使自己清醒。
就她目前的狀況而言。
如果陷入昏睡,能不能醒來,真的不好說。
要是有床就好了。
蘇見月這麼想著。
忽然,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她自己做一個簡易的床,是不是就可以穿回去了?
肚子咕嚕嚕地在叫。
蘇見月再次咬牙起身。
看見了距離她不遠的地方,放著幾顆野果。
那是金寶兒剛才待過的位置。
這些是她摘回來的果子嗎?
身上的盔甲太過於厚重,濕漉漉地裹著她更加的冷。
蘇見月氣喘籲籲地脫掉冰冷沉重的鎧甲。
小兵的衣服她穿得並不合身,鎧甲被她丟在地上。
身上瞬間輕鬆了一大半。
她向前爬,抓起地上的野果,咬了一口。
酸澀的口感,帶著微微的苦澀。
蘇見月皺起了眉頭,雖然難吃,但她必須得吃。
她得活著。
一連吃了三個。
蘇見月的牙根兒都快酸掉了,她再也吃不下去一口。
但你彆說,被果子一酸,她混沌的靈台,忽然就清明了不少。
恢複了一些體力。
蘇見月扶著岩壁起身。
摸索出去。
她撿了一根長短粗細都比較趁手的棍子當拐杖。
步履蹣跚地向前走。
從背影看,真像是一個孤獨可憐的拾荒老人。
(ps題外話——蘇見月:你禮貌嗎?)
蘇見月的撿了木棍,就往山洞裡拖。
弱不禁風的她,五步歇三步,三步一喘氣。
比林妹妹還要嬌弱。
撿完了木頭撿藤蔓。
好不容易撿夠了材料。
天已經黑了。
手電筒的光,照亮了山洞。
蘇見月勉強吃了兩個果子。
開始給自己做床。
手臂粗細的木頭,用藤蔓一根捆著一根,按照竹床的樣式,綁成一排,等到寬度足夠她躺上去,還能勉強翻個身的時候,蘇見月才終於結束了手裡的動作。
今天是立冬。
白天還好,到了晚上,格外的冷。
蘇見月還能遲緩的活動,沒有暈倒。
全憑毅力。
她撿起手機、手槍和手電筒,爬上了床。
木頭凹凸不平,躺上去硌得人生疼。
蘇見月已經燒到恒溫。
身上的痛點太多。
完全不把這點痛放在眼裡。
躺上去。
拿好東西。
翻身。
堅硬的木頭變成了柔軟的大床。
蘇見月被自己感動哭了。
她沒敢耽誤,撥打了夏千千的電話。
嘶啞的聲音把夏千千嚇了一跳。
“救……我!”
兩個字。
說完。
蘇見月就再也沒能支撐住。
暈死在了床上。
夏千千在電話裡“喂?”了半天。
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她快被嚇蒙了。
想都沒想,抓起小電驢的車鑰匙,就往外跑。
電腦屏幕上,編輯發送過來催她交稿的信息不停跳動。
夏千千全然不顧,第一時間,趕去了蘇見月的家裡。
她知道密碼。
輸入之後,直接進去。
房子裡麵安靜得可怕。
夏千千上樓,推開臥室的門。
被蘇見月的模樣狠狠嚇了一跳。
蘇見月穿著一身灰撲撲的古代衣服,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頭發亂糟糟的,臉色白得像個鬼。
原本漂亮的唇色,慘白的不像話。
胸口的起伏不慎明顯。
夏千千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蘇見月,究竟是不是還活著?
她探了探蘇見月的鼻息。
還有氣兒。
夏千千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連忙開始打電話。
“喂,念念嗎?月月現在身上好燙,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
林念念剛躺到床上準備休息,聽到這個,立即從床上起身,“你彆急,先跟我說說月月現在的狀況。”
手機開了免提。
林念念飛快地換衣服。
掛斷電話之後。
夏千千脫掉了蘇見月身上的衣服。
將她嚴嚴實實地裹在被子裡,隨即打水,給她擦洗身體,又換上乾淨的衣服。
忙完這些,救護車來了。
夏千千陪著蘇見月一起上了救護車。
夏千千在車上給蘇見月做急救。
夏千千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裡麵蓄滿了淚水。
捂著嘴巴哭。
生怕影響了林念念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