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床,是要作甚?”
蕭玉祁低沉的嗓音,自蘇見月的背後漾開。
蘇見月的尾椎骨都在發酥。
“開……開窗,通風!”
蕭玉祁看了一眼緊閉的窗簾。
“嗯,我去。”
蘇見月一把按住了他。
“不……不用了!”
房間裡多了一個男人,萬一被拍。
榮姐隻怕是要原地爆炸。
蕭玉祁察覺到了她的緊張。
他起身。
繞過病床。
坐在了蘇見月的麵前。
“方才冒犯了你,是我不對,可我隻想要你知道我的心意。”
蘇見月格外緊張。
下意識地抓緊了床單。
“我們生活在兩個時代,若是錯過,可能此生再難相見,我不想與你平白蹉跎歲月,臨了抱憾終身,月兒,或許從前,你從未考慮過與我的關係,那麼今後,你可否考慮一二?”
他虔誠而專一。
“我心悅你,如風追雲,枝倚木,死生契闊,山海難枯。”
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打著蘇見月的心房。
這……誰頂得住?
“我知你愛財,我的一切,你都可拿走,我知你愛色,隻要你想,我任你擺布。”
蘇見月眼神忽閃。
蕭玉祁趁熱打鐵,“不論是狐妖、高僧、樵夫、殺手,隻要你想,我……”
他停頓出尾音,“都可!”
勾引。
純純的勾引。
蘇見月就知道,這個男人心眼比篩子還多。
不行。
她得抵住誘惑。
可是,好難拒絕,怎麼辦?
擁有他,她就等於擁有了一整個國庫。
還同時擁有了男狐狸精,西裝暴徒,欲孽高僧,狂徒……
光是這麼想著,蘇見月都有些興奮了!
這個男人,真的很會拿捏她。
“你……”
蘇見月將他推了推。
“你離我遠一些,不要試圖蠱惑我。”
她需要用理智,去認認真真地思考這一段關係的可行性。
蕭玉祁深諳人心之道。
進退得宜,方能事半功倍。
他起身,退後。
保持著正常的交際距離。
笑道:“你方才說有法子探查到冒兒山的地圖,是何方法?”
誒?
話題跳轉的這麼快?
心裡怎麼空落落的?
蘇見月壓下心頭的不適。
拿起手機。
搜索了一下‘無人機’。
隨即,她將手機遞給了蕭玉祁。
“你看,就是這個,我也有一個,到時候我把這個帶過去,讓它把冒兒山裡麵的模樣,全部拍下來,你就能知道地形了。”
男人對於這種電子產品,似乎天然的喜愛。
蕭玉祁看得移不開眼。
“這……這是何物?”
“飛機,你還記得吧?”
“記得。”
蘇見月說道:“之前我們在外麵,抬頭看到的,是載人的飛機,這種是不能載人的,我們可以用它來拍攝。”
蕭玉祁來了興致。
“拍攝,便是這種視頻的意思?”
“沒錯。”
蘇見月點頭。
“萬一冒兒山的人,用箭射之,又該如何?這個可能抵擋箭羽攻擊?”
“這……”
蘇見月搖頭。
“隻怕是不能。”
蘇見月想了想,“但,山中有樹木遮擋,用弓箭,隻怕也不太合適。”
“你說的沒錯,可你忘了,北境大旱,那深山之中,究竟適合模樣,我們未可知,可外圍部分,樹木枯萎,枝葉凋零,想要隱藏,也有難度。”
蕭玉祁說著,忽生一計。
“我們可以聲東擊西。”
蘇見月眼前一亮。
“沒錯,聲東擊西。”
蘇見月將手機放下,“你負責引開火力,我來操控無人機。”
“可以一試。”
蕭玉祁與蘇見月商討出對策。
他便馬不停蹄地前去,與幕僚商議細節。
阮啾啾回來的是時候,頭上紮著的揪揪愣是散了一半。
她的手裡拎著大包小包,頭發亂糟糟的,鞋帶也是鬆的,還有一隻腳,腳跟露在了外麵,把小白鞋穿成了小白拖。
蘇見月驚呆了。
“啾啾,你的揪揪怎麼了?”
阮啾啾哇的一聲哭出來。
一邊哭,還一邊把手裡拎著的東西放在了不遠處的茶幾上。
“外麵好多媒體記者,我都被他們擠瘦了,嗚嗚嗚!”
烏泱泱的一群記者,都蹲守在醫院外麵,嚴重影響到了醫院的正常運營。
從事情發酵到現在,蘇見星一直沒有出來發聲。
連帶著星雲娛樂的官博都被謾罵聲攻陷。
雲景集團早在第一時間,就收回了蘇禹琛手裡,星雲娛樂官方賬號的運營權。
蘇禹琛幾天沒有回家。
便連蘇雲天臥病在床,蘇禹琛都沒有回來看他一眼。
璀璨娛樂趁熱打鐵,給蘇見月接了一檔現在爆火的生活慢綜藝,快樂老家,當下一期的飛行嘉賓。
微博都已經官宣了。
蘇見月才接到榮姐的電話。
接電話的時候,阮啾啾剛把蘇見月的晚飯擺在了休息區的茶幾上。
林念念下了班,知道這件事,連家都沒回,脫掉身上的白大褂,也來到了蘇見月的病房。
好在阮啾啾晚飯買的多。
林念念和阮啾啾剛把蘇見月扶到了沙發上坐著。
蘇見月的電話就響了。
“我剛給你接了一檔生活綜藝,做一期飛行嘉賓,你明天出院,我去接你,順便把我給你挑的劇本帶給你,另外,目前為止,在網上,你不要發布任何言論。”
對於工作安排,蘇見月沒有任何異議。
但是不發表任何言論……
蘇見月說道:“榮姐,我給你發些東西過去,您先看看。”
榮姐一愣,隱約間像是感知到了什麼。
應了一聲:“好。”
電話掛斷。
蘇見月將幾份文件,發給了榮姐的微信。
林念念打開一份南瓜小米粥,推到了蘇見月的麵前,又將勺子洗乾淨,放在蘇見月的碗裡。
隨口問道:“你給榮姐發了什麼?”
蘇見月沒有說話。
而是點開文件,將手機屏幕,亮在了林念念的眼前。
看清了內容。
林念念清冷的臉上,難得地浮現出幾分笑意。
“你早就該這樣了!”
蘇見月一勺一勺地吃著小米粥。
她不是沒想過反抗。
隻是,覺醒的記憶中,她做儘了壞事,一點一點變得扭曲,變得不像自己,最後不得好死。
那樣的畫麵,太過於深刻。
她害怕自己會變成她最厭惡的樣子。
所以,她隻想著遠離,從沒想過其他。
但現在……
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