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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勢,造勢你懂嗎?輿論都是可以引導的!”
蘇見月把球燈關掉,帶著蕭玉祁往上走。
彆墅的一樓,被各種物資塞得滿滿當當。
礦泉水,桶裝的和瓶裝的,占據了客廳的半壁江山。
“除了神跡,對這些來曆不明,前所未聞的東西,你還有更好的解釋嗎?”
確實沒有。
“那便這樣辦吧!”
不過!
蕭玉祁說道:“神跡可以,但你,切勿露麵!”
異世神女。
一旦問世。
蕭玉祁想到天虞如今的境況。
他生怕自己,護不住她。
蘇見月衝他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
蕭玉祁不解。
她笑道:“沒問題!”
蕭玉祁會心一笑。
月亮努力地掛上樹梢,皎白的一彎,將四合的夜幕點亮。
太守府內,一隊人馬井然有序地將清點出來,所有的珍寶,一一登記造冊,重新暫放於庫房。
院子裡的十口大缸,裡麵的水,經大夫鑒定為無毒。
遂,有一隊人馬,架起大鍋,糧倉取米,把所有的水,一桶一桶地倒出來,搬到太守府門外,開始煮粥。
米香四溢。
裡麵混合著各式各樣的菜乾。
負責安排此事的小隊長賀延之心中的擔憂,並未露於表麵。
經盤點,涇縣剩餘百姓,大約十萬人。
不過十口大缸的水,用來煮粥,哪裡能夠十萬人吃飽?
這十萬人,僅僅隻是涇縣百姓的人口。
整個北境,民眾百萬。
單靠椰蘭郡內的水源支撐,隻怕也撐不過三日,還會將整個椰蘭郡的百姓拖下水。
北境三個月未曾下雨。
毗鄰的椰蘭郡,境況雖說比北境好些。
但,今年的降水量,也遠不及往年。
水源緊張。
糧食無法產出。
所帶來的影響,何至於此?
煮得稠稠的粥,立筷不倒。
還未煮好,便有無數百姓聞訊而來,捧著大碗、瓦罐,盯著咕嚕嚕冒著熱氣的幾口大鍋,不住地咽著口水。
何虎跟何豹緊張地搓著手,站在人群後麵,不停踱步。
像是有事要稟,又顯得難以啟齒。
賀延之聽了屬下耳語,派人去將那兩兄弟,請到了他的麵前。
這兩個人,賀延之多少有些印象。
就是他們,在陛下入城之際,帶著百姓們,拚死抵抗薛良奇的親兵。
又在陛下成功搶奪城門之後,帶著陛下到了太守府門外。
大戰之後,又迅速帶著一部分仍有餘力動彈的百姓們,加入了粥棚的搭建。
對於這樣的人,賀延之心中不由得多出了幾分敬重。
“兩位壯士,可是有話要說?”
何虎憨厚一笑,“也無甚要事,隻不過,我兄弟二人,受百姓所托,想來問問大人,可有清水,分與大家飲用?”
他也知道,這件事情,隻怕是有些強人所難。
可是,沒有辦法。
眼下,真的已然到了要渴死人的地步。
“哪怕一人分得一口,也是好的!”
“這……”
賀延之麵露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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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不想給。
隻是,他如今,也在為缺水而犯難。
煮粥的水都不夠,哪裡還能分得出喝的水?
跟著他們,一路打到涇縣內的所有精兵,一天了,滴水未進,還得強忍著口渴與饑餓,率先安頓百姓。
即便他們已經派了人,先去廣靈縣內運一批水來,隻怕也是杯水車薪,無法從根本解決問題。
“神跡……神跡降臨,神跡降臨啊!”
一陣驚呼自內院傳來。
昏暗的屋內,燭火熄滅,七彩流光,透過明紙糊著的門窗,透到了屋外。
圍守在屋外的所有士兵,全部看見。
打開門。
蕭玉祁隻身立於門內,身後是不停湧動的絢爛流光。
他背對著光線,眾人看不清門內。
亦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隻聽得他說:“蕭家先祖不忍見天虞百姓遭受這般苦楚,方才托夢於寡人,天降神跡,賜予寡人一處活水,爾等聽令,速速尋來打通關節的竹篙,搭起架子,將竹篙自寡人這裡連接到院中大缸,承接神水。”
眾人一聽,皆沸騰起來。
神跡!
水源?
“是,屬下遵命!”
不過片刻,竹篙架子便完全搭好。
一根宛若水蛇一般,看不出材質的管子,被蕭玉祁親手綁在了門口的竹篙上。
眾人屏住呼吸,不過眨眼的功夫,便聽見水流聲嘩啦啦地自那根奇怪的管子裡麵傳來。
緊接著,汩汩清水,打濕了竹篙,緩緩流淌,順著搭建的路線,平順的流淌,一路從蕭玉祁的屋子門口,流進了院中已經空了的水缸。
“天佑陛下,天佑我天虞子民啊!”
何虎跟何豹緊跟著賀延之進來,便見到了如此神奇的一幕。
一時間,蕭玉祁承上天庇佑,得神跡降臨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每一位百姓的耳中。
水!
天降神水,保佑他們度過荒年。
陛下厚德,乃天命之子。
百姓們紛紛往太守府內擠,恨不能親眼看見神跡如何降臨?
更有甚者,用僅存的力氣,攀上了院外的大樹,恰好看見了七彩流光,與充滿著希望的清泉。
“啊,我看見了神光,還有水,好多好多的水!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喜極而泣。
那人下意識地抬起手,企圖用破爛不堪的衣袖,擦乾臉上的淚水。
誰料,他忘記了自己此刻,還掛在樹上。
甫一鬆手,咯噔一聲。
整個人毫無預兆地從樹上掉了下去。
原本聞訊朝這邊圍攏過來的人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那人摔了一個屁股蹲。
卻也不覺得疼。
隻一個勁兒地笑。
笑個不停,笑出淚來!
笑著笑著,他就哭了!
他想起了年邁的父母,為了將最後一口水,留給他,與他的孩兒,被活活地渴死。
他想起村子裡,大部分的老人,為了讓孩子們活下來,將好不容易搶到的草根、樹皮、觀音土都留給孩子們,自己則被活活餓死!
他又想起,那些被迫賣掉兒女的鄉親們。
還有那些,為了活命,扒下已死之人,身上的血肉,一邊哭,一邊強忍著害怕,吃肉喝血的人!
他們,太難了!
實在是……太難了!
在他之後,有無數的人,爬上了那棵樹,看見院裡奇異的場景,下來之後,又哭又笑。
然!
這樣的神跡,並沒有持續多久。
七彩流光驟然消失。
不過片刻,水流也隨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