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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廣靈縣內。
騎兵突襲,椰蘭郡守被鎖於囚車之中,被一隊精兵護送,當眾遊街。
“陛下率親兵,來北境,為民申冤啦!”
“陛下來啦,陛下真的來啦!”
“嗚嗚嗚!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原來,陛下還掛念著我們?他沒有遺忘這個地方,朝廷沒有拋棄我們,我們熬出頭了,總算是熬出頭了!”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夾雜著男女老少的抽噎。
即便他們被貪官汙吏掏空了家底,即便一城之中,僅存的人口,不過半數。
他們仍然對朝廷,抱有希望。
蕭玉祁高頭大馬,昂首挺胸,手中握著六尺青鋒,著一身玄色五爪龍袍,金龍穿月,團雲滿繡。
玄色的錦袍,在陽光下,泛出七彩的光芒。
湧動的人潮,自發地為他讓出一條道來。
他的身後,跟著千軍萬馬。
仿若一輪烈焰驕陽,終於穿透厚重的烏雲,破開灰暗的天地,為眾生披上一道七彩霞光。
感激涕零的百姓們,紛紛跪地,山呼萬歲。
椰蘭郡守的囚車,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
被眼尖的百姓們看見,百姓們自發地朝他吐唾沫,恨不能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這個狗官。
從前,負責看守水源的所有官員,儘數被捕。
唯餘一青年男子,穿著捕頭服,將手中的長刀,狠狠一斬,硬生生的,將大道邊最為醒目的一處水井邊緣,封鎖的鐵鏈斬斷。
“得陛下口諭,自今日起,恢複百姓用水,敢擅賣水源,搜刮民脂民膏者,殺無赦。”
“哦哦哦!皇恩浩蕩,陛下永昌。”
“皇恩浩蕩,陛下永昌!”
穿過人行鬨市,蕭玉祁帶著先鋒精銳,策馬狂奔,後續部隊隨即跟上。
蕭玉祁所能調動的兵馬不多。
在特殊的陣型之下,看起來,隊伍異常龐大。
涇縣城門緊閉。
隱約能聽見嘶喊聲,穿透厚重的城門,高聳的城牆,落在蕭玉祁的耳中。
他知道,天璣已經得手。
涇縣徹底亂了。
他估算過從涇縣到冒兒山一來一回最快的距離。
等到薛良奇的病情傳入冒兒山,亂黨們再帶著精銳前來平亂。
他早已經成功地破開涇縣大門,將固若金湯的北境,撕開了一道口子。
再堅固的外殼,隻要裂開縫隙,那縫隙便會越撕越大。
直到所有人都發現。
直到沒有人能夠補救。
蕭玉祁打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雲梯以最快的速度,搭上城牆。
城牆內的城防士兵,正在奮力地與暴亂的民眾搏鬥。
等到他們意識到,外麵來了援兵,已經來不及了!
一大波精兵攻上了城樓,占領了製高點。
北境的藩旗被人連根拔起。
插上了獨屬於天虞皇室的圓月旗幟。
“陛下帶親兵前來平亂,爾等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玄色旗幟,在那一刻,像是插入了百姓們的心中。
何虎和何豹帶領著眾人,手裡拿著鐮刀、斧頭,跟那些訓練有素的士兵,殊死搏鬥。
在聽到陛下親臨的那一刻起。
他們一往無前的勇猛,暴增了幾個度。
“陛下來為我們撐腰了,鄉親們,衝啊,打死這些狗雜碎,為我們逝去的親人們報仇!”
“打死狗雜碎,為我們逝去的親人們報仇!”
一時間,加入戰鬥的百姓們越來越多。
一波又一批的精兵,借助雲梯,躍上高高的城牆。
精兵們與百姓們完美配合,將那些賣命於薛良奇的兵士們打得落花流水。
砰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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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閉了幾個月的城門,終於被人打開。
蕭玉祁逆著光,騎著高頭大馬,手握長劍,宛若救世的天神,踏著噠噠馬蹄,高喊一聲:“殺!”
“呀!”
“衝啊!”
長長的隊伍衝入城門,原先把守著涇縣的士兵們一個個被這高亢的衝鋒聲嚇得丟盔棄甲,汗流浹背。
第一個人丟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求饒。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無數士兵們,抱頭跪地。
他們的投降,並沒有得到百姓們的原諒。
百姓們拿著扁擔,木棍,板凳,甚至石頭。
能握在手中,堅硬的東西。
都成了他們的武器。
壓抑已久的情緒,在看見天神降臨的那一刻,猛然爆發。
他們哭喊著,將手裡的家夥,一下一下,招呼在那些麵目可憎的士兵身上。
打得他們連連求饒。
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蕭玉祁卻沒有製止這樣的場麵。
高頭大馬停在了人群之中,最為魁梧憨厚的兄弟二人麵前。
何虎和何豹無措地丟下了手裡的鐮刀和斧頭。
他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蕭玉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眼神中,卻沒有半點殺機。
蘇見月說得沒錯。
他們起義的最終目的,隻是為了活下去。
若是他們能安穩地活著。
能夠闔家歡樂。
誰願意過著刀尖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
看樣子,他們也是在是兩個憨厚老實的人。
“你們可知,太守府如何走?”
何虎隨即反應過來。
立即磕頭。
“知道,草民帶陛下去。”
他在前麵帶路。
一時間,陛下來北地救百姓於水火的事情,傳遍了大街小巷。
那些被餓著,渴著,奄奄一息的百姓們,都鉚足了力氣,想要去太守府,見一見陛下天顏。
他們要用自己天虞子民的身份,向陛下訴說他們的苦難與委屈。
像是被人毆打了的小孩,被人狠揍一頓的時候,沒有哭。
挨餓挨罵的時候,也沒有哭。
可是,在來人為他們撐腰的時候。
滿腹的委屈,如同噴發的火山。
再也無法抑製。
迫切地從胸口噴湧而出,不吐不快。
蕭玉祁的人,早已經完全控製住的了太守府。
碩大的漆金牌匾,高高地懸掛在端嚴威武的門楣之上。
太守府門前,竟然立著兩尊純金打造的獅子。
九級白玉台階之上。
厚重的朱門釘著金色的鉚釘,被人緩緩推開。
假山,園林,奇花異卉種了滿園。
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蕭玉祁聞得出來。
那是西域最頂級的葡萄美酒。
即便是他,一年能得的數量,亦是有限。
可一進門,他竟然看見了葡萄美酒蓄滿了水池。
這等奢靡的場景,比起前朝商王,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