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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的腦海,逐漸被方才的記憶填滿。
“對,沒錯,我開得很慢!”
蘇見月從驚恐中回神,一雙手死死的抓住蕭玉祁的手臂,精致的丸子頭,鬆開,散落,她白皙的臉上,眼眶紅紅的,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
交警中隊的隊長帶著副手,在給他們做臨時筆錄。
警局的人也實時錄音。
救護車還停在路邊等著,幾名醫護人員看見那輛高爾夫殘破的模樣,又看了看連塊油皮都沒破的受害者。
就……離譜!
“當時,我從雲頂飯店出來,剛過收費杆,才轉向大馬路,根本不可能很快,我是在第二個花壇的位置,發現坐在副駕駛的他忘了係安全帶,我打算靠邊停車,幫他係安全帶,才發現我刹車失靈,當時我就鬆開了油門,車子因為慣性往前跑,與此同時,我打了110報警。”
在場的公務人員,隻需要目測距離,就知道,蘇見月說的,大約是真的。
可是,按照車身損毀的程度來看,大貨車百分之百是超速行駛。
交警中隊的隊長,跟警局同誌對視一眼,當即做出了決定。
“我們需要去交警中隊查看道路監控,再定責定損!”
交警中隊的隊員和警局的警員雙雙將現場拍照記錄,蘇見月與貨車司機均通過了酒精檢測儀的酒精測試,雙方都坐上了公務車,去交警大隊核實具體情況。
與此同時,蘇公館,蘇見星啪嗒一聲,氣憤地將手機摔在大理石地麵上。
昂貴的手機,屏幕呈蛛網狀裂開,徹底黑屏。
她大喘著粗氣,清冷的麵容變得猙獰。
蘇見月,你的命,可真硬啊!
內線電話響起。
蘇見星按下接聽鍵。
“小姐,老爺夫人回來了。”
蘇見星掛斷電話,努力地平緩情緒。
在文景蘭敲響她房門的那一刻,蘇見星的臉上,掛起了一如往常的笑容。
她身上的禮服早已經換成了居家服。
打開房門,她對著文景蘭甜甜一笑。
“媽媽,您回來了?我剛剛讓徐媽燉了燕窩,一會兒您吃了燕窩再休息!”
文景蘭神色疲憊。
“你到客廳來,我有話要說。”
蘇見星有些忐忑。
期期艾艾地跟著文景蘭下了樓。
偌大的客廳,隻有蘇雲天坐在那裡等著。
蘇見星茫然喊了一聲:“爸,媽,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文景蘭坐在了蘇雲天的身邊。
蘇見星想要坐下,卻又不敢。
隻能揚起一個無辜的笑臉,無措地站在客廳中央。
傭人們統統被遣散,蘇見星心底的不安逐漸擴大。
連帶著聲音都在發顫。
“你今天,一直在針對月月,為什麼?”
文景蘭單刀直入。
蘇見星的眼眶,噌的一下就紅了。
水霧逐漸聚集在眼眶,她搖頭,卻努力地控製眼淚不往下掉。
“我沒有!”
她臉上的妝已然被卸掉。
鮮明的巴掌印,印在她白嫩的皮膚上,分外明顯。
“您看,明明是姐姐打了我一巴掌,我真的沒有針對她!”
她說著,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砸。
蘇雲天有些心疼。
“哎喲,你的臉腫成了這樣,你怎麼不說?趕緊叫徐媽拿冰塊來敷一下。”
文景蘭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蘇雲天。
蘇雲天隨即反應過來,正色道:“你先說說,月月為什麼打你?”
蘇見星難以置信的看著一向疼愛她的爸爸,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為什麼連爸爸都變了?
這一場談話,蘇見月並不知情。
她現在,正坐在警局的沙發上,焦躁不安。
蕭玉祁倒是淡定得很。
做筆錄需要登記身份信息,蕭玉祁卻連身份信息都要去史記裡找得古人。
偏偏,這個古人,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那位貨車司機,反而一點兒都不著急。
他的反應,奇怪得很。
電腦屏幕上,方才小轎車被撞飛的那一幕,在不停地回放。
從每一個路口,每一個角度,一幀一幀地看。
直到蕭玉祁在畫麵中看到自己,他驚訝的,雙眼瞪大了一倍。
這……也可以?
原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嗎?
還能不停地去回看被盯著的內容,比探子好用多了!
果然,不論從哪一個角度去看,都能證明蘇見月說的,是真話。
至於那位貨車司機,不僅超速,還嚴重超載,雙向八車道的路麵,路上的車輛並不多。
身為一個有著二十年駕齡的老司機來說,當時,即便他來不及刹車,但是,他完全有時間避開蘇見月的車子。
可他沒有。
比起無心,他更像是故意。
可他口口聲聲地說,自己是因為疲勞駕駛,當時正在打瞌睡,所以才會沒有注意到蘇見月的車子,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徹底來不及躲避!
這個話,蘇見月根本不信。
“我們現場勘查過,蘇女士,您車子裡的刹車線,確實被人為損壞,這件事情,已經構成刑事案件,完全可以立案調查。”
“我同意立案調查!”
蘇見月心裡已然有了懷疑的對象。
可是,沒有證據,她不能妄作定論。
聯合執法,處理案件,會增加許多流程。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半,取證調查需要等到明天公務人員正式上班。
警察要求他們登記個人身份信息。
蘇見月心如死灰!
她猶猶豫豫地寫好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看著蕭玉祁那隻連圓珠筆都不會握的手,不忍直視地閉上了眼睛。
蕭玉祁不會握圓珠筆,更不認識現代的那些簡體字。
蘇見月抽出了蕭玉祁手中的筆,戰戰兢兢地對著做筆錄的工作人員道:“警察同誌,我這位朋友他……他不識字!”
“不識字?”
大廳裡,所有值班的人員,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到了蕭玉祁的身上。
蕭玉祁:“……”
突然間,他好想砍點兒什麼!
“是啊!我在劇組拍戲,殺青那天,我半夜回家,途經一個鳥不拉屎的大山,在山路邊上,無意中遇見了他,我看他可憐,本來是想要捎他一程,送他回家的,可是他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這個身份信息……要不,就隻登記我一個人的,行嗎?”
出於好奇,小警員睜著一雙澄澈的眼睛,看向蕭玉祁。
“你……真的不記得你自己的名字?”
蕭玉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