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何不來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如遭雷擊，全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旁邊的白咒敏銳的察覺到了我的變化，說：“老何？你沒事吧？”
“你知道這位老爺子的來曆？”
我心中狂跳，卻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乾笑道：“不，不知道。”
白咒心思細膩，雙眼閃爍著微微精光。
但他卻沒有追問，而是讚歎的說道：“何不來，何不來。”
“從今天開始，何不來的大名將會傳遍整個中土，甚至整個天下！”
我有點心不在焉，死死的盯著城頭位置。
但見城頭上，那件藏著歐娜靈魂的金色長袍在寒風中一寸寸的消散，就像是灰燼被狂風吹過一樣。
歐娜死了。
形神俱滅的那種。
她引以為傲的靈魂轉移術在s級麵前掀不起半點風浪來。
聖殿剩下的黑袍和銀袍武士們咬牙切齒，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就連朝聖者們也心驚膽戰，退避三舍。
何不來朝四周環視了一圈，然後又轉過頭來，目光越過山坡，直接落在了我們這邊。
然後他一言不發，施展縮地成寸術悄然離去。
不管是朝聖者還是聖殿的武士，竟然無一人敢開口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意興闌珊的轉頭說道：“好了，熱鬨看完了，我們該走了。”
秘心皇後察覺到我情緒不對，說：“哥哥？”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哥哥沒事，就是覺得這個世界上老六好多啊。”
“好妹妹，以後我給你介紹個厲害的大高手認識認識！”
白咒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卻沒有說話。
至於三隻狼精，早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句臥槽，驚歎了多少次。
愚蠢的家夥，就連表達震驚也隻會這兩個字。
直到我催促了幾句，眾人才意猶未儘的上車。
上車之後，白咒還有意無意的問道：“何不來老爺子走了，光明上人還藏在周圍呢。”
“咱們不管他了？”
我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不用管他。”
如果說以前我還有點畏懼光明上人，這人亦正亦邪，不服從中土調遣，也從不管社會倫理道德。
他為了能夠長生，可以做出十惡不赦的壞事，也能興趣所到，做一些懲惡揚善的好事。
他的行為如何，完全取決於自己的心情。
但不管如何，光明上人都會對同級彆的高手很客氣。
嗯，反正隻要我不去觸碰光明上人的利益，他就絕對不會來找我的麻煩。
隻不過我見白咒的模樣如此，總覺得有點古怪。
這家夥是不是猜到了些什麼？
這事太離譜了。
我回頭一定要回趟老家，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不來，何不來！
……
歐娜的死，在國際驅魔聯盟裡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a級巔峰的強者，亞細亞洲的總負責人，大神術師的女兒，以及裁決長的弟子。
不管是哪一個身份，放到如今都是普通人招惹不起的存在。
就算是s級來了也得掂量掂量。
但她就這樣被殺死在了阿拉木圖城。
形神俱滅，連一丁點的靈魂都沒能留下。
何不來的名字，也通過各種渠道傳遍了整個陰陽兩界。
但這個極其陌生的名字，卻引來了更多人的注意。
燕山何不來？
他到底是誰？現在又在哪裡？
他的流派傳承是什麼？
是家族傳承？還是師門傳承？
還有，他口口聲聲說歐娜欺負了自己的孫子，他那位神秘的孫子又是誰？
沒有人知道。
就連號稱可以監察天下的監察廳都對此諱莫如深。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何不來的確是個s級。
在監察廳的授意下，阿拉木圖發生的事情隨著騎摩托車的通訊兵傳遍整個中土。
尤其是不知道是誰拍攝的一段視頻，更是重現了當時的一切。
雖說沒有信號，短視頻無法迅速傳播，但通訊兵們卻帶了無數複刻版，每抵達一個庇護區，都會在街道的大屏幕上反覆的播放。
隻不過在視頻裡，何不來的相貌依舊模糊。
但這並不妨礙何不來的人氣在民間一路攀升。
為了給自己的孫子出口氣，為了那三十二個慘死的貨車司機。
何不來孤身一人，追殺歐娜一直離開中土，直抵中亞阿拉木圖。
這段傳奇經曆，讓無數座庇護區的民眾都歡呼雀躍。
原本一些對國際驅魔聯盟極其畏懼的人也改變了想法。
國際驅魔聯盟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被我中土的強者給殺死了？
一時之間，犯我中土者雖遠必誅的說法塵囂日上。
……
烏拉爾山是亞細亞洲和歐羅巴洲的交界處。
這裡地廣人稀，環境惡劣，因為靠近北極圈，這裡又有常年積雪，一年裡隻有短短兩三個月可以通行車輛。
本來這地方不應該出現城市的。
可是後來有一天，烏拉爾山脈的一座山峰上，有聖光閃爍，日夜不息。
虔誠的聖殿信徒們認為是神跡降臨，一路膜拜，不顧艱難險阻，不顧路途遙遠，朝神跡降臨的山脈走去。
在追逐聖光的路途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長眠在了道路上，但也終於有人抵達了那座聖光閃爍的山峰。
其中就有當時的聖殿第三十七代聖主。
他看見聖光懸浮於空中，日夜不息，終年不散。
於是長居於此，享受聖光的照耀。
問詢而來的信徒們自發的彙聚在聖主身邊，每日虔誠禱告，頂禮膜拜。
還彆說，在聖光的照耀下，信徒們經過長途跋涉所造成的身體傷害飛快的複原，就連身上原本有的病痛也漸漸消散。
一些得了絕症，拚死來到這裡的老人，驚訝的發現自己也已經痊愈了。
於是來到這裡的人越來越多，享受神明庇護的信徒們也越來越虔誠。
時間長了，聖主宣布，將帶領天下信徒在烏拉爾山建造一座神明庇護的城市。
這座城市也被稱為聖城。
為了跟之前的老聖城區分開，人們又稱這座城市為天空之城。
之所以有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座城市是建立在山巔之上，隻有虔誠的信徒才能登上這座恢弘至極的城市。
在荒山野嶺建造這麼一座城市絕非容易。
當時又是歐羅巴洲最黑暗的中世紀。
聖殿一聲令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修建道路，運送物資的路上。
根據後世有人推斷，建造這座城市，以當時的生產力和科技水平，最少需要動用二百萬民夫，傾儘整個歐羅巴洲的力量，才能在短時間內構建完畢。
當然了，死在建造這座城池中的信徒們到底有多少，沒有人說的清。
反正在通往天空之城的道路上，每隔幾十公裡就會有一棟哥特式建築。
白咒告訴我，這建築在當地有一個名字，叫懺悔所。
是專門傾聽亡魂們聲音的地方。
跟我們比起來，白咒算是比較了解天空之城的。
他告訴我，真正的天空之城是那座位於山巔的宮殿建築。
那是距離聖光最近的地方，也是神明居住的場所。
這座城市，隻有最虔誠的信徒才能登上去，才能在上麵享受聖光的照耀。
天空之城下麵，才是所謂的“聖城”。
這座城市依山而建，裡麵有高樓大廈，有車水馬龍，城市占地麵積達到了方圓三十公裡。
每年來這裡的信徒們數不勝數，他們隻為了能夠近距離享受聖光的照耀。
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登頂天空之城，近距離接觸神明。
我聽到這的時候問了一句，真的有所謂的聖光嗎？
白咒回答的很堅定：有！
按照白咒的說法，在天空之城的最頂端，常年亮著一團柔和的白光。
光源如同傳說中一樣，終年不熄，日夜不滅。
而且直視過去，也不如太陽那般刺眼。
但得益於聖光的照耀，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信徒們從來不會生病，整個城市連一所醫院和藥店都找不到。
當然，白咒作為科研人員，認為那一團白光很可能是某種會發出輻射的礦物，說不得輻射還會對人體產生危害。
他曾經想近距離研究一下，但卻得到了曼徹羅斯特財團的嚴重警告。
對方告訴白咒，天空之城是整個聖殿最神聖的地方，沒有人可以隨意闖入。
一旦發現，財團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涉事人員，並且對聖殿賠禮道歉。
當然，這點威脅嚇不到白咒。
一個合格的科研人員從不相信什麼神跡，所以他暗中用自己的資源在聖城租用了一套房產，並且運送了不少研究設備。
這也是白咒所說的實驗室。
我當時還有點鄙夷，認為聖殿的人吹噓過頭了。
如果這一團聖光真的有這麼大作用的話，居住在周圍就百病全消，延年益壽，那世界上的所有有錢人不就都搬過來了嗎？
說白了，白光能治病或許是真的，但也僅限於一些感冒頭疼的小毛病。
有種讓他治一個癌症試試。
白咒聽到這的時候很認真的說：“曾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聖城真的有治療過癌症的特例。”
“老何，你先彆反對。這事聽起來的確匪夷所思，但卻實實在在是真的。”
“我曾經在聖城住過半年，親眼見過一個來自北亞美利加州的青年，在繳納了大量的錢財，確認了自己的信仰之後，被送進了天空之城接受聖光洗禮。”
“原本還奄奄一息，馬上就會死亡的青年，三天之後就滿臉輕快的從天空之城走了出來。”
“他身上所有的病症全部消失，並且聲稱，是神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自己將會把未來的生命全部奉獻給神明。”
我聽到這的時候，忽然全身冒出了一股涼氣。
事有反常即為妖！
這天空之城，怕是有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