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技術才能改變世界？
按理來說這個說法是沒錯的。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莫仁這副狂熱的表情，我心裡就冒出了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我說：“莫仁先生，雖然我認可你的說法，但說真的，我不是搞研究的料。”
“這事你也彆勸，我不會去的。”
莫仁堅定的說：“年薪百萬！配送房子，車子，獨立實驗室，三名研究生助手！”
“無限製使用研究所一切物資！”
他越是說，我越是覺得事兒不對。
我要是白咒，亂墳山上的杜院士這種人才，還真有可能配得上這種待遇。
但我是誰？要學曆不過本科，搞研究更是一頭霧水。
就算他知道我是救世主之一，可也犯不著非得讓我去做研究吧？
相比之下，我更擔心進了研究所，被研究的人反倒是我。
要知道閻立軍，白咒這些人可一直都在想辦法抓我呢。
張三墳說：“好了，他說不去，你就是把金山銀山搬過來也不會去！”
“莫仁先生，請回吧！”
莫仁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但他很快就恢複了精神，說：“何永恒先生！研究所副所長的位置我會給你留著！”
“所有待遇也都不會改變！如果您改了主意，可以隨時打電話聯係我！”
“我們研究所跟中土科學院有合作協議，並且擁有s級權限，您應該明白s級權限到底意味著什麼。”
我當然知道。
中土科學院跟隱秘局可是平起平坐的單位，其中藏著不知道多少隱秘。
第二代符文戰刀，光影符文防禦係統，靈魂振波的分析和研究都出自中土科學院。
甚至連無咒路被抓來的那位“神”，也被放在中土科學院進行剖析。
s級權限，不敢說知曉科學院的所有消息，但百分之九十的隱秘事件必定是了解的。
相比之下，我在隱秘局的a級權限反倒是不值一提了。
他雙手遞過來一張名片，然後被張三墳滿不在乎接過，隨手塞進了背包裡麵。
看的出來，莫仁有點不開心，但他仍然強行擠出一抹微笑，說：“既然如此，我們當然不能強求了。”
“不過明天晚上，江浙商行會在省城開辦一場交易會。其中有來自神聖教廷的騎士徽章，金精，秘銀。”
“也有來自東非大裂穀魔鬼頭骨，還有奧林匹斯神山，北亞美利加州的斷頭穀等各種珍稀材料。”
“何永恒先生，我希望你能來參加這次交易會，這些東西你以後必定用得到。”
張三墳雙眼精光閃爍，說：“地點？”
莫仁回答的很快：“城外山莊，這地方你們應該熟悉。”
我吃了一驚。
城外山莊，這地方聽起來好聽。
但其實就是省城三環以外的一座墓地。
在墓地裡舉辦交易會，恐怕賓客們並不僅僅隻是驅魔人吧？
張三墳看了我一眼，說：“放心好了，今晚上的交易會我們會去的。”
莫仁點點頭，又提醒道：“何永恒先生，您要是改變了主意，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他走的時候頗有點戀戀不舍。
不過有一說一，從他進屋一直到離開，自始至終都沒有提起過關於莫文老頭的任何處置消息。
直到莫仁走後，我才對張三墳說道：“老板，你怎麼看這人？”
論閱曆，論眼光，張三墳比我可強多了。
他沉吟了片刻，說：“這是一個典型的研究型人才。雖然年輕，但這反而是他最大的資本。因為年輕人思想尚未固化，可以有無數種奇思妙想。”
常人奇思妙想，隻能是空想。
但莫仁不一樣。
他是有資本，也有能力把自己的奇思妙想付諸於現實。
張三墳繼續說道：“但越是這樣的人，反而越是可怕。”
老板沒說多可怕，但我卻能想象的出來。
閻立軍為了研究靈魂的本質，私底下拿活人做實驗，甚至把自己改造成了靈魂生命，成為了酆都的閻羅王。
白咒，黃昏，同樣為了長生不死，糾集了無數通緝犯，為達目的決不罷休。
這種人都是瘋子。
他們在平日裡還算正常，可一旦進入工作狀態，真的是什麼都顧不上。
我可不敢把自己的小命放在他們身上。
張三墳說：“這種人少接觸，但明天晚上的交易會我們一定要去一趟。”
一說起這個，我頓時躍躍欲試。
老板早就跟我說過，境外也有驅魔人，而且實力還很強。
比如神聖教廷，影響力遍布整個世界。
再比如東非大裂穀，據說那邊是惡魔出沒的場所，有點類似於中土的無咒路。
還有就是神秘的奧林匹斯神山。
他們對於中土的態度更是冷漠，山上出產的精金，秘銀，以及山銅，更是中土不曾有的金屬。
據說第二代符文戰刀用來銘刻符文的材料，就用的到精金和秘銀。
一直以來，中土隻有江浙商行能代理這些珍貴的物資，當然，作為代價，江浙商行也必須用中土產出的同等級物資拿來交換。
比如修屍木和還魂草，甚至三十六陽火，七十二陰火中的某些火焰。
不管如何，江浙商行舉辦的交易會很值得去。
眼看已經快要到午夜，張三墳乾脆也不開業了，鎖上大門，又開車去附近的熟食店買了點吃的。
吃飽喝足之後，才各自回房睡覺。
這一覺睡的很安穩。
但很快我就被一陣刺耳的鳴笛聲吵醒。
我猛地驚醒過來，然後匆匆穿上衣服，把誅魔刺掛在腰間，又提起了符文戰刀。
正準備拎起背包的時候，才忽然想起自己是在南山殯儀館，不是在外麵掙紮拚命。
於是我又把符文戰刀放了回去，隻帶著不起眼的誅魔刺。
剛收拾好，門外已經傳來張三墳不耐煩的聲音：“誰啊！”
“今天不營業！”
外麵傳來一個陰柔的聲音：“張三，我千裡迢迢跑來提屍，你說不營業就不營業？”
“開門！”
張三墳披著衣服走出去，緊接著燈光亮起，我看見鐵柵欄外麵站著三個穿著鬥篷的人影。
在他們身後，一輛黑色的路虎打著雙閃，司機的位置上似乎還有一個人。
在我看見那司機的時候，他隔著擋風玻璃猛地轉過頭來，朝我所在的窗戶位置掃了過來。
當時我就心中一驚，這家夥的感官好敏銳！
張三墳怒道：“都快天亮了，就不能明天晚上來提屍嗎？”
“不對，就不能後天來嗎？”
估計張三墳是想到明天還有一場交易會，所以才臨時又改口說後天。
個子最高的黑鬥篷冷漠的說：“彆廢話，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
他隨手一揮，一張破舊的單據就輕飄飄的飛了過來。
張三墳順手接過單據，隻看了一眼，身子頓時一僵。
我匆匆開門走出去，正好發現張三墳愣在原地。
當下我輕聲問道：“老板，怎麼回事？”
張三墳並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抬頭說道：“這具屍體應該在五年前就被提走，為什麼現在才來？”
又一個黑鬥篷冷冷的說：“要違約金是不是？”
他一揮手，一個沉重的包裹直接隔著柵欄丟了進來。
包裹被他這麼一摔，拉鎖崩開，露出裡麵一張張紅彤彤的鈔票。
就這麼一包鈔票，怕不是有上百萬！
張三墳並沒有去拿地上的鈔票，而是認真的說：“很抱歉，這具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
這話一說出來，對麵的黑鬥篷們勃然大怒：“張三墳！你什麼意思？”
張三墳冷笑道：“什麼意思？”
“那一具毒屍本該在五年前就被提走！結果時間到了，卻一直無人問津！”
“死者亡魂不散，導致怨氣滋生，影響到了我整個地下停屍間，老子若是不把屍體處理掉，死者分分鐘就會化作惡鬼！”
“我南山殯儀館收屍，提屍，都有規矩可循。”
“早了不提，晚了不提，若是錯過了，後果就得自己承擔！”
“怎麼著？咬牙切齒的乾什麼？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