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衝著張佰強來的,那是真的敢開槍。
所以我大聲說道:“彆開槍!我出來!”
卷簾門發出一聲輕微的電機翁明聲,緊接著好幾道刺眼的光束照了進來,晃的我睜不開眼。
我用手遮擋著眼睛,卻見幾個如狼似虎的漢子撲了進來,不由分說的就把我按倒在地上。
有人檢查了一下四周,大聲說道:“安全!”
領頭的那人還沒說話,就聽到對講機裡傳來聲音:“已鎖定目標倉庫!”
“但熱成像顯示沒有人!”
領頭那人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搜身,然後關押起來!”
我被武警按在地上,大聲說道:“我是……”
話音剛落,一雙冰涼的手銬已經鎖住了我的雙手。
有人冷冷的說:“你是天王老子都沒用!帶走!”
緊接著眼前一黑,一個頭套已經罩住了我全身。
恍惚之中,我被人推到了一輛車裡,身子兩側都有人,應該是怕我逃走。
我雙眼看不到東西,卻側耳傾聽,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張佰強和這群戰士們打起來。
好在周圍腳步匆匆,卻始終沒有槍聲傳來。
過不多會兒,我聽到旁邊有人的對講機裡傳來聲音:“確認目標已經逃脫!”
“一隊和二隊負責追捕,三隊檢查倉庫。”
旁邊有人回答:“收到!”
我鬆了口氣,張佰強跑了最好。
不然打起來,不管誰死都不是一件好事。
正在那想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大聲說道:“劉總隊長!”
一個沉穩的男子聲音傳來:“他是張佰強的人?”
“把頭套掀開。”
有人掀開我頭上的黑布,這時候我才發現周圍車燈閃爍,不知道有多少人圍在農貿市場周圍。
站在我麵前的是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國字臉,粗眉毛,看起來很是威武。
他皺著眉頭說:“不是張佰強的人。”
“你是誰?跟張佰強是什麼關係?”
我一臉無辜的說:“我就是路過的……”
劉總隊長一言不發,而是去翻我的包裹。
翻了幾下,他就皺眉說道:“驅魔人?”
他眉頭皺的很深,說:“驅魔人怎麼會跟江湖悍匪攪和在一塊?”
他認真的看著我,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說:“老秦,是我。”
“是這樣的,我們在執行一次抓捕任務,意外的抓住了驅魔人。”
“你是魯東分局的負責人,這件事你看……”
他一邊說,一邊揮揮手,示意兩個武警重新給我戴上頭套,緊接著車輛發動起來,在路上顛簸前進。
我稍稍鬆了口氣。
然後想起了張三墳之前跟我說過的話。
在中土,隱秘局的權限很高,凡是牽扯到驅魔人的案件,地方上都會第一時間通知隱秘局來處理。
當然,隱秘局目前處於半保密狀態,隻有一定級彆的人才有知曉的權利。
而眼前這位總隊長,很明顯達到了這個級彆。
車輛晃晃悠悠,然後很快就變得平穩起來。
深更半夜的,路上車輛也很少,以至於這輛車開的飛快。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車輛才漸漸停了下來。
然後車門打開,有人對我說道:“下車!”
因為我戴著頭套,所以下車的時候是被人拽著的。
下車以後,就被兩個戰士架著進入了一個走廊,之所以我判斷是走廊,是因為我聽到了腳步的回聲。
順著走廊走了二十多步,就聽到鐵門咣當的開啟聲。
直到這個時候,才有人掀開我的頭套。
這是一件審訊室。
一張審訊桌,一盞直射燈。
燈光籠罩的位置,是一張椅子,很明顯是給嫌疑犯坐的。
坐在這,不但能讓嫌疑犯有一種被針對的感覺,桌子上的燈光也會給嫌疑犯帶來很大的心理壓力。
反正這裡的審訊員都是專業的,肚子裡有什麼基本上都能給你掏出來。
不過讓我奇怪的是,兩個戰士把我拷在了審訊室,就轉身離開。
我等了很久,都不見有人來審我。
不過我也不以為意,而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反正我現在也不是兩個月前的小菜鳥了,這次來青島,嚴格意義上說,也是為隱秘局來找鐘馗吃鬼鏡。
魏無國和林秘書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這件事一定會通知隱秘局的,而隱秘局也一定會把我接走的。
我一點都不用擔心。
想到這,我稍稍心安了一些。
畢竟鐘馗吃鬼鏡關係到末法時代,相比於這,張佰強那點雞毛蒜皮的事能叫個事?
正在那想時候,忽然間審訊室的大門打開。
因為桌子上的燈光是直射我的眼睛,所以我抬頭去看,隻能看見刺眼的強光,根本看不清來人是誰。
但那人關上房門後,很快就把燈光關掉。
我的雙眼適應了片刻,才看清楚來人的相貌。
他穿著一件軍綠色的作戰服,腰間懸著一柄闊刃戰刀。
這種戰刀是隱秘局鎮魔兵的製式戰刀。
上麵有符文銘刻,用來砍人斬鬼都是得心應手。
這人是隱秘局的。
對麵那人走到我麵前,說:“何永恒,華北平原南山殯儀館的夜班管理員。”
“我是隱秘局駐魯東分局的副局,秦微聲。”
我苦笑道:“秦副局。”
秦微聲說:“你不是跟張三墳混的嗎?怎麼一個人跑青島來了?還被武警總隊給抓了?”
“聽說事情還跟張佰強有關?”
我滿臉無辜,說:“秦副局,我來青島可真是為隱秘局辦事的。”
“張佰強打劫了亡靈小鎮和冥河黑店,這事您知道嗎?”
秦副局笑道:“這件事我聽說了,不過你家老板在裡麵沒少撈好處吧?”
我說:“秦副局,冥河黑店和亡靈之地可不是咱中土管轄的地方,就算我們撈點好處,也不違反陰陽協議。”
“張佰強打劫的貨物裡麵,有一件東西很重要。總局那邊要求我們從張佰強手中得到這件東西。”
秦微聲說:“是什麼東西?”
我認真的回答道:“鐘馗吃鬼鏡!”
“這麵鏡子原本是在冥河黑店,是妖魂鬼王的一件收藏品。”
“但是張佰強打劫冥河黑店之後,這麵鏡子就落在了他手中。總局那邊認為,這麵鏡子在末法時代來臨之後有很大的作用。”
“所以他才下達了命令,要我家老板來負責尋找鐘馗吃鬼鏡。”
“而我來的不是時候,恰好趕上武警那邊抓捕張佰強,所以才被抓了。”
“老實說,我是不想跟戰士們起衝突,不然的話我想走戰士們還真攔不住我。”
這話其實並不是吹的。
自從我吃了轉輪王的精魂以後,身體素質是一天比一天強,靈魂強度也增速極快。
之前在押送過來的路上,其實我就有把握脫身。
隻不過沒必要而已。
秦微聲說:“我需要向總局確認一下。”
“如果你找張佰強真的是總局任務,我會為你做保,讓他們直接釋放。”
“但若不是,你的案子會移交給魯東分局,到時候張佰強犯下的事,自然有你一份。”
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反正讓我們找張佰強拿走鐘馗吃鬼鏡的人是林秘書。
秦微聲轉身離開審訊室,應該是去打電話求證了。
過不多會兒,他又推門而入,隻不過這次手裡多了手銬的鑰匙。
他對我的態度也變得溫和了很多,說:“我聯係了林秘書,已經確認了你所說基本屬實。”
“我代替劉總隊長表達對您的歉意。”
我揉了揉解脫出來的手腕,說:“歉意不必了。”
“他們也是按照規矩辦事,但張佰強抓到了嗎?”
秦微聲搖搖頭:“還沒,而且大概率是抓不到的。張佰強這家夥太狡猾了。”
“隻是很可惜,我們曾邀請他加入隱秘局,但他拒絕了。”
這件事我聽張佰強說過,隱秘局駐魯東的分局長曾經邀請他加入,為此甚至願意幫他撤銷通緝令。
可張佰強這種人天性灑脫,不喜拘束。
他寧願天天被追殺,過刀頭舔血的生活,也不願意被官方的身份束縛住。
想到這,我笑著說:“他若是答應了你,他也不是張佰強了。”
秦微聲深有同感。
張佰強之所以是張佰強,就是因為他桀驁不馴,宛若一匹脫韁的野馬,不喜歡被任何身份,任何人束縛。
他若是答應了隱秘局的招安,也就不是張佰強了。
我和秦微聲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哈哈一笑。
但笑聲剛過,秦微聲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隨手按下接聽鍵,隻是稍微聽了一下,臉色就立刻變了。
他沉聲說道:“是,何永恒就在我身邊。”
我聽到我的名字,立刻愣了一下。
但很快秦微聲就沉聲說道:“是誰提供的消息?”
“可靠嗎?”
也不知道他聽到了什麼,臉色陡然變化:“放屁!祁老太奶是什麼尿性,遼東半島和膠東半島誰不知道?”
“她說是就是?證據呢?”
對麵的聲音也微微提高,以至於我聽的清清楚楚:“秦副局!祁老太奶正在趕往青島的路上!是與不是,她老人家到了自然會一清二楚!”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配合祁老太奶,暫時把何永恒囚禁起來就行!”
秦微聲破口大罵:“趙乾事!你聽好了,老子是隱秘局駐魯東分局的副局長!老子隻對鐵穆分局長和魏無國總局座兩位負責!”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老子來配合你們工作?”
“少他娘的拿祁老太奶的名頭來壓我!”
“她跟南山殯儀館不對付,那是她的事!”
“她想殺何永恒,那也是她的事!魯東分局還沒墮落到去當祁家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