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位金爺嚷嚷著要找人剁了外商們的狗爪子,但張三墳卻不以為意。
場麵上的話誰不會說?
尤其是金爺從小就隻認錢,不認人。
說不得外商給他一點好處,轉眼就把我們給賣了。
所以張三墳說:“金爺說笑了。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來處理比較好,但我們走江湖的跟商業上的人實在是扯不上關係。”
“您要是方便,跟我們牽個線,會一會他們。”
金爺眨巴著小眼睛,然後大手一揮:“沒問題!”
“商業上這塊,金爺我還是有些說話的分量。今晚上我做個局,邀請這幾個癟犢子玩意兒過來見個麵!”
“到時候恩恩怨怨,咱們酒桌上說!”
“媽了巴子的,這裡說到底也是咱們中土的地盤兒,放心好了!不會讓你吃虧的!”
張三墳說:“那就多謝金爺了!”
金爺嘿嘿直笑:“客氣,客氣!咱兄弟誰跟誰?媽了巴子的,你要是不嫌老子年紀大,就喊一聲老哥哥就行!”
“我就喊你一聲張兄弟!”
張三墳連連搖頭:“那可不成。雖然咱們不是混一個行業的,但輩分不能亂。您這一把年紀,怎麼著也得喊一聲金爺。”
雙方推來阻去,聽的我都有點不耐煩了。
不過我也看的出來,雙方都是虛情假意。
張三墳不願意跟這家夥關係太近,是因為金爺辦事沒底線,指不定有什麼麻煩是等著自己來做。
金爺的欲圖就更簡單了。
他這種為富不仁,有不光彩曆史的家夥,就指著我們這樣懂行的人給他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後來我問張三墳,那些外商就在省城裡麵,咱們找到地方,直接堵上去不就行了?
乾嘛還非得這麼麻煩。
張三墳則意味深長的跟我說,這就是江湖。
陰陽師協會的人之所以有個外商的身份,為的就是在中土辦事方便。
因為地方上的執政官誰不想乾出點政績來?
隻要對方拿著錢肯往這邊投,那就有政策上的保護。
咱們雖然背後也有人,但不是一個係統的,若是鬨將起來,指不定就會得罪本地的執政官。
我聽明白了,南山殯儀館以後還要在省城混下去,若是得罪了本地的執政官,就算我們不怕,可總也不是很方便。
江湖講的就是一個人情世故,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
等見了陰陽師協會的人,再按照圈子裡的規矩來辦事。
金爺這人可能是有求於我們,所以給我們辦事的時候極其上心。
他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才通過各種關係,約好了今晚的飯局。
我們臨走的時候,還專門遞給我們一個私人名片,說在省城有事情儘管來找他。
隻要是錢能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折騰了一整天,我和張三墳也又累又餓。
隨便找個地方要了兩份刀削麵,西裡呼嚕的吃了個肚兒圓。
吃飽喝足之後,又在車裡稍稍休息了一會兒,直到天剛剛黑的時候,我們才開車前往指定酒店。
儘管酒店裡麵本來就是吃飯的,但我和張三墳都知道,今晚我們是去搞事情的,不是吃飯的。
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金爺預定的酒店叫綠洲國際。
不是什麼連鎖酒店,但格調很好。
因為是會員製的,所以我們過去的時候,酒店裡人也不是很多。
服務員耐心的把我們帶到了包廂,上了一壺茶後就走了出去。
我看著空蕩蕩的包廂,忽然間就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自古以來,酒桌上來的越晚的人,身份就越尊貴。
金爺告訴我們的時間就是晚上八點,我們是按時到了,可這裡卻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這更像是一個下馬威。
我當時就怒了,對張三墳說道:“老板,金爺這人不地道,這擺明了是給咱們上眼藥。”
“要不咱拍拍屁股走就是!真要找這群外商的麻煩,也不必非得通過姓金的!”
張三墳反倒淡然了很多,他冷笑一聲,說:“不用。來都來了,那就再等等。”
“我也想看看姓金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這一等,就等了足足半個小時。
期間服務員上來問了一次,要不要點菜,但都被我和張三墳拒絕了。
我慢慢的火大起來,沉聲說:“老板,咱在圈子裡好歹也算是個人物,連屍仙都被咱給撂翻了。”
“媽了巴子的!姓金的這是沒安好心啊!”
不知不覺中,我也學會了金爺的口頭禪,真是媽了巴子的!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金爺暴躁的聲音:“媽了巴子的!讓我的客人等這麼長時間!”
“服務員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上菜啊!”
他推門而入,然後滿臉堆笑:“兩位對不住,我來晚了!”
“媽了巴子的,服務員一點事都不懂,早就訂好了酒菜,竟然到現在都不給上!”
“媽了巴子的,金爺我缺那點錢嗎?回頭就讓老板炒她們魷魚!”
他一邊罵罵咧咧的說,一邊把門打開,說:“來來來,我為大家引薦一下。”
“這位是省城殯儀館的老板張先生,這位是他的朋友,何永恒先生。”
我眯著眼睛朝門口看去,隻見五六個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其中兩人腦滿腸肥,身材臃腫。
另外三個卻穿著西裝,精神奕奕。
我直接忽略了那兩個腦滿腸肥的家夥,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三個精神小夥身上。
直覺告訴我,這兩人給我帶來的氣息很危險。
準確點來說,我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敵意。
當時我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姥姥的。
姓金的這王八蛋跟這群陰陽師協會的人攪和在一塊了!
他故意的!
果然,金爺在介紹完我們之後,又指著另外三人說:“這位是三日株式會社的吉田中康先生。”
“他這次代表三日株式會社,來我省城進行商業投資。現在也是我金銀集團的友好合作夥伴。”
張三墳慢慢的站起來,麵無表情的說:“你好。吉田先生。”
吉田中康同樣麵無表情的說;“你好,張先生。”
金爺笑眯眯的說:“張先生,您和吉田先生之間好像有點誤會。所以呢,這次我安排了個飯局,想要化解一下兩位先生之間的矛盾。”
“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有什麼事情,咱們在酒桌上談個明白,今日過後,大家還都是朋友,然後和和氣氣的一起賺錢,是不是?”
“吉田先生,來,請坐,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