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感歎張獻忠的狠毒!
為了能夠打贏豪格,他不但把自己的皇後煉製成屍仙,更把麾下三千最忠誠的將士埋葬在咒墓裡麵,成為日後反攻的一招毒棋。
這樣的人為了勝利不擇手段,更或者說,那時候的張獻忠已經走投無路了。
想到這,我又問:“老板,你們打算怎麼處理秘心皇後?”
張三墳笑道:“我們可沒資格處理她。”
“這事得胡先生做決定。”
我知道,秘心皇後若隻是一具普通的屍仙,還不至於讓官家親自出麵來管。
可問題是,現在的秘心皇後還關係到三千屍兵。
就為了這三千屍兵,處理秘心皇後的時候就必須要謹慎再謹慎。
隻不過我想到秘心皇後跟在我身後那副乖巧的模樣,就有一種不忍心的感覺。
我想起她為了保護我,把洪少一巴掌拍死,想起她如同小貓一樣粘著我不放。
她就算是屍仙,就算是三千屍兵的首領,可也從沒傷害過我。
甚至我能察覺的出來,她對我還有一種依戀感。
車輛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不斷,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麵的大雨也停歇了。
忽然間老僧說道:“洪家的人!”
我急忙抬頭去看,果然發現前麵的山路上浩浩蕩蕩的開進來了七八輛越野車。
山路狹窄,他們堵在對麵,一時之間錯不開車。
老僧踩下刹車,然後翻身下車。
結果對麵也下來了幾個身體粗壯的漢子,然後一個老人從車輛後排顫巍巍的走了下來。
老人眯著眼睛朝老僧看來,說:“原來是俗僧大師。”
俗僧單手合十,放在胸前,說:“洪先生。”
我心裡頓時一咯噔,這怕是洪少的長輩吧。
搞不好還是洪少的老爸。
洪先生的目光越過我們,直接落在了後麵的商務車上。
他輕聲歎氣,說:“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隻是可惜了小斌一條命。”
我心中暗暗吐槽,死的可不是洪少一個人,兩個馬仔也死了。
俗僧說:“先生節哀。”
“隻是做我們這一行的,受傷死亡也是家常便飯。如果洪先生願意的話,我可以為洪少和兩位無辜的朋友超度。”
洪先生收回目光,輕聲說:“我能看一眼秘心皇後嗎?”
俗僧果斷的說:“抱歉。秘心皇後現在是官家的戰利品。”
“更何況屍仙厲害,我們也是暗中伏擊才最終得手。若是出了什麼亂子,小僧擔待不起。”
洪先生很是失望:“那真是可惜了。”
他忽然抬起頭來,目光朝車內看去:“何永恒在這裡嗎?”
一提到我的名字,洪先生背後一個漢子罵罵咧咧的說道:“老子要弄死這癟犢子玩意兒!”
“要不是他!我弟弟會死嗎?”
幾個漢子頓時鼓噪起來,其中幾個人更是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
張三墳對我說道:“呆在這彆動!”
他翻身下車,站在了俗僧身邊。
就連商務車裡的兩個漢子也打開車門走了下來,靠在車頭位置點了根煙。
洪先生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坐在後排的我,大聲說;“何永恒,你害死了我的兒子,現在還不敢站出來麵對嗎?”
張三墳笑道:“洪先生,您的兒子是因為要抓捕屍仙,卻實力不夠導致被殺。”
“這筆賬,不能落在他身上吧?”
那個漢子怒道:“你是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滾一邊去!”
他一邊說,一邊想要衝過來拽開車門。
見張三墳攔在他麵前,順手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張三墳臉色不變,等到那漢子的巴掌即將落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陡然一腳,對方頓時哎喲一聲,直接倒飛出去。
這時候大雨剛停,到處都是爛泥和積水,這漢子掉在地上頓時沾染了滿身爛泥,好不狼狽。
那漢子勃然大怒,翻身上車,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多了一把闊刃砍刀。
周圍的漢子們紛紛從後備箱裡拿出武器,一個個凶神惡煞,頗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樣子。
但張三墳卻隻是麵帶冷笑,絲毫不以為意。
洪先生製止了身後的漢子們,說:“年輕人伸手俊的很,你叫什麼名字?”
老板說道:“南山殯儀館,張三墳!”
“何永恒是我的員工,也是我的兄弟。洪先生,有什麼事你衝著我來就行,犯不著為難一個剛入行的孩子。”
一聽到張三墳這個名字,周圍的人頓時凜然。
那個被踹了一腳的漢子也忍不住暗暗打量他。
人的名,樹的影。
老板的名氣可不僅僅是在華北一帶,但凡國內有點名氣的人,誰不知道他的名號?
尤其是跟祁家老太太和晉西北的餘不順鬨成這樣,圈子裡更是傳聞的沸沸揚揚。
俗僧輕聲說:“洪老先生,我能理解你心中的痛苦。”
“但這件事其實跟何永恒沒什麼關係。”
“屍仙凶狠,在咒墓的時候,沈家父子都因此身受重傷。晉西北的餘不順為了抓他,更是死了十幾個好手。”
“洪少爺要抓屍仙,自然要承擔失敗的後果。”
“您也是圈子裡的老行家了,不該不懂這個問題。”
洪先生輕聲說:“我懂啊。但死的是我的兒子!”
他一揮手,七八輛車頓時下來了十幾個漢子,各個拎著刀槍棍棒,緩緩地朝我們圍了過來。
洪先生雙眼血紅,但語氣依舊不緊不慢:“如果何永恒不出來,那我隻好得罪大家了。”
我氣往上衝,哪裡還顧得上老板的吩咐?
當下我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大聲說道:“洪先生!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莫要以此為借口,想搶奪屍仙!”
這話一說出來,俗僧臉色頓時大變。
他立刻明白了,洪先生給自己的兒子報仇是假,恐怕搶奪屍仙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