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一臉茫然，小聲地問，“老大，你乾嘛？”
歲珩言簡意賅：“我們還沒投票。”
“你剛剛不是說棄權。”許肆有些摸不著頭腦，“老大，你要給誰投票？”
“票數不太好看，我改了主意。”歲珩麵容冷峻，淡聲補了一句，“你不用管我投給誰，你跟著投就行。”
說完，歲珩走上台，路過年月，徑直朝評委席的空位走去，許肆跟在後麵。
許肆覺得，歲珩應當是要給葉夢雪投票。
葉夢雪一票之差贏過年月，不太好看。
有了歲珩和他的這兩票，就贏得光明正大了。
評委席上的同學，見說話的人是歲珩，全都投來了期待的眼神。
學校每次有比賽，都會邀請歲珩當評委，但他每次都不上台不投票，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看來是覺得葉夢雪這第一名的票數實在太不好看，他要替葉夢雪正個名。
台下。
紀尋桑笑顏舒展，轉頭看向陸聞景，“喂，怎麼樣，我就說夢雪的曲子更好聽，歲珩學長定是覺得夢雪的票數應該更高，所以站了出來。”
陸聞景眉頭微微皺起，眼底氤氳著怒氣，“閉嘴。”
台上。
葉夢雪站在年月身邊，偏頭小聲道，“姐姐，該怎麼辦呢，看樣子連江大最優秀的歲珩學長，也要把票投給我。”
年月沒說完，眼神淡淡地掃了一眼歲珩的方向。
果然，這位學長是來看她笑話的。
沒看到笑話，所以打算手動製造點笑話，讓她丟臉。
見年月沒說話，葉夢雪瞟了一眼台下觀眾，抬手拍了拍年月的肩膀，然後提了提嗓音道，“姐姐彆在意這些虛名，在夢雪心裡，姐姐永遠是最棒的。”
年月麵無表情地往旁邊挪了挪步子，遠離葉夢雪。
她確實不是那麼在乎名次，但她很煩有人在她耳邊喋喋不休。
葉夢雪以為年月破防了，心裡又喜又歡。
彼時，歲珩清洌的嗓音，再次淡淡響起。
他說：“我這一票，投給年月。”
語氣風輕雲淡，漫不經心的。
但就是這簡單的一票，立刻讓年月和葉夢雪拉平了名次。
葉夢雪的臉色陡然僵住，其他人也和她一樣詫異。
比如又一次張大嘴巴，不知所措的許肆。
許肆：老大未免太過於理性。
以及眉頭緊鎖，打起警惕的陸聞景。
陸聞景：歲珩，他一次又一次試圖靠近年月，他到底想做做什麼？
年月也愣了一下，微微偏眸，凝視了歲珩一秒。
沒想到，他還挺公正。
這麼一看，他好像又帥出了一個新高度。
歲珩忽的抬眸，目光剛好和年月對上，湛黑銳利的眼神絲毫沒有閃躲。
彷佛在說：看夠了嗎？
年月也沒閃躲，直勾勾的眼神彷佛在回應：我就看看，又不犯法。
最後，是歲珩先不好意思，挪開了視線。
歲珩挪開視線後，年月晃了晃小腦袋。
麵對那麼帥的一張臉，她剛剛居然沒看兩秒就走了神。後麵根本沒看，一直在發呆，思緒飛到了學校門口的奶茶鋪。
好想來一杯begss的冬日戀歌，也不知道這個點還在不在營業。
年月抬起手腕，看了眼妹妹年梨送她的愛莎公主兒童玩具手表。
八點半，還有一個小時關門。
時間還早，但年月有點饞。
放下手腕，年月看著評委團，禮貌又冷漠，“那個，打擾一下，我能不能先走？”
眼下，年月和葉夢雪平票，所有人都在等待許肆的最後一票，當事人卻根本不在乎，說要先走。
評委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行。”
他們拒絕。
年月扶額，真是麻煩，於是看向許肆，“許學長，麻煩你快一點。”
許肆楞了一下。
她怎麼知道他姓許？難不成歹毒小仙女有關注過他，歹毒小仙女暗戀他？天啊，真可怕。
他這一票絕不能投給年月，他要投給葉夢雪。
“我這票投給葉……”
“咳！”歲珩杵著下巴，咳了一聲，打斷他，“許肆，好好投。”
許肆想起剛剛歲珩說的話，抿了抿嘴，“葉夢雪的姐姐年月，她的鋼琴演奏是我聽過最完美技術處理最好的演奏，我投年月。”
倒也不算違心，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
他隻是覺得年月太惡毒，私心不想投給她而已。
至此，
年月排名反超葉夢雪，來到第一名。
第一名的榮譽獎杯，被遞到年月手裡的時候，葉夢雪的臉上勉強擠出笑容和祝福，但心裡早已氣得翻江倒海，大浪滔天。
又一次，年月贏了她。
上次是標兵，這次是迎新文藝彙演晚會。
明明她兩次都安排好了一切，可最後的結果都令她大失所望，這太不合理！
彼時，
年月捧著獎杯，來到了葉夢雪麵前，拍了拍葉夢雪的肩膀。
然後，年月說，“彆在意這些虛名，你也很棒，這次你也隻比我差了一點點。”
葉夢雪氣得快憋出內傷。
一旁，
許肆搖搖頭：“老大，這就是你非要投出來的第一名。你看看她，也太囂張。”
歲珩冷撇了一眼他，沒什麼好語氣道，“你拿第一名的時候，你比她還囂張。”
歲珩其實還想問，許肆他和年月認識嗎？
為什麼年月開口就是許學長，都沒喊他歲學長。
他是江大校草，不比許肆好認？
不過歲珩沒問，他一臉的高冷疏離。
許肆：“……”
讓他好好想想，老大今天到底吃的什麼，怎麼有股子酸味。
年月和葉夢雪說完話後，立刻轉身下了舞台，一秒鐘都沒停留。
然後，朝著室友的方向抄了抄手道，“跟我走，寶貝們，請你們喝奶茶。”
顏泠和莫夏立刻起身，但被遲遲沒動的柒遲擋住。
柒遲在看許肆，兩眼放光。
她覺得高調把票投給年月，成功讓年月拿到實至名歸第一名的許肆學長，簡直帥炸了。
年月走過去，小手在柒遲眼前使勁揮了揮，柒遲才回過神來。
年月深吸一口氣，拉她走，“彆看了，你大一他大四，你們之間有壁。”
年月知道她的心思。
柒遲眨巴著萌萌的大眼睛，邊走邊努了努嘴道，“真的會有壁嗎，可是就算有，我也相信，愛可以戰勝一切。”
“我決定了。”柒遲舉起一隻拳頭，目光堅毅地小聲道，“我要追許肆學長！”
年月：“……”
擔心柒遲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前世，柒遲就是看上了許肆，倒追許肆，受了很多委屈。
罷了，
以後再勸，先去喝奶茶。
身後，陸聞景突然喊住她。
“月月。”
年月假裝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年月！”
陸聞景追上來，嗓音洪亮。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不理不行。
年月側身，神情漠然，“有事？”